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凌风》红影清姿

57、上皇还朝（上）

　　他带着沮丧的声音道：“上皇很好，由玉莹照顾，他们相处很融洽，她甚至一直把上皇当作你！”
　　“玉莹？”清月想起了那个纯净的如同玻璃的小姑娘，道：“我也有些想她了！”
　　林峰有些惊异，清月居然记得玉莹，他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带着清月来到丐帮，早已经有人预先通报了他们，上皇和玉莹都在大堂迎接。林峰看到上皇面上颇为不自在，毕竟他曾把上皇当作清月，种种知心话也告诉了他，想起这些林峰不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玉莹看到哥哥的脸色变化，不禁暗自好笑。
　　上皇看到清月，连忙迎了上去，道：“皇妹，委屈你了！我若还朝，一定恢复你公主的身份！”
　　清月看着上皇虽然多了几根白发，但是身形并未消瘦，便知道凌风所言不假，玉莹对上皇却是很上心。清月望向玉莹，却见玉莹的目光正望着上皇，眉目含情，似有千言万语，也似有种种不舍，不禁在心里叹道：“又是一个痴情女！”
　　清月听到上皇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之中略带遗憾，道：“若只是普通富贵人家，我肯定会认祖归宗了，但是是皇室，若真的认了我这个公主，皇兄如今已不是紫禁城的主人，当今皇上会如何对我？再说做了公主，我便失了自由，我的婚姻，我的生活便由不得自己，我何必把自己束缚在紫禁城这个金笼子中呢！”
　　清月又望了望玉莹，悄声道：“皇兄，应该想想玉莹对你的一份感情！”
　　上皇望向玉莹，脸上满是无奈，道：“我知道自己回到紫禁城也是自身难保，自古一国不容二君，皇弟如何让容得下我？他封我回去，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而已！”
　　清月望着上皇无奈而痛苦的表情，心情也异常沉重，皇兄所说的又何尝不是？皇上不是已经派了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吗？回到皇宫又能怎样？想到此，清月皱了皱眉头，道：“既然如此，皇兄如何还要回宫？不如和我一起待在民间，倒也逍遥自在！”
　　上皇想到以后的日子，心中也是充满了忧虑，深深叹了口气，他的眉头锁得更紧，道：“皇妹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我在民间，他杀我便如拈死只蚂蚁，可以悄没声息地让我死去，反而我回到了紫禁城，他倒要顾及天下人的言语，至少可以让我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有一个原因，皇妹，是你不知道也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便是生殉！”
　　“生殉？！”清月读过史书，知道在秦朝时期的确有过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吗？清月觉得不可思议。
　　上皇神色黯淡，身子也在微微发抖，似乎陷入了极深的痛苦中，他的声音飘渺而压抑，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就登基为皇上，我记得父皇仙逝之后，我须要到生殉现场，看着那些没有生育过的妃嫔侍妾被集中在一个房间中，房间里悬着一条条白练，在绝望地哭喊声中，她们脚下一条条小床被抽去，随着她们痛苦地挣扎，一条条年轻的生命就那样逝去，而有些人还曾经抱过我，是像亲人一般的人，此后，这便成了我的一个噩梦。如果我就这样死去，那些曾经我的妃妾便也是如此的命运，我不忍，我甚至会梦到她们在绝望地向着我叫救命。所以，小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对玉莹承诺什么，我害怕如果我带她进宫，有朝一日我撑不下去，她也会变成生殉的牺牲品！”上皇的泪水溢满了眼眶，眼圈也变得通红。
　　玉莹听着这一切，泪水便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不知道这个有着至高权利却又几乎失去一切的人在承受着多少，她的心揪起，在痛苦地滴血。
　　清月用手帕帮皇兄揩了揩眼泪，道：“我明白！”她又来到玉莹面前，道：“玉莹妹妹，皇兄的苦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但是忘了他吧，就当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玉莹再也忍不住，扑到在清月怀中抽泣起来，泪水中满含着初恋的苦涩，失落和遗憾。林峰望向清月忧伤的面容，那张美到极致的脸上曾经也带着纯真的笑容，也有过对爱单纯的崇敬和期望，可是如今，林峰再找不出那份纯真，虽然也有悲伤，却也是在冷漠背后。
　　在玉莹的啜泣之后，清月已经按照和凌风的计划安排好了一切。
　　凌风和于谦一齐朝圣，于大人反复叮咛凌风在朝堂上只可说京城保卫战之功，切不可提上皇之事，上皇的事只能在皇上退朝之后私下讲，凌风点头笑笑，心中却早已有了主意。
　　朝堂之上，凌风行过跪拜之礼后，抬头看向了皇上，大殿之上皇上身着龙袍，目光威严，面容与上皇有些相似之处，凌风想到本是同根生，却为皇位骨肉相残，不觉心中叹息。
　　待于谦奏完京城保卫战情况，向皇上呈上瓦剌降书之后，皇上龙颜大悦，众朝臣也一片欢悦之声。
　　凌风望向神采飞扬的众人，站出了列，道：“皇上，还有一则好消息，皇上不值当将不当讲？”
　　皇上正在兴头上，听到说是好消息，便不假思索，毫不犹豫，道：“既然是好消息，当然要讲出来，大家一起分享！”
　　于谦听到凌风如此说，直急得冷汗直冒。
　　却听见凌风不紧不慢，道：“我皇圣明，如今京城保卫战大获全胜，上皇也回到我大明国土，如今正在军营之中休息，依微臣之见，应该举行盛大欢迎仪式迎接上皇归朝，一则彰显我皇仁义圣明之心，二则也显示皇上的丰功伟业！”
　　众朝臣听到此话，不禁噤声，朝堂一片静寂。皇上面上面上明显不悦，但是却又不好发作，凌风生生为皇上圣明考虑，若是不准，反而说明自己不是圣明之君。短暂的沉默之后，皇上呵呵大笑，道：“上皇归来，这确实是天大的喜事，那么就由王爱卿张罗欢迎仪式。记住，一定要盛大隆重，但也不可铺张浪费！”
　　王文王大人皱着眉头接下此差，心中也责怪凌风太不知道天高地厚，幸亏凌风曾经救过他，否则绝对让他当朝难看。
　　于谦看着王文皱紧的眉头，不禁笑着摇摇头，没办法，这绝对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也只能交给他办了！虽然仪式简化了再简化，但是总归确定下来和庆功宴一起举行。
　　一切似乎安排有序，凌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是屡次失手的黑风堡主凌霸心中正酝酿着一个极为歹毒的计划，这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