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新网王]真赤事务所》i许多

11、8、不条理的节奏

　　地点是远离喧闹之处的高层的洗手间。
　　在确认无人之后，戴着翠绿假发的女子锁上了大门，随后打开了三个水龙头，让哗哗的流水声足以遮盖住人的谈话。
　　随后，真赤从包中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等待了几分，对面终于接通。

　　从背景音听起来，对面的人在接通前已经到了一个安静的可以说话的地方，沉稳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这个电话来的很不是时候”的不悦。
　　所以，她就长话短说好了：“啊迹部先生吗？现在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您的儿子真的相当在乎那个女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下楼看直播哟？然后，我们的钱是不是可以结一下了……”
　　没等那位在这个国家举足轻重的人回复什么，女子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洗手间，她的对面，镜中的那个自己，一脸终于可以拿到小钱钱的开心样。

　　就在这时——
　　被她从内部锁上的门……传来了从外部插钥匙的声音。
　　真赤睁大双眼，转身，盯着那扇门没有说话。如果是没理由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那么肯定就是专门冲着当事人本人而去的，且肯定对人不对事。

　　门终于被推开，一位身着米色礼服的女子走了进来。真赤记得，今晚，迹部夫人穿的就是这一件，那么，她应该就是……
　　“啊啦，这位我没有邀请过的客人现在……在这里干什么呢？”
　　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位夫人随手再次关上了这扇门，走进了这卫生间。
　　“能找到这里，您还真是厉害。”面对的未知有些过多，真赤只得绕着弯子说着可有可无的话。
　　“不，我家的宴会，我的每一位客人……我当然要了解。”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夫人。毕竟我和你的丈夫、儿子都有着金钱关系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真赤故意挑衅着对方，等着她生气后转移注意力然后开溜。然而——
　　“真赤小姐，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在我面前太生硬了。”夫人向她走去，最终在女子的面前停下，随手打开了身边的一枚水龙头，“稍微，和我聊一下，不介意吧？”
　　“……在这里？”
　　“嗯。”浅笑着的夫人，看似毫不在意地答道。
　　体验到姜还是老的辣的真赤，努力装出不耐烦的样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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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个……迹部前辈，请先不要说话！”转身看着对面的男子，西京诺纪背在身后的双手抓着靠着的那棵树的树干，“我只有几句，所以……”
　　“啊嗯，”相隔不到十公尺的距离，他这算是答应，却又补充上一句，“不过道歉就免了吧。”
　　“……”好吧，那就只剩下一句了。

　　月光下，少女望向对面那位曾站在冰帝顶点男人，那双深蓝色的双眸被子夜染得发黑。还真是一个……存在感异常强烈的人啊。
　　少女吞下一口唾液，开口问：“对于迹部前辈来说，是否选择我……并非绝对呢？”
　　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盖过了这个庭院中树叶被风吹奏的声响。
　　这种听起来就矫情又失礼的问题，就算拒绝回答也是常理之中的吧。这样思考的诺纪，却明确地听到了一个答案——
　　——“……啊嗯，的确。”

　　果然。
　　但，即便如此，少女想她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因为这件事从起始到可能的结局都无关于她……无关于，她这个差劲的家伙。上次见面时，口中还说着会相信、会加倍地去理解，但到头来只要事关自己的心情，就把它们全抛到了脑后。
　　……这样的自己，就算被迹部家拒绝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但是，你是不是给本大爷搞错了什么，啊嗯？”仿佛心事被那眼力极好的男人看穿般，他上前几步道，“没错，本大爷是没那么多时间谈感情，所以这是最快捷的方式。可先前条件是本大爷已经决定选择了你，嗯？xx届D班14号，西京诺纪？”
　　男子强烈的气场一时间让她无法将听觉转换成思维。
　　“所以，你这女人好歹也要给本大爷有点自觉。”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一笔带过去了？
　　“还是说，本大爷在你眼中是那种不检点的……”
　　——“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我的班级？”终于找到了被一笔带过的重要事情，少女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重点吗，啊嗯？”迹部的语气明显带上了一丝不满，反问着打断他话的诺纪。
　　她重重点头，刚刚的负面情绪看起来一扫而空，黑色的双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当然，很重要！”
　　他吐出一口气，用着形容起来相当微妙的口吻说：“你是不是忘了学生会长是谁？”
　　“欸……”
　　“把那副眼神给本大爷收起来！走了……你还想在这种地方站多久？”
　　“啊……是！”诺纪跟上前面似乎是炸毛走开的男人，“那个……对不起。”
　　脚步放慢，好让少女追上的男子不耐烦地道：“本大爷不是说过道歉就免了吗？”
　　“不……那个，果然还是……对不起。”她笑了笑，表情和话语的内容有那么点违和。
　　——因为，想要道歉的地方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兴许，从……把迹部前辈送给她的裙子弄脏了开始比较好？
　　觉得自己很喜感的诺纪，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没有错，一切的前提……是他选择她作为他的未婚妻，不是别人。
　　只要有这点的话，就足以抵抗一切的杂音。所以，哪怕只是合适的话，她也会努力成为最合适的那一个。

