23、Chapter.23 直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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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部网络电影，《初夏》热度有限，当初挨骂之后，很快沉寂。
谁也没想到，在悄无声息放出导演剪辑版后，它的评分和热度一路高歌，甚至在某影视评分网站上位居榜首，霸榜了半个月之久。
顾歆的社交网络数据节节拔高，虽然她在线上一向低调，但每天还是数以千计的私信涌入，网上到处都是对这部电影和她本人演技的讨论。
各大影评号甚至发文逐帧分析，顺便偷偷删掉数月前口诛笔伐的文章。
顾歆的复健进行得很顺利，医生说完全康复之后，不会影响行走活动，只是要尽量避免高危的拍摄戏份。
在此期间，叶敏经常打飞的来医院看她。在她的怂恿下，百无聊赖养病的顾歆确实开了一个直播账号，但她只是自娱自乐，安静地唱歌，不露脸，也没有用真名。
她习惯性地使用前世俞桑的一些声乐技巧，但因为太过独特，她害怕被认出来，再度引起不必要的争议。
这天按照惯例做完康复训练，护工推着轮椅送她回病房，刚一进门，顾歆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到床头。
硕大的和音玫瑰，像是跗骨之蛆，阴魂不散。
已经等在病房的叶敏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笑道：“来的时候不巧，他们说你刚出去，害我好等。”
“我已经好多啦，你忙你的，不用老来看我。”在护工和叶敏的搀扶下，顾歆挪到病床上坐着，毕竟大病初愈，她还是微微有些喘。
护工识趣离开，叶敏递给她一张卡片：“钟倦送的花？他还真是锲而不舍。”
顾歆瞟了一眼，不接：“放着吧。”
“你不是社恐吧？你好像就是……很讨厌他。”
跟叶敏相处得越久，顾歆越是欣赏她，她从小在名利场长大，却反而对那些虚与委蛇的活动厌恶得很，也因为她的身份，不必对任何人有所忌惮，更是敢爱敢恨。
顾歆不自觉地咬紧唇：“敏敏，我以前是俞桑的朋友。俞桑的死，他脱不开干系。”
叶敏讶然：“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顾歆低头不语。
“以前我还挺欣赏俞桑的，她爆出这种丑闻，确实让人很难相信，”叶敏沉吟道，“其实吧，钟倦这个人，虽然业内外都评价极高，但是你知道的，在我们那个圈子，他确实……有些不入流的传说。”
“是么？”顾歆故作镇定。
“什么样的传说？”她问。
叶敏耸耸肩：“不过是喜欢泡女生，男女关系不清不楚，反正圈子混久了，都大同小异吧。”
其实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圈子，但吊诡之处在于，圈内人要么利益纠葛错综复杂，要么见怪不怪，要么怕引火烧身，在圈内是公开的秘密，在圈外却是密不透风。
叶敏这么反感想逃离，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对了，你进来之前，我正想给你发这个，”她递过来手机，“童桐还转发了。”
是林季平接受个人专访的新闻，有记者问他：“一般商业片很少有放出导演剪辑版这种操作，林导是出于什么考虑呢？现在《初夏》的热度这么高，是在您意料之中的吗？”
或许真是红气养人，林季平比当时在片场的状态好不少，他点点头：“作为创作者，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到底怎么样，必然有一个基础的判断。我对这部片有信心，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我并不意外。”
“那么当初上映的时候，为什么是那样一个版本呢？”
这是记者在挖坑。制片方与投资方的明争暗斗，不足为外人道，向来不会摆在台面上。
其实林季平会这么做，是身为文艺片导演的傲骨，对于那种惨败挨骂的市场表现，他不服气，另外，也是因为首映礼上众多记者都看过原片，之前有人想爆料，却很快被资方摆平，随后销声匿迹，林季平气不过。
对于他来说，电影上线已经几个月，后期款项都已结清，他再放出导演剪辑版，没有任何人能以把柄威胁他。
林季平微微一笑：“投资方自然有市场考量，跟我们创作者的心意有出入，也很正常。”
“感谢林导今天接受我们的采访。最后，您还有什么要对观众说的吗？”
林季平清了清嗓子，面对镜头，他似乎有些不太自在：“其实放出导演剪辑版，是出于对演员和自己作品的爱护，我不想看到明珠蒙尘。谢谢大家对《初夏》的喜爱和支持，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创作，请保持期待。”
“有一说一，这个导演可真敢说啊。”
下方评论区里，议论纷纷。
“人家可是宝岛的导演，大不了回岛继续拍文艺片，大陆的资方能奈他何？”
“谢谢正直的导演！我差点错过一部好片！”
“顾歆真的是宝藏演员，为我之前骂过她表示道歉！”
“今天我来的飞机上，邻座都在看这部片，真的实红。我真心替你高兴，”叶敏俯身抱了抱她，“你那么努力，你值得这些。”
