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角斗士》利夏尔

151、丧失4

　　丧失4
　　她没有注意到嘉烈和芙罗赛碧亚的敬礼，陪伴着担架车上的女孩走进了另一间急救室，急救室的门关上了。
　　“这是谁？”加娜小声问。
　　“玛伊雅弥中将和她的徒弟。”芙罗赛碧亚回答道：“躺在担架车上的，就是她的徒弟，叫做茉莉·茵陈。”
　　“茉莉·茵陈，个性很凶残的女孩子。”路斯菲尔重复了一遍少女的名字，并且加上了一句多余的评论，芙罗赛碧亚又提供了一个新的资讯：“听说她是玛伊雅弥中将从一个小山村里救回来的―――她是个被拐卖到山村中给光棍当老婆的小孩子。”
　　“有了那种经历又拥有力量的话，很难保证不变得凶残，战斗的时候也很难保证存活率――作战最勇猛的人往往是第一个倒下。”路斯菲尔小声说：“倒是个做战将的好材料，不过不知道她的为人如何。”
　　“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议论这些事情。”嘉烈心烦意乱地告诫他们道：“背后不言人，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听到这些呢？”
　　他们在焦灼之中不安地等待着塞穆尔。
　　“我可真受不了。”路斯菲尔抱怨道：“我真的不知道塞穆尔要做这些，真见鬼。如果换了我，我才不会傻乎乎地将火炭放在自己的背上引火，将自己烧了。现在我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刚刚从欢乐的聚会上被揪回同伴的倒霉事里，哪个会高兴？早知道我就不拉着他去参加聚会……啊不，那样他可能在宿舍里割腕自杀，这就更糟糕。希望急救室里的魔法急救机器能让他回过神来……妈的真够倒霉到底。和一个存心自杀的抑郁症患者做朋友真的是让我心力交猝，难道他存心给我找不自在吗？”
　　“如果你这么抱怨，我们所有人都会存心给你找不自在。”芙罗赛碧亚脸色很难看地警告道。
　　“好啦，好啦。”路斯菲尔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我知道，芙罗赛碧亚。我知道我在不恰当的时间和地点大声抱怨塞穆尔的不是，可是他的求生意志这么低，我至少要让他知道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因为他的自杀行为而愤慨和惋惜。”
　　“不止一个人。”加娜轻声说：“愤愤不平的人不止你一个，路斯菲尔，可是你应该知道。你在这里抱怨，应该是没有作用的。”
　　“就让他们去说吧，笔者现在要笔锋一转，解说一下塞穆尔的心意，因为他的突如其来的做法吓呆了许多人，但他这样做是有理由的。他就像火山，熔岩在火山下流动，蓄积，表面看上去若无其事，可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要给同伴们出其不意地来一个惊喜或者惊吓。
　　何况，塞穆尔的人脉被约伯毁了个一干二净。虽然很多曾经跟随塞穆尔的人嘴上不说，心底却是暗自嘲笑着塞穆尔，因为这些人都是婚生子，并非私生子。那么，可能有人要问了，私生子和婚生子，在地位上有区别吗？
　　有的，私生子没有家族继承权，只能培养成对家族有利的死士和忠心的家奴，将来升迁和婚育都会受到负面的影响，例如升迁速度比婚生子慢，不允许他们同婚生子结婚恋爱之类。不然为什么达克家族要在塞穆尔出生的时候，给他纹上象征着罪恶的蛇纹呢？
　　人们认为，对私生子的歧视，就是为了纠正造成私生子的社会恶俗，从而使社会道德，风气以及秩序更加良好并且形成一种欣欣向荣的道德风貌。至于私生子们因为这种歧视死了多少，得不到公平的待遇的有多少，社会机构是不会理睬的。
　　塞穆尔的军功全是他一刀一枪拼来的。按照他的功劳，他已经能够升迁到上尉了。可惜他的族人从中作梗，再三请辞，以牺牲塞穆尔的官位，向魔界皇帝表示忠心。这样，塞穆尔才迟迟无法升迁。
　　为了掩盖自己身为私生子的事实和后背的那条蛇纹，塞穆尔总是不敢穿太过显眼和暴露的衣服。
　　嘉烈一边想着塞穆尔的事情，一边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门开了，几个护士和医生推着半昏迷的塞穆尔走了出来。
　　“他脱离危险了。”主治医生鄙夷地看看塞穆尔，又看看等待多时的众人，语气冷漠地说：“一个私生子，死就死吧，各位何必将他送来？”
　　“医生先生说，你们要多缴纳百分之五十的住院费，因为各位送来的病人是私生子，他的身份给医护人员，以及其他病人造成了精神损失。”护士补充道。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不过就是要钱呀。”路斯菲尔讽刺性地说，但是还没有等他说出下一句，加娜走近医生。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医生心虚地说：“好，好，公主殿下……住院费减免了，全免了。”
　　医生和护士们忙不迭地将塞穆尔推进病房，就匆匆走了，四个人松了一口气。
　　“刚刚你对他说了什么？”路斯菲尔询问加娜道。
　　“噢，我只是将冰刀顶在了他的后背上罢了。”加娜轻松地说：“如果他不停止向我们勒索的话，就会有一个刀刃穿透他的后背，从他胸口直接突出来……反正医院有复活魔法阵，死一次没关系，只是他要花钱了。”
　　“那该多疼啊。”路斯菲尔咋舌道。
　　嘉烈默不作声地，走进了病房，坐在塞穆尔身边。
　　“怎么样？能活过来吗？”他自言自语地询问着：“能活过来吗？”
　　哪怕塞穆尔能够醒来说上一句话，嘉烈的心里也痛快一些。可是塞穆尔依然一言不发。他背后的伤已经被治好了。嘉烈帮他翻了个身，又将他翻转过来，塞穆尔毫无知觉地任他翻来覆去。
　　嘉烈看到塞穆尔后背的皮肤比其他地方的皮肤苍白些，也透明些，显然还是薄薄的一层，不过那条蛇纹依然清晰地凸显在塞穆尔的背后，嘉烈想要为这个蛇纹施展一个隐形术，但是无济于事。也不知道达克家族对于私生子的惩治到底有多恶毒，无法遮掩的恶毒，化成了塞穆尔背负的蛇。
　　他的心情又不好了，甚至讨厌起了路斯菲尔。此时，三个人走了进来，默不作声地坐下。
　　“好像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没等任何人盘问，嘉烈开口说。这正是加娜期待的信息。加娜原本揪得很紧的心顿时松弛下来，疲惫，沮丧和庆幸等心情同时涌上。为了避免自己倒下，她倚靠在了芙罗赛碧亚的肩膀上。
　　“我去家里拿点吃的。”片刻之后，芙罗赛碧亚说：“加娜公主可以住在我家。”
　　“我回神殿找师傅禀报这件事情，阿烈你也报告迪亚大人吧。”路斯菲尔蹙眉道：“蠢货！塞穆尔真是蠢货！”
　　“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迪亚大人。”嘉烈说：“她很快就会赶来。”
　　“啊？不会延误军情吗？”路斯菲尔问。
　　“远征军已经获得了全胜。”嘉烈说：“神圣自由工会军几乎被全歼。”
　　他第一时间得到了军情，因此他也不吝于对伙伴们分享。
　　“迪亚大人怎么做到的？全胜？”芙罗赛碧亚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
　　嘉烈嘴上说着，心里却隐隐约约地回想起当日擂台赛上的景象，那时他几乎被凯斯特打死。是迪亚的力量穿过了一切远程干扰，不顾一切地救了他。
　　魔界迟早会是迪亚的。嘉烈心想道：如果她有这种野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