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妖怪开封府》栗子核桃酥

20、16、我叫你乌云吧

　　关于展阿玄或者关于白乌云
　　展阿玄是个马妖。
　　而且是个千年马妖。
　　真要论起道行来，展昭的爹爹还要叫它一声前辈。
　　偏偏这货喜欢玩愤世，生平最看不惯那些连人形都没修成，就借着成为仙人坐骑位列仙班之流，宁愿时不时自废点修为，也要留在人间当个散修。
　　第一次见展昭是个很偶然的意外，当时的展阿玄再一次修成了人形，从山里溜达出来打算去买点爱吃的吃食，就遇到了盛着一片大叶子顺着溪水流下来了的展黑猫。
　　猫妖身上加了浮光术，轻飘飘像羽毛一样，大叶子托着它摇摇曳曳地走着，时不时还有鱼儿好奇地上来拱两把，又被展黑猫吓跑了。
　　老马妖面无表情地看着在水流中睡得香甜的黑猫崽子，冷淡地跃过了小溪，独自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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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本来是一匹野马。
　　而且是一匹俊美无比的野马王。
　　在这群只会蛮冲瞎跑的野马里，它知道自己是特别的。
　　它能听见那些套马人的呼喊，它活得比自己的母亲还要久，它跑起来好像蹄下有风一样，它更知道那些所谓的陷阱要怎么避躲……
　　本来如果没有那一壶酒，乌云就会一直是这群野马里的一个，带领着自己的亲马们躲避着套马人，吃着鲜嫩的野草，喝着草原冷冽的水，永世奔跑在那广阔的草原或粗犷的山岩间。
　　但是白玉堂出现了。
　　少年俊美，天下无双；笑傲江湖，鲜衣怒马。
　　而白玉堂还缺少着那样一匹马。
　　白衣胜雪的白玉堂立在山崖之上，看着一群健壮的野马带着勃勃地生气从崖下奔过，马蹄声在崖下回荡，像是激荡的鼓点，催促着他的心跳不断地加快。
　　一匹灰马像风一样卷进他的视线，又飞快地消失在那一边。
　　他似乎想起了谁，微微一笑，将仍带着血的长剑归鞘，纵身跃下山崖。
　　在他刚刚站过的山崖上，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
　　鲜血还在流着，冒着微微的热气，但是确实已经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了。
　　任哪个无意来到的路人发现他，也认不出这个也曾名噪一时的采花大盗了。
　　当然追来的人可不同。
　　风尘仆仆的展昭跟马汉翻过那具被划满了剑痕的尸体，忍不住头发微微发麻。
　　“一共六十八剑，”展昭数了数那整齐的伤痕，“可真是一个都没少，这六十八个少女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可这要怎么跟上面交代？”马汉咬着一根草杆，“要不给个理由，这样的尸体交上去可会招麻烦的。”
　　“嗯……”展昭眯了眯眼，又远远看了眼不远处的山崖，站了起来伸了下腰，“那就让他更不成形就好了嘛……”
　　正在浅湖边喝水的灰马抬起了头，它的同伴也纷纷扭头看向山崖那边的方向，为了刚刚那声巨响交头接耳。
　　湖那头正在手口并用给自己包扎作品的白玉堂也警惕地抓住了手边的剑，站了起来。
　　但是再也没有传来声响，更没有人出现。
　　久到白玉堂也没有耐性再等下去，运起轻功向山崖奔过去。
　　“咴！”灰马想了想，好奇心作祟下也跟在后面跑起来。
　　而等待他们的，只有山崖下碎裂的巨大石块及稀少斑驳的血迹。
　　而山崖上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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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快要下山了。
　　白玉堂回到了小镇上，先找了个医馆把绷带换了，又填饱了肚子，打了壶烈酒，摇摇晃晃地回了客栈。
　　客栈里的小二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连对门的屠夫都津津有味地听着，掌柜也不责骂，一边写着帐，时不时微微笑一下。
　　白玉堂独自登上楼梯，准备回房，就听楼下人一声惊叹，小二兴奋地说道。
　　“那是最近人人喊打的采花大盗孙五厚！”
　　白玉堂停住了脚步，微微侧头,还是关上了房门，任由楼下的小二还扯着嗓子呼喊着。
　　“正可谓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孙五厚失足摔下山崖，被乱石砸了个稀巴烂，可不就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屋顶上，一只黑猫懒懒地踡着，慢慢打了个哈欠。
　　对面楼上路过的野猫奇怪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同类——傍晚正是猫咪活动的时间，对面这位怎么倒开始打起哈欠来了？
　　黑猫眯着眼睛舒服地翻滚了一下，盖着习习凉风为被，睡着了。
　　彼时的白玉堂拿着粗瓷小勺正细细品尝这小镇有名的手打丸，咬得一口鲜香，忍不住舒服地松了松腰背。
　　天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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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马又见到了那个白衣男人。
　　男人拎着两坛酒，坐在了湖的对面。
　　“喂，”男人拍开酒封，“要喝么？”
　　灰马歪了歪头，嗅着空气中飘过来的淳香气息。
　　男人随地把酒坛放在不远处，又开了另一坛，就在嘴边大口喝起来。
　　“哈，”男人一口喝完，躺倒在软软的草地上，“好酒！”
　　于是灰马饶有兴趣地凑近了几步，料想这男人没有什么威胁，于是放心地踱上前来，慢慢在那酒坛里舔了一口。
　　白玉堂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一朵朵云飘过去，时不时还有些奇形怪状的云跑过来，他哈哈笑着，举头想喝口酒，不料举到嘴边却是个空坛子！
　　“咦？”白玉堂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就见那匹灰马正直愣愣地看着他，半天蠕动了一下嘴，喷出一股浓浓的酒气，又低下脖子把头探到他手中的酒坛子里。
　　……
　　“喂，”白玉堂默默看着灰马在空酒坛子里空舔了半天，“你跟我走吧。”
　　灰马瞪着纯黑的大眼抬头看他。
　　“虽然你不是白毛的，”白玉堂试着伸手拍了拍马头，“但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叫你乌云好不好！”
　　灰马似懂非懂地歪了歪头，缓缓转身走了。
　　白玉堂失望地放下手，果然它比较喜欢这广阔的天地么。
　　结果灰马踱到了池塘边，哗啦一声就蹦了下去。
　　白玉堂一愣，莫非这马是醉了，连水塘子跟地面都分不清了？！
　　没等他准备跳下水勇救灰马，就见它在水池里一滚，等再站起来，灰灰的长毛居然浅了几分。
　　白玉堂惊喜地跳下水，走过去聚起妖力用力揉了两把，果然见那灰毛下露出了雪白的颜色，顿时喜不自胜，翻身跃上马背，而白马也毫不反抗，顺着白玉堂摁着马头的方向着长啸着奔了出去。
　　于是一人一马就这样甩着水珠奔过了草原，奔过了小镇，奔过了城门……等到白马酒醒，已经快要到了江宁地界，就算想回家也不大记得路了。
　　看在江宁酒坊那一坛坛美酒的分上，白马一边鼓励自己就当是出门游历一边用期待地眼神看着江宁女，让白玉堂为自己带上了马鞍。
　　这一留，就留了很久。
　　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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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新了……
下一章是阿玄跟猫大人的故事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