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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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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荟的话莫名其妙地影响了我的心情。
至今已经记不清楚她到底换了几个男友,每次的开心和难过,笑容与眼泪,真真假假,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一场华丽的表演,还是一次恣意的挥霍?我们无人去关心她为何频频更换身边的人,为何总是廉价地挥洒着自己的激情,一个劲儿的投入到一场又一场的初识、相恋、厌倦、分手,循环不休,无止无求。
这样的郑荟,真的开心么?
厕所,果然是思考人生的地方。
我扯一把手纸,发出十分有深度有内涵的一声叹息,然后开始舒服地提裤子(……)。出厕所的时候动作过于欢快,差点撞到一个娇滴滴的白妹子,她盈盈的大眼满是被我吓到的惊恐,我忙不迭地道歉,眼睛却不断瞟向她那两条白生生的嫩大腿,不断腹诽着上天真是不公平的,我的手臂跟人家腿似的,我的腿跟人家腰似的,我的腰……跟鲍蕾的腿似的(鲍蕾:庄阳你他妈不想活了是吧?次奥!)。
一上午的课,我几乎都在睡梦中度过。
陆晓婷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温柔地拍着我的脸:“庄阳,我真怀疑你们候大人天天派你们搬砖去了,瞧你累的这挫样儿!”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睡眼朦胧:“你干嘛呢我都累成狗了,你还用□□我?!”“我这是爱的抚摸,你没感受到我指尖的浓浓情意?”“抚摸你妹啊,看你把我脸都拍肿了!”“本来不就是肿着的呢么~~”
我一口气被她堵得差点没提上来,正欲反唇相讥之时,讲台上正激情无比、唾沫四溅地讲解函数解析方法的中年发福教授突然中止了讲课,费力摸了一把额上的汗:“下面,我请一个同学来讲一下这道题怎么做……嗯,庄阳,你来说说。”
何其不幸!何其可悲!
看着发福教授手里的点名册,我热泪盈眶:这特么是一百人的课堂啊,这么小的概率我居然都被点到了!我觉得我下课得马上去买一注双色球,没准儿明天的百万富翁,啊呸,百万富婆就是我了。
尴尬的和教授圆滚滚的肚子两相对望良久,好心的教授终于叫我坐下了,我在众人热切的注目礼下悠然自若地就坐,脸皮不可谓不厚。
这几天我往财经大学跑得十分殷勤。
每次在崔墨淡定的眼神中,我总能明察秋毫地捕捉到他一逝而过的讶异,以及对我千奇百怪的出场方式的无奈。
当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逮到刚下课从教室悠然走出的某帅哥之时,我激动无比地冲了上去:“二柱子啊,你可让俺好找啊!”崔墨见到是我倒不甚惊讶,只是我的话让他浑身一震,然后伤神无比地抚了抚额,我估摸着他其实是想借此挡住脸,以免太丢人。
“你媳妇儿叫俺给你带点玉米棒子。你也知道,去年俺们村儿发大水,那场面,一片片的菜地啊都给淹死了,你媳妇儿差点儿没给急哭……”我表演地十分投入,引来路人好奇眼光无数。
崔墨终于受不了了,长臂一伸,扶着我的肩就把我往前推,我见他力道不大,忙用手欲推开他:“哎呀二柱子你这是干嘛啊~~~”没想到崔墨手上的力道突然变大,几乎是抓着我的肩往外走,其间他看了几次我的嘴,估计很想把我捂住嘴扔出去。
大功告成的我脚步轻快,嘴角弯弯眼儿弯弯,瞟一眼身边的崔墨,他已经恢复成以往悠然的模样,只不过没有了初识的冷漠。隔着树叶零零散散漏下的阳光落在他身上,让他显得特别温柔。
温柔美公子开口道:“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回头率百分之百的碎花麻衣上,为了搭我这件乡土气息十足的衣服,我甚至还揪了两个小羊角辫,活像翠花进城的打扮让我们成了一路的焦点。
我哈哈一笑,一把扯下身上差点把我热晕的碎花外套,一边松开头上的辫子一边装模作样到:“二柱子,俺们这身儿可是村儿里最时兴的装扮了,你不喜欢么?”说话的时候,我偏过头去,目光热切地看向他。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也将眼睛由我的衣服转到我脸上来,一时间,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听不到四周的喧哗,听不到原先耳边不停聒噪的蝉鸣,听不到经过我们身边的学生的嬉闹,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有自己咕咚咕咚,一下比一下跳得剧烈的心,跳得那么响,打鼓一般,充斥了我的耳朵,迷乱了我的神志。
崔墨怔了一会儿,终是艰难地挪开了目光,似乎一时不知该看向哪里,他低下头掏出手机,朝我一伸:“手机坏了。”
粉红气泡破灭,我跌坐到手机坚硬的外壳之上,伤心无比。
“怎么了?”我将手机接过来,拿在手上把玩。
“发不了短信。”他探过身子来,就这我拿手机的姿势,按了一下短信发送,不一会就提示发送失败。营业员诚不欺我,果然不到两个月就坏了。
我猛然抬头:“没事儿,姐姐带你去修!”凝神便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睫毛,都根根分明,一清二楚,我觉得我呼出的气都能喷到他脸上了,便赶紧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有没有吃大蒜之类的东西(……)。
似乎是发现我们靠得太近了,崔墨赶紧退开。回想了一下早上吃过的,均没有造成我口气熏人的嫌疑,我心下稍安,一不留神就瞄到他有些发红的耳根,“又被戳到萌点了啊啊啊啊!”╮(╯_╰)╭,我捂着胸口在心里尖叫到。
路过他们一栋女生宿舍的时候,我飞快地说了一句“等我一分钟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先”,便撇下他冲了进去,天知道我可是刚到他们学校就想上厕所了,憋死我了。
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包里突然传来手机震动声,我擦了擦手,便接过来:“你真的不见你爸最后一面?”发件人:“老师”。短短一句话,把我骇得呆若木鸡,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我的手机。
是崔墨的。
我在不经意间做了一件超级没道德的事。还没让我消化掉这句十分重量级的话,手机又震了,来自同样的发件人。惊悚之下我差点把它掉到水槽里,幸亏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新的问题来了:这条短信,我现在看,还是不看?
好奇心太大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在我挣扎于罪恶的边缘之时,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点开了短信,可是内容将我彻底石化,然后碾成粉末,随风而去——
“你爸没有几天了,不要太倔,你妈在地下不会安心,老师看着也难受。”
这个偶然之下得知的崔墨的秘密,委实把我吓得不轻,对着镜子里惨白着一张脸的女人,我楞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