　　然，果然还是应该……
　　“真的，就算迹部前辈说免了，但还是要道——唔……”
　　少女微微睁大自己的双眼，没再发声。

　　安静的庭院小路，夜风吹拂得沙沙作响的树叶，月光清冷地照耀下。
　　他抬起身侧少女的下巴，亲吻了她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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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我觉得西京家的那孩子……还不够硬气。啊、明明她哥哥还挺有气势的……”

　　洗手间内，身着米色长礼服的晚宴女主人面对对面的绿装女子评价着第三个女人。

　　“夫人，恕我直言，性格这种东西，是会随着周围的环境而变的。不然……我觉得我肯定足够硬气，但您会让我做你儿媳吗？”真赤故意笑得暧昧，再一次试图激怒面前的夫人，好掌握这不明所以的谈话的主动权。
　　可对方毕竟比她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了几十年，对这种程度的挑衅毫不在意，继续道：“那么，我们来谈谈，为什么你会不惜挑事也要支持他们吧？”
　　啊、被发现啦。真赤抓了抓自己头上的绿毛，随后捂住了胸口，语气也有了几丝哭腔：“当然是……被伟大的爱情感动了啊……”

　　夫人在看到这一幕后，轻轻笑了出来：“爱情？感动？那也恕我直言，你这种女人是在说笑吗？”
　　不知为何，她的笑容让她感到了几丝熟悉的寒意。

　　……熟悉的？
　　的确，那种看起来正常细想却又似乎掌握了一切的笑容，与真赤记忆中的一点悄悄融合。

　　“……渊上？”无意中，她已将某个姓氏说出口。
　　“什么？”
　　“不……没什么。”发现自己失态的女子手指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随即调整好了表情，“我是想说夫人真是明智，果然什么都骗不了你。其实呢……我选择站在那一边的真正原因是……您的儿子比您的丈夫出手更大方啊。”
　　更何况，那位先生跟她说的大意只是：自家儿子的决定太过突然，他和西京到底是怎样要调查清楚。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万一上演三流狗血剧，那就既丢不起这个脸也对不起西京家了。
　　所以，在观察两方的态度后，她只是顺水推舟地收了双份的钱罢了。

　　“算了，如果景吾真心的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耸肩，这位夫人在放松口气后再次突然加重了语气，“不过，真赤小姐。”
　　紧盯着真赤的双眼让她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随后，她看见她从手包中拿出了一张支票。这是……嗷嗷嗷有可能收到三份钱了好高兴！迹部家果然是大肥羊！！！
　　夫人轻咳了一下，唤回了女子两眼放光的意识：“今晚的闹剧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记住了，今天你没有来过这个宴会。藤本集团那点儿事我还是清楚的，就算是为了那个男人，你也该收敛些了。”
　　也不知这些话真赤有没有听进去，只见她抱着那张支票在胸前蹭啊蹭，说着：“当然了，夫人！夫人最棒了！夫人最漂亮！”
　　“……好了你赶快走吧，我送你从后门出去。”被这间接性发嗲的声音弄得生理性恶心的夫人，嘴角抽搐地关掉水龙头，率先从门走了出去。

　　在通向后院的走廊中，两队人相遇。

　　“啊，西京小姐，发生了那种事真是对不起……”首先反应过来夫人小跑过去，双手一下握住少女的，“两亲今晚都来了吧，还要麻烦你叫一下他们。”
　　“……母亲？”迹部对于自家老妈的这种态度也有不解。
　　“你在说什么啊，景吾。当然……是该正式公布一下，你和西京小姐的事了啊。”这样笑着的夫人，还用手按了一下诺纪的脑袋，“我有几件备用的裙子，过会儿去试一下吧。”
　　“啊……那个……真是……万分感谢！”前一秒还在想要如何问好的诺纪，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真赤撇了撇嘴，上前抢镜，伸出右手在迹部景吾的面前搓了搓拇指和食指中指，意思很明显：我们可以结账了。
　　在得到脑补一下应该是“本大爷知道”的不悦神色后，大步走出了这栋建筑。

　　占地6000平方公尺的幽静庭院，在夜色之下，也被染上了不同于白昼的朦胧之感。在繁华的都市之中，也算是难得的地点。

　　……。

　　真赤还带着笑意的面具褪去，从包外侧的兜内拿出那张刚刚收到的支票，重新把它收好到钱包中。
　　——这个数额……那位夫人还真以为她可以忘记在同一家族中权衡利弊。
　　老人家最多也就还有十年二十年的掌权时期，再往后，这个家族将会是谁的天下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在这种事情上，我怎么可能为了单纯的数额去选择站在哪一边？”抬头，望着夜空，女子对自己说着，“不过，她还真是……让我回想起了曾经不太顺心的事情。”

　　还可以想起来全名吗？
　　……渊上弘子。

　　【女王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