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新网王]真赤事务所》i许多

29、1、追杀

　　公交车的终点站，是富人区一侧的那条街。真赤感叹这一点还算苍天有眼——至少不会有人闲的没事儿主动在富人区惹事。所以当她从公交车上走下时，每一步悠然自在，直至她在路边停下，直直面对着那辆出租车同样停靠在路边，里面的那两个家伙从车中走出。

　　本应在暗地里进行的较量却变为了双方明面的对峙，在那辆出租车开走后，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三个人。

　　真赤原本还以为，她可以用嘴遁“沟通”一下“社会和谐发展”的。

　　然而，现实却是，其中一名男子伸手手来，从他的风衣内兜中拿出了什么。
　　——拿出了什么呢？
　　那只手缓缓向外抽出，尽管已经入夜，但真赤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掌心握住的那截黑色材质。

　　你他妈在跟谁开玩笑？
　　USP手枪？！

　　前后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就在他还没有完全抽出那把致命武器之前，真赤甩手将手中的皮包狠狠地砸向那只掏到一半的手，随即转身就跑。
　　和她预想的一样，这能为她争取到几秒的时间。
　　可至多也就几秒而已了。

　　身后的脚步声听起来急促而沉稳，仿佛多年的训练已告诉过他们该如何去追逃跑的猎物。而此时此刻，这只猎物除了在富人区的别墅间拐着弯地奔跑外，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把该死的手枪。
　　若是没有那把手枪，对手也不过是两个男人而已。尽管关节和拳头早已生锈，但她还是有一股没有理由的自信。

　　如果没有两下子花拳绣腿，她怎么敢干这行？
　　如果当年在街头，明明大喊着不要打脸却还是被揍成猪头，那么自然而然就会学会如何用最犯规的方法四两拨千斤。

　　可此时并不是那个理想状态，对方有装了消声器的现代化轻武器，第一颗子弹扫过她的左肩，尽管只是擦伤但足以让这个女人踉跄起来；而紧接的一个过肩摔又成功把她的神智摔到体外几十秒之久。
　　等她回神时，躺在地上看着脑袋上空的那个枪口，脑子里只有这么三个想法：1、竟然敢在这里真开枪，这后台得多大；2、她自己有多少年没这么丢过人了；3、摔了她之后没立即开枪至少证明她还有讨价还价活下来的余地。

　　而且，这个讨价还价的余地看起来还不少。
　　于是，终于从下看清有□□跟踪狂人真面目的真赤，意外甜腻地假笑了出来：“这位先生，这么拼命地捕猎人家，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单手握着手枪指着她、而没有一丝一毫手抖的家伙显然训练有素，听到她的话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这让她感到了少许的挫败。
　　开口的反而是另一个一直都没有出手的家伙，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他大大的墨镜遮住了仅三分之一的脸，质问道：“在哪里？”
　　“哈啊？什么在哪里？”真赤迅速地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她的保险、财产甚至现在脖子上的这条项链，好像想不到什么能让人如此迫切想得到的东西，“大叔你不给些提示我要怎么回答你？”
　　“别装蒜，”他踹了一下她的腰，糟糕的疼痛让她由躺姿蜷为趴姿，疼痛中对声音的感知总是那么地遥远，他还是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毕竟是五十公斤的海♂洛♂因呢。”
　　“……”换做女子的沉默，她捂着腰，慢慢由又趴着的姿态起身，改为了跪坐，褐色的头发乱七八槽，黑夜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那端黑色的USP枪口依旧指着她的头没变就是了。
　　质问的男子皱了眉，压低声音催促着：“快说，不然带我们去找也可以。”
　　几秒后，女子突然抬头，脸上不合时宜的娇笑着实把人吓了一跳，她说：“大叔~好哥哥~你们认错人了吧？”

　　嗲声嗲气，让人很想一巴掌扇过去。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有了回音。

　　“你这个婊♀子……”他顺便还咒骂了一句。
　　只是他忽略了这个女人的深浅，她依旧保持着脑袋向右偏的方向，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音调没有起伏像是在念经：“啊是，我是婊♀子不用你来强调，只是……抱歉呢，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嗯，那是毒♂品吗？”打死都不认，算是无赖的一种方式。真赤一向相信，哪怕是谎话，只要说它个百八十次，早晚都会变成真话。
　　男人听到后嗓子深处拧出一声愤怒的吞音，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略带鄙视的双眼从头发中露出：“你以为谁不知道你，玛卡？当年浅山组有活口侥幸逃到了海外，前几天他卖情报说在德国见到了最后接手那批货的人——你猜是谁？老实说，我们谁也没猜到，竟然会是你这条漏网之鱼！”
　　……她就知道德国那一遭不会有好事。同样也从这个缘由中推测出，这群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一个女人和五十公斤的海♂洛♂因，再简单不过的权衡，不是吗？
　　咽下口中的那点儿血沫，真赤眯了眯眼睛，说出的话却严重的驴唇不对马嘴：“我说，老娘的脸也是你打得起的？”她可是靠着皮囊吃饭，刚刚那一巴掌可不轻——没个十几二十小时可恢复不了原样。
　　这样的回答让他瞬间有些出戏。

　　可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工夫，这个女人扭着身子一脚踹掉了指着她的那把手枪，同时强行挣开他的手——不顾他扯掉了她一大把头发——给了他一记直直的上勾拳。
　　力道之大让吃了这一击的人怀疑起这是否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力气。
　　被踹丢了枪的另一个人较为冷静，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扯过想要跑走的女人的肩膀，想要曲起腿用膝盖去顶她，只是真赤的动作更快一步——
　　她双手抓住肩膀上的那只手，大腿抬起挂上他的胳膊、紧接着另一只腿也缠了上去，几乎整个身体都挂在他的一只胳膊上，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然后咔嚓一声。
　　随着她的用力，他的胳膊发出了骨头折断的声音。

　　在地上滚了几圈的真赤扭伤了脚腕，却还是咬着牙不允许自己浪费一秒，从地上爬了起来在狭窄的小道上狂奔。而先前被她揍了一拳的那个人似乎是从眼冒金星状态中恢复过来，捡起了地面上的手枪，再次对准了它的目标。
　　为了翻过一面的围墙，真赤已经爬到了它边上那棵树的一半处。随着经过消音器后沉闷的枪响，她只是感到右小腿的剧痛直窜大脑、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丝袜，而她紧绷的神经却连这是擦伤还是中弹都无法分别。

　　——“F**k your d**n sh*t！”
　　她用尽全力没有让自己摔下去，咒骂了出来：
　　“有本事……就在这个街区里大闹一场，然后一起去警察局喝茶啊，バ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