顾歆忽地有点鼻酸，眼前瞬间模糊，但她很快调整自己，笑道：“我运气真好。”
“作为一个刚还在痛苦做复健的病人，说自己运气好，不太对吧？”
顾歆一想也是，两人嘻嘻笑作一团。
“你今天还直播吗？”叶敏扶着她在床上躺下，调好枕头高度，打开手机支架，“歆歆，我得走了，今天我哥约我吃饭。”
顾歆并未多想，送走叶敏后，顺手打开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林季平：“谢谢您。”
这是首映礼后，他们第一次联系。
顾歆登录账号，开始直播。
她是新注册的账号，没什么流量，来来回回也就十几个人，偶尔叶敏会打赏一点小礼物。
但反正是养病，自娱自乐还能练声，她不在乎。
跟往常一样，简单的开嗓过后，顾歆开始唱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反正粤语她也能唱，英语歌也不在话下，基本是随心所至而唱，唯独会避开前世自己写的歌。
今天的直播间一如既往地凉。
等等……但好像不完全是。
“敏敏Mindy进入直播间。”
“明若清风进入直播间。”
“用户157836723进入直播间。”
用户157836723：唱的什么呀，好难听。
用户157836723：主播为什么不露脸？是长得太丑了吗？恐龙？坦克？
用户157836723：简直是听觉污染，谁给你的自信来直播？
用户157836723：今晚睡不着觉，主播你得负责。
顾歆唱完一首，发现已经被这个猥琐路人的辱骂刷屏。
敏敏Mindy：不爱听就滚。
敏敏Mindy：别影响别人听歌。
敏敏Mindy：现实不如意，跑到网上找无辜主播泄愤？
叶敏看不过去，帮她说话，那个路人却似乎恰好被踩中痛脚，一连串刷屏回骂，屏幕乌烟瘴气。
顾歆默不作声，选了一首《浮夸》开唱。
这种喷子她见得多了，很快就会被平台封禁。
“心生倦意进入直播间。”
心生倦意：……
“心生倦意打赏主播8888热浪值，感谢支持！”
“心生倦意打赏主播8888热浪值，感谢支持！”
“心生倦意打赏主播8888热浪值，感谢支持！”
正在吃饭的叶敏手一抖，菜差点掉桌上。
按照这个APP的规则，8888热浪值就是8888人民币，即便顾歆只能分到六成，也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顾歆空空荡荡的粉丝榜单栏里，“心生倦意”直接超过叶敏到了榜一。
“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顾歆认真地唱歌，全然不知。
打赏消息还在刷屏。
用户157836723：这么小的垃圾主播也有金主？笑死。
用户157836723：给自己省点钱吧。
他苍白无力的嘲讽，直接被淹没在了打赏消息中。
顾歆唱完，一看屏幕，心猛地下沉。
这个ID，太过明显。
“谢谢这位朋友，您不用破费。”沉默良久，她开口说道，“我会退回去。”
打赏消息停止了。
“用户157836723因违反社区文明公约，已被禁言7天。”
顾歆舒了一口气，由于打赏金额巨大，吸引了一些从首页点进来的观众，她缓了缓心情：“谢谢来听我唱歌的朋友，如果有想听的歌，也可以告诉我。”
观看人数还在直线上升。
“主播技巧不错，但是只有技巧，没得感情。”
“这歌最高的调是E5，小主播能驾驭的没有几个，你行你上啊？”
“脸都不露，还想当主播？傻了吧。”
“这也能有人捧的吗？就离谱。”
“心生倦意打赏主播18888热浪值，感谢支持！”
顾歆的神经陡然绷紧。
心生倦意：我要听俞桑，《告别日》。
《告别日》是俞桑冲金音奖专辑的主打歌，由她自己作词作曲，并首次担纲制作人，对顾歆有特殊意义。
她的手抖了，连日来久不发作的小腿骨，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心生倦意：我是榜一，我可以点歌，对吧？
叶敏放下筷子，暗骂了一句，正要打开APP钱包充值，对面的男人玩味地看着她：“哟，我可爱的妹妹你干嘛呢？追星？这么真情实感。”
“不是，我要给我朋友打赏，她被人骂，还有个恶心的男人骚扰她。”
“是么？”
男人饶有兴致地挑挑眉，瞟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
评论区里，吵作一团。
“这歌现在都被禁了吧？要求她唱法制咖的歌，你是想让主播死啊！”
“一码归一码，歌是无辜的吧。”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提这种要求恶心人。”
顾歆咬紧唇，脸色苍白。
钟倦提这种要求，是想让她难堪，还是想暗示她什么？
正在消息不断刷屏，吵得不可开交时，屏幕上突然有礼花炸开，无数彩带纷纷扬扬飘落。
“今朝有酒打赏主播88888热浪值，感谢支持！”
新的榜一出现了。
今朝有酒：小主播不容易，唱你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23 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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