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14、最后的GoodBy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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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笑容，有几个意思呢？
代表礼仪、代表智慧、代表欺骗，更代表最原始的欢愉和欲♂望。
真赤抓了抓套在脑袋上那顶崭新的黑色假发，站在东武百货的落地镜前一脸虚假又满足的笑容，搔♂首♂弄♂姿。镜中的女人也依旧戴着油画式的标准笑容，拧出礼服裹着的曲线，新涂的指甲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她想，自己此刻的笑容，一定会被高尚的明眼人看作笑起来会露出牙齿的吉卜赛女郎（注：近代早期的艺术中，会露出牙齿的笑容大多带有负面情感。17世纪荷兰名画《吉卜赛女郎》中的露齿笑多有放♀荡的意味。）。
几公尺外的另一侧，入江奏多拿着自己那张被刷爆到透支的信用卡和一大叠购物小票，一时间竟算不出离发薪日还差几天（……）。轻叹一口气，深切感受到某种意义上女人恐怖之处的他将信用卡收回钱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些小票留给她——万一，退换什么的……啊，这个假设的发生几率小到接近零吧。
“啊，奏多！”她见他走过来，转头笑得令人恍惚，双唇上的暗红色唇彩极易吸引人的注意力，“收据什么的扔掉就好啦，留下这种证据只会让人困扰哦。”
看吧，果然如此。
这个女人，从假发到高跟鞋、从耳环到戒指、从粉底到指甲油，全部都都换了新的。不过，唯一没有买的，就是包了吧。他是不是该感谢她这款黑色的鳄鱼皮手提包百搭？
再次叹出一口气，将小票夹进皮夹后推了推眼镜，太阳穴隐隐作痛的入江奏多还是毫不留情地吐槽了她：“你确定要这样穿上街？”
“什么嘛，这才是我日常装扮。”一副不满的样子，她甩了甩肩上的碎发，扭着腰向他走了过来。
迎面，带来了浓郁的女士香水味道。他觉得她一定是把那剩下的三分之二瓶全都洒到身上了，不然，不会——
刺鼻的香气，令人有些眩晕，甚至盖过了刚刚神经的作痛。
她仰起头靠近他，散发出的香气继续刺激着他的每一寸：“我买完了，那么，一起走吧。”
鼻尖的距离不过半公尺，过近的距离，看到的对方的脸都是双影。
隐约意识到有什么超出掌控的入江猛地后退一步，随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点头，转身走向停车场。
六步之后，却发现真赤没有跟上来。他停下，微微挑眉刚想问出口，站在原地的真赤一脸娇笑：“这双鞋，好像很磨脚的样子。”
明明不算远的距离，可能有着近视的因素在，他没有看清她的双眼。
“要我扔掉票据的人是谁啊，怎么，现在要去换一双吗，还是……”
“不，奏多，”她打断欲说教的他，迈着看不出鞋子不合脚的步伐，追上了他，“我不想换这双鞋，因为我喜欢它的设计。”
因为喜欢鞋子养眼的设计，所以就算磨得鲜血浸湿了后跟的内侧，也绝不会丢掉放弃这个可以为自己美貌加分的事物。女人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存在吧。
真赤觉得，男人也没资格这样去说女人。因为喜欢某位女性漂亮的外表，所以哪怕再厌恶她腐烂的内在，也会逼着自己不放弃她、尝试着去适应或改变她。
——她说得对不对，奏多？一定是这样的吧。
追到他身边、身着艳丽的美女，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在周围人一片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拉着他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可以送我去一个地方吗，奏多？”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她身上的香气将味道已经淡下来的车内再次熏满了这个味道。
一直沉默着的入江扣好安全带，吸了吸被她弄得有些不适的鼻子，一边启动引擎一边道：“幕内，现在还拐弯抹角对我们来说都没好处。”
因为副驾驶没有戴安全带，车子的智能系统发出了嘀嘀的警报声。
她鼓起双腮，有些无奈地扣好自己的安全带，然后委屈地掰着手指跟他解释：“我呢，刚刚不是答应了奏多，要换个正经的工作吗？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位客户没有结账，你看我就是这种人嘛，既然付出了劳动就要把最最最喜欢的金钱拿回来，所以就决定打扮得体面去收那最后一笔报酬啦~”
理由……的确是她的风格。但是……
入江眼底一暗，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虽然平时就算不清楚事实，他也能把她的心情猜个大概，但现在被刷爆卡的头痛加上浓重的香水味实在没法让自己的大脑正常思考。只得将车开上路，问她：“在哪儿？”
注意着路况的男人，漏掉了女子得逞的奸笑。
她回答他：“浅草，送我到雷门寺附近就可以了。”
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到达了目的地。
