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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吾将上下而求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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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我和崔墨并排坐在远离毒辣阳光的一侧,享受着公车上的空调。
我一边吹着空调,一边惬意地想着:这路再堵个一个小时也没问题,美人在侧,又有凉风习习,可谓爽哉爽哉~~
和崔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个明细表:崔墨,男,二十一岁,就读于W市财经大学建筑系,大二,身高181,体重不详,喜欢看书讨厌烟味,不爱打游戏但是技术不错。
绝世好男人!我振奋了,不喜欢抽烟不喜欢打游戏,读的是理工科,也不忘读书陶冶情操~~~这等肥肉怎能拱手让人?!我转头望着崔墨,哈喇子飞流直下,眼睛幽幽地冒绿光,直把他由泰然自若看到浑身僵硬。
“怎么了?”他终于有些受不了我如此直接的眼神,开口问道。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舌尖一转,却是:“你为什么才大二?读书晚么?”本来男生是比女生晚熟一些,迟点上学是很正常的事,我也不知怎么就关注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上了,不过既然都问了,就当换了个话题吧。
“不是,”他将头转向窗外,我只看得到他脑后细细碎碎的头发,软软地随风微微颤动着,“我初中休了一年学。”说罢也不待我回答,拍拍我的肩,示意我下车。
堵了很久的车,我们到他学校已经是下午了。橘黄的夕阳将整个校园照得朦朦胧胧,仿佛看什么都笼了一层雾气,我四处张望着:“崔墨,你们学校真漂亮啊!看,居然还有湖。”我指着桥下那方直径不超过三米的小水塘,不管周围来往的学生的目光,又不甘心地加一句:“爷们儿那么多的大学,建得那么有情调做什么!”工科院系,男女比例应该十分明朗,僧多粥少,媳妇儿得在外面找。
一路崔墨都只是静静地给我带路,不时回答一下我稀奇古怪的问题。终于,在我问出“你们男生宿舍是不是套着内裤洗袜子”的劲爆问题之后,他揉了揉额间突突直跳的青筋,无奈地看着我:“庄阳,真的好奇你可以自己去看。”
呜呼!我在心里大大地比了一个V,就是想让他带我参观参观他们宿舍,没想到我还没开口呢,他先提出来了。我扭捏了一下:“这样可以么?”也不等他回答便又似乎下了下决心说到:“既然你坚持了,我也不好拒绝你的盛情邀请。”崔墨愣了一愣,笑出了声。
反正我在崔墨心中的形象已经塌到地心去了,我索性以真性情示人好了(崔墨:难道,你以前有注意过形象?)。
男生宿舍女生随便进是大学的不成文规则,站在宿舍门口,我豪情万丈地指着对面一角一尘不染的床椅:“那一定是你的地盘。”崔墨跟在我身后,在我身边止住脚步:“不错,你怎么知道?”我嘿嘿一笑,一屁股坐上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椅子:“因为,我有福尔摩斯的眼睛。”
抬头便看见我那枚红色骚气万丈的包被挂在崔墨的床头,心下一甜:原来这崔白球鞋天天看着我的包入睡啊,那不是睹物思人?我被自己的YY迷得七荤八素,转身倒水的崔墨一回头便看见我笑得一脸猥琐,奇怪道:“笑什么?”
“笑我的奸计即将得逞,”我敛了敛笑意,接过他手中的水一饮而尽:“我把你骗进来意欲对你不轨,你要小心了。”崔墨好像一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我的话,不过我不急,我悠然地欣赏着崔墨的小脸慢慢透红,最后,耳根也红了。我一拍大腿,差点没笑翻:纯情男啊纯情男!
后来他抬起还有一丝红晕的脸,静静地看着我:“你也要小心了,刚刚那杯水,我是倒给小金的。”我还在笑着:“小金是谁?”“我舍友养的一条蛇。”
我的笑凝固在脸上:“养,养的蛇?!”
