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失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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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米以为自己醒了，其实并没有，她失望地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此处并非吾乡。
她不由想起刚死那会儿，啧，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样了，那个自以为是的硬汉难得的温柔……她伸手撩起了刘海，原本该是肿胀的额头却早已是光洁如新，莫非……还是一场梦吗？
老米出神了一会儿，注视着小窗外的晕黄月亮，眼眸在不经意之间变成了竖瞳而不自知。
对于头上两只猫耳以及一条猫尾，老米已经慢慢开始熟悉了，很显而易见地，这又不是她自己的身体，该说这次灵魂的容器有些怪异吗？老米想起了网站上看过的兽人文，对比一下，不觉摇了摇头，文字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监禁在这个小黑屋里，不见天日。
“凯特小宝贝，你最好还是从了我吧！”某一日，一个胖子从某处闪了出来，浑身上下一阵闪闪亮光，满脸横肉堆笑。
老米连眼睑都懒得抬，只是闲闲地修理起爪子，然后竖眸一瞪，露出了尖利牙齿，“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
胖子缩了下身子，然后色厉内荏地道，“我跟人求了药剂来的，你最好别逼我灌你药。”胖子说着就让哆嗦着手的从人开了牢门，一只脚都还没有踏进来，就听见他的下人直接滚了进来，“老爷！老爷！帝都的一等骑士诺兰德大爷来我省遴选圣女来了！”
“是吗？赶紧的！”胖子说着，摔了一跤后便直接滚出去了。
老米的目光落在了那处黑暗中，整理自己得到的线索，若是想要脱身，毫无疑问，圣女遴选是个很好的机会，唯一可虑的是……人类会不会接受她这个兽人作为圣女？而且圣女的遴选到底会是怎么的选拔？
老米眼珠一转，便打起了看守的主意，监禁十余天来是，首次与看守搭讪了一回，终于弄懂了原来圣女是需要唱歌好的，好吧，这条件真心的……不过，老米吊了吊嗓子，似乎自己的声音也还不错？
于是老米利用自己唯一的优势，天天都在小黑屋里唱歌度日，时间久到她不知道会不会已经选拔完毕的时候，胖子又进来了，“噢，凯特，我心爱的宝贝，快穿上爸爸为你准备的衣服，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快点把我的女儿放出来！”胖子的态度与之前全然不同。
老米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她穿上胖子准备的白色洋装，用胖子给的药丸收敛起了猫的特征，她昂首阔步地前往中庭，然后就落入了一双饱含沧桑的眼眸里，那黝黑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一丝哀伤闪过，却在见到她的时候荡然无存，“凯特小姐吗？”他公事公办地问道，“请启程吧。”
临走的时候，她假笑了下作是与胖子这个假父亲道了别，上路以后，那个名为诺兰德的骑士压根就没有在意她，后来她才发现队伍里除了她，还有其他行省选出来的姑娘，这让她总有一种皇帝选妃的错觉，而实际上，那些姑娘的行为也的确让她有这种错觉。
“圣女，是做什么的？”
在某日她无意说出的话里，引起了姑娘们一阵喧闹，“天啊，你还是张澜大陆的人吗？圣女自然是侍奉神灵的人啊！”“除了侍奉神灵还是我们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皇帝的妻子。”“是啊，而且还会是帝国最神圣的祭祀大人的徒弟。”
这设定是闹哪样！老米已经累不爱了，她转头出了帐篷，刚想随意逛逛的时候，她看见了诺兰德在不远处仰望着天空，那副神态，让老米心脏跳动了下，不对劲，她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难道是因为这个人是这具身体的熟人吗？
“谁在那里？”诺兰德听到后方传来声音，便手按佩剑转过身，却发现是那个被父亲关进黑屋的女孩站在那里，“你是……”
“凯特。”老米冷静了下来，回答了一个名字，心里却有些揪紧，快平静下来啊，这是个陌生人，这个声音根本就不熟悉啊！
“夜了，不安全，你回去吧。”诺兰德说完这句话，再度抬头仰望着月亮。
老米看着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诺兰德，嘴唇嗫嚅了一下，却最终苦笑了下，沿着原路回去了，是的，他不是那个男人，所以没有必要迁就她，甚至是如果在此地她被人掳走了，身为队长的诺兰德也不会在意，诺兰德，的确不是他。
老米抬头也仰望了下晕黄的月，也许她亲生验证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了吧，被害人对犯罪人产生感情什么的，把诺兰德与男人相比，简直是两厢分明，男人对她的确算是好的，除了不让她逃跑以外，以及最后他故意让她逃跑，甚至是她被抓的时候模糊地看见男人被缚着，浑身是血的模样……
老米蹲下去，放声痛哭了起来。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迟到对方已经不存在于世才发现的现实……
请允她一刻放纵。
翌日，老米已经擦干泪痕，安心上路，听说圣女遴选最后会在黄金大殿，谁的歌声最得神灵的喜爱，谁便是这个世界的圣女。
在路途上，老米也曾因为歌声出色，而被众女排斥，但她完全没有把不是一个等级的姑娘放在心上，传承自猫族的嗓音低低地带着些许魅惑，她，可是世界上最后一只兽人呢。
“那个凯特真叫人生气，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失声呢？”
