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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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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干舌燥地爬起来,发现已经是在床上。
左右看看,床头闹表显示是在夜里两点,蒋琪却不在。
爬下床打开门,有细碎的说话声从门缝里涌进来,是蒋琪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我迟疑地站住,不知出去是不是会打扰他。
倒是他往这边看过来,明显是发现了我。
他招招手让我过去,对电话里说:“改天再聊,他醒了。”
“在聊什么?还避着我?”我坐到他身边。
“你。”他亲昵地拿下巴蹭我的脸,我反射性地想躲。“别动,”他说:“让我抱抱。”
“不打算说说他?”良久,他说:“他今天在走廊叫住我,问你怎么样。”
“你怎么说?”我换个姿势,倚在他身上,头顶抵着他下巴。
“我说挺好的。”
“然后呢?”
“他说:‘我该羡慕你,还是可怜你?’”
“这样坏。”我忍不住要笑。
“你在笑我可怜。”蒋琪说。
“对。”我继续笑。
“真是坏啊。”蒋琪说:“我也觉得自己可怜,可是为什么会落到这地步呢?”
“因为遇到了我。”
“其实我觉得他也很可怜。”
“因为遇到了我。”
“那是不是你最可怜?”
“不,我最可恨。”
“他不止是个校友。”
“嗯。”
“你们交往过。”
“嗯。”
“你和他在一起绝不是和我在一起这幅样子。”
“嗯。”
“还有呢?”
“你想知道?”我伸手扒上他的脖子。
“想。”
“蒋琪,你爱我吗?”
“爱。”
“如果知道了会失去我,你还想知道吗?”我拿鼻尖顶着他的鼻尖。
“想。”他几乎没有迟疑。
我放开他,站起来退后一步,坐在茶几上与他对望:“你不是爱我吗?”
“所以想抓住那个真的你,”他牵我的手:“不要伪装,不要累。”
“不一定伪装了就会累的,”我小声说:“那不准打断我。”
我开始絮絮叨叨地给蒋琪讲曾蔚。
其实这一切我只是刚刚想起来。
曾蔚是谁?是年少猝不及防的爱恋。只当是不小心埋在心底的种,竟随着岁月长成了大树参天。防备到爱慕的冰火之变,落差成最深的眷恋。
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又莫名其妙地变得重要,重要到让我害怕,以至不能安心拥有。因为这世上之物,莫不有失去,得到了越欢乐,失去了就越痛苦。
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臆想症是如此严重,就像是把自己劈开了一样,一半现实一半臆想。一边在现实中忽略他,一边在臆想里牢记他。
我留一个他的影子在心里,日长月久,竟然代替了那个真正存在的主体。
10个月没有见他,他再回来,当然发现我不一样了。
解释、陪伴、照顾,统统被置若罔闻,我来来回回,只看不见身边的这个人。
他喂饱我,安慰我的噩梦,抚顺我的心气,我却怎么也看不到他了。
什么都冷漠不过一颗封闭了的心。
最冷漠莫过于这颗心只对一个人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