作为东京都著名的旅游胜地，即便是夜晚，雷门寺前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们的车子不得不转到了另一条街的路旁停下。
“完事后给我打电话，我在附近等你。”
她刚刚解下安全带，就听到身边的人如此说道。
啊啊，还真是……
“不用了。因为催债所以不清楚要谈多久嘛，你懂的。”讪笑出来，真赤手撑着座椅，上半身向他倾去，“这里有这么多国际友人，所以很安全，放心啦。奏多你昨晚就没怎么睡，明天还要继续上班，怎么能陪我这么熬，你看你看，近些都能看到你的黑眼圈……”
香气的源头一下子涌了过来，他的眩晕感加重。
然后，真赤亲吻了他的脸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唇印。
——“那，再见了，奏多。”
这样说着，她快速地打开了车门下了车，融入到了街边的人群中。
这还真的也许是，最后的……再见了。
但是，以前一直觉得没什么用的费洛蒙香水……用在这种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男人身上，还真是意外地……有效果呢。
咬着牙根却保持着面部的笑容，她忍下这双极其磨脚的高跟鞋给她带来的剧痛，快速穿过这个街区走到另一边的路旁。这种疯狂的释然感让她有了濒临死亡的兴奋。
（小注：下面可能有点儿恶心和变态，在看文方面有洁癖或对cp有精神洁癖者请略过，翻到几段后的那条分割线处就可以继续看啦w。）
之后，兴奋到快要失去视觉的真赤，理所当然地撞到了一个人。
“啊，你这女人走路不看……是你？这位小姐，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用手抬起，她眯了眯双眼，过了好几秒才聚焦到眼前这张脸上。
是……今天下午，在银座遇到的那位既变态又下流的中年上班族。他的身上还带着刚从居酒屋出来的气味，隔着厚厚镜片的双眼透露出夜晚猛兽般的侵略。
她咧起嘴角，感觉自己从口中吐出了热气：“您……不想要我的内♂裤了吗？我好像突然想起，现在这件已经穿了两天了。”
这个男人吞下一口口水，却怎样也掩饰不住这天上掉馅饼似的艳♂遇。
进而，真赤问道：“请问您有车吗，低级趣味君？”
结果。
……切，这是什么破车。真的不是你老爸的？
而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还亢奋得颤抖的男人扔在滔滔不绝：“……事先说好，我可掏不起什么五星高级酒店的套房，难道这附近快捷酒店的钟点房你不喜欢吗？呀呀真是，其实我家也可以哦，我是一个人住……小姐你看，我都勃……”
“我要去东京湾。”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真赤简单了当地打断了他。
“……哈啊？”
“我说，我要去东京湾，东京湾，东京湾听懂了没有？因为很重要所以我重复了三遍。”
似是被她这趾高气扬的命令给惹怒，他一转方向盘便驶入了一家旅店，还大声吵着：“莫名其妙，老子拉你这婊♀子你以为为了什么？”
“哼，要不是去那儿我干嘛上你这辆破车。”小声嘀咕了一句，她靠在座位上却没再有其他的动作。
其实有动作，但却不是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接着夜色，真赤从包中拿出一枚胶囊，然后在车子入位时含在嘴里，待车子刚刚停下后，一把拉过这位上班族的领带，含上了他的唇。
一记标准的、娴熟的、挑拨的法式舌♂吻。
唾液的咕噜声，暧昧的喘息声，喉咙深处的低吟声，成为了这个狭小的封闭空间内的主旋律。
良久，真赤放开了他。
那枚胶囊，成功地推入了他的食道。可这位低级的先生本人却完全没有察觉，面色潮红带有猥♂琐的淫♂笑：“想不到你这婊♂子这么急啊，其实车♂震也不错。”
“当然了，低级趣味君。”真赤没有理会他袭上胸的手，只是默默地翻出手机，屏幕照亮了一方的空间，“我帮您计时吧，您最多还有三十分钟的清醒时间，不过我们之前把它含化了些，现在看来也不过十五分钟了吧。”
■■■Kanata Irie × Maaka Fijimoto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Be Always Making the Worst Determination■■■
东京湾夜晚的海风，除了凉意外，还有腥咸的潮气，再加上货运港口机械的味道。
由集装箱组成的“都市”间，却意外地聚集了不少角色。
有个刚加入帮派没多久的新人被这杀气震得手脚发软，悄悄问道：“不过大哥，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不是听说日吉组几个小时前刚刚发话，说谁都别动那五十公斤的货，这消息真假，若是真的那岂不是都白跑一趟……”
“闭嘴！你笨吗？我们又不是日吉组下面的人，更何况谁会为了日吉组的面子和五十公斤过不去，那可是五十公斤！”
“但是……”
“据老大的消息，是那个女人……玛卡亲自打来的电话，不会错的。”
五十公斤的海♂洛♂因，据说还是高纯度的五号。
一克的黑♂市价格是一百三十美元，那么五公斤就是……六十五万美金。换算成日元，接近七千万。这还是一口价，要是真正运作于小额交易的话，价格翻上几倍也是有可能的。
相比之下，玛卡这个女人，又算得上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第63章 14、最后的GoodBy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