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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影 ...

  •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你是管不着的了。”李枭用左手轻轻拍了拍右肩的灰尘,带着轻蔑的语气说。

      “姐姐是练过跆拳道的,你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打残。”那娜不屑地举起手,活动活动了自己的拳头,发出了一阵“咔啦咔啦”的声音。

      李枭轻“哼”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有种你试试!”

      那娜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一手按住李枭的左肩,一手抓住李枭的左手腕,使劲一拽,只听一声惨叫响彻云霄,众人投以同情的目光,那娜微微一笑,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我们做同学都快半年了,你还不了解我。”

      “快放开!”李枭痛苦地大叫着。

      那娜把李枭的手扔了下去,拍了拍双手,得意洋洋地说:“什么叫跆拳道黑带?见识到了没?所以说以后要乖哦!不然姐姐请你吃拳头哦!哦,对了,今天晚自修我们要去化学实验室做实验,所以,今天下午放学后,我要去河边取样。你是跟着我去呢?还是让我带着你去呢?”

      “千万别!取样这么简单的事情,就不劳您大驾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李枭急中生智,开始酝酿一起晚自修失踪事故。

      “这样啊!你这样跑去河边又跑回来一定很辛苦,实验室里有几瓶浓硫酸,我到时候奖励一瓶给你,一定要喝哦!”说完