“别在意，就算她声音好听又怎么样，床技不好，一样得不到神灵的喜爱。”
“对啊，神可是最喜欢听到圣女在床上唱圣歌呢。”
她们，都在说些什么？老米的手停在了半空，床上唱圣歌？床技？不会的，一定是我听错了。
“凯特那个乡巴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居然不知道圣女是干嘛的。”
“瞧她那个模样，根本就意识不到圣女的荣耀，那可是侍奉神灵的人啊！那是我们人类一辈子的荣耀！”
屋子里的议论还在继续着，老米却充耳不闻，她恍然地转过身，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去找了诺兰德，“诺兰德大人，难道圣女侍奉神灵指的是在床上侍奉吗？”
“我以为你知道。”诺兰德首次正眼看她，那眼神里有怜悯以及其他的东西。
但，这些，老米却没有办法知道了，她已经够失魂落魄了，本以为会得到个荣耀的身份，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荣耀法，难怪……难怪圣女居然强制要求每个行省出人选拨，难怪路上遇到的别人家姑娘个个都不肯开口唱歌……
逃！必须逃！
老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逃！可是怎么逃……她细细思索的时候，瞳孔不觉竖了起来……
诺兰德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依稀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回避了这股熟悉的感觉，在见到女孩的瞳孔时，他露出了一丝错愕，“眼……”
老米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她迅速抬眸看了一眼骑士大人，假笑着致礼离开了。
离帝都已经只有一站的路程，老米夜里的晚餐没有吃，她搁在衣兜里，察觉到大家都睡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只是没走出多远，还没等她喘过气，她就看见一身白色骑士装的诺兰德正挡在她必经之路上。
“既然踏上候选圣女之路，你就应该走下去。”诺兰德极其冷淡地说着。
“我不愿意！没有人告诉我原来侍奉神灵居然是要那样的侍奉法！所以我不愿意！”老米过于生气，她的瞳孔都变成了竖着的。
诺兰德注视着她的眼眸，“原来……”两个字刚吐便吞进了嘴里，“你已经是候选圣女了，而且，你的优异成绩已经由随车祭祀传达了上去，你没得跑了。”诺兰德难得的解释了这么多话。
随车祭祀？老米想起了那个总是色迷迷看着她的老头，不由愣了一下，而后厉声问道，“告诉我！大家说的圣女是祭祀的徒弟，是不是那种徒弟！”
诺兰德没有回答，但是从他怜悯的目光中，老米一下子就像是被扔进了北冰洋般的寒冷。
少顷，她面容冷峻了下来，看着诺兰德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感情，“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会用我的方法证明给你看。”说着，她转过身，每一步都是千斤的重。
诺兰德看着她的背影，深思了起来，为什么她会这样子？这个世界的人全部都是以侍奉神灵为荣，只要成为圣女，那么家族以及本人都会跃上枝头，所有贵女都是奔着这个目标而去，而平民的女子都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当众人踏上帝都的时候，祭祀给女孩们做最后的检查，突然发现老米的声音沙哑了，便厉声道，“凯特！你的声音怎么了！后天是圣女选拔，如果你的声音不能回复！你知道后果的。”
老米双眼通红，她平静地看着祭祀，这些女孩都是抱着如果当不成圣女就成为祭祀妻子的念头的，哪怕这个祭祀已经是个老头，这一路走来，藏污纳垢的事情发生地太多了，这个世界……老米冷笑了下。
圣女选拔当天，老米惊艳的一曲，让她得以与几个女孩进入最后一层神灵选拔中，老米此刻已经失声了，对，她拜托了诺兰德得到的药剂，她踏入大殿的时候，一双眼眸凌厉地看着四周，同行的女孩们各个都面带春红，倒了下去，唯独她一个还屹立在大殿里，突然她听到什么声音，她伸出利爪，往风吹的方向划去……
“你居然是猫人！”
老米看着所谓的神灵，无声地狂笑，原来神灵不过是兽人……不过是这样而已……
“这个世界上只能存在我一个兽人！”神灵怒喝声，犹如在耳边一样，“烧了她！”
“烧了她！烧了她！”高塔之下，所有人都往这里加了一把柴薪。
她的双耳耷拉着，突然间捕捉到了剑风的声音，“是谁……”映入眼帘的是诺兰德的身影。
只见他击退了众人，把她解了下来，背负着她冲出重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得到她的结局……”
这个“她”是谁呢？老米已经不想知道了，“谢谢了。”
滚烫的泪珠滑落脸庞滴在了诺兰德的脖子上，诺兰德不适应地扭了扭脖子，他还是才发觉原来自己是这样冲动的人，只因为那个人，所以才不想这个姑娘也落得这种结局。
“杀了他们！”被神灵蛊惑的人们蜂拥而来。
“凯特，抱歉，我也许救不了你了。”诺兰德怎么也杀不尽人们，他苦笑了一声，一把刀贯穿了他的身体，“对不起……如果我更强就好了……张章……小姐……”眼前的人与他的爱人在眼前重合了起来……
张章？那是她上一个世界的名字！是他！真的是他！她怎么会没想法呢！明明都是那么爱看月亮的人！剑刃捅穿身体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老米温柔地托着男人的头部，在他逐渐冰冷的耳畔说着，“我……就是……张章……啊……”嘴角的血已经染湿了整个衣襟，她最后爱恋地看了一眼男人，永久地闭上了眼眸……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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