崔墨表情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诚实地说道:“你手里的杯子,是小金喝水的。”
我在洗漱间用清水漱了十分钟的口,一想起来就浑身发颤:我居然和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间接接吻了?而且还是我主动的?!胃里翻江倒海,我的腿也软来手也软。
站在崔墨宿舍门口,我抖着腿不敢进去,崔墨见我这么废柴,便走过来,将手一抬,一个金色的细长物体出现在我眼前。我抖着嘴:“这,这是什么东西?”“小金。”崔墨耐心解答。
我觉得我成了反应不过来的那个,看着眼前用金线编成的“蛇”,我听见自己颤着声音问道:“这,就是你们‘养’的蛇?!”“不错。”崔墨耐心依旧。
怒火中烧,我只觉得一股热意从我的胸腔一路涌上来,接过小金,我磨着牙再次问道:“这玩意儿,也要喝水?”“不喝,但是我们会给它倒上。”崔墨好像看不出他已经危险降临,语气依旧平静。
扬起一张笑脸,我冲崔墨勾勾手指:“崔墨你过来,我偷偷给你说个事儿。”崔墨闻言听话地俯身下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尽全力将他朝后一推,他没有料到我这突然的动作,自然是没有防备,被我推得向后倒去,我也没想到自己愤怒之下潜力如此之大,两人拉扯之间,我只听到刺啦一声,估计是他舍友的帐子被我们压坏了。
然后,情况超出控制了。我和崔墨倒下的地方,正是靠门口的一张床,此时帐子被扯下来烂七八糟地盖到了我们身上,我扑在崔墨身上,手里还揪着他的衣领,满眼白花花地都是帐子,我也看不清楚他的情况,只得恶狠狠地扯了一扯他的衣领:“你还敢不敢玩儿我?”过了好一会儿似乎崔墨才反应过来,我听见他无可奈何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不敢了。”我瞬间满意了,挣扎着要起来,可是一动,头上便猛地一疼。
“崔墨,你居然敢揪我头发?!”我晃着脑袋,眼前被帐子挡得严严实实。崔墨用双手扶住我的肩:“我没有。”我再次尝试了一下,果然头顶的一撮头发被扯得厉害,正不知为何之时,头上突然一股剧痛,崔墨撑着我的肩似乎是想把我扶起来,我忙哇哇叫道:“别动别动!我的头发好像卡住了!”
头上的疼痛瞬间消失,我忙松开崔墨的衣领,伸出手开始朝头上摸去,崔墨也长臂一伸,将我头上乱七八糟的帐子拂开,我斜着眼睛,瞟到了床侧被卡的严严实实的头发,卡在了床板和铁架的间隙里,动弹不得。
瞪着床板发了会呆,我开始在身下的崔墨身上摸来摸去,吓得他浑身一僵:“庄阳,你干什么?”我心下烦躁,一边扯着碍事的帐子一边敷衍到:“乖,姐姐不会弄疼你的。”话音还没落,我便感觉到崔墨彻底僵成了化石。摸到他腰侧的钥匙,我心下一定,调戏之心顿起,我护着头发,身子努力向上蹭了一蹭,便听到崔墨颤着声音说道:“庄阳,别闹。”语气是少有的严肃,我嬉笑到:“没闹,我早说过要你小心嘛,我这不是正在不轨么!”
半天没听到崔墨的回答,我拍拍他的胸口:“不吓你了。”拿出他的钥匙,开始用他的指甲剪剪我那被卡住的头发。
起来的时候我扯了半天才将帐子扯开,不用想也知道我的头发该是乱成什么鬼窝了,我抬眼看着脸色僵硬的崔墨,他的头发只是稍稍有些凌乱,双手撑在身侧,在加上破乱的蚊帐造成的朦胧之感,委实让人想对他蹂躏一番啊(……)。
我就这样将他望着,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刚刚,可不就是在,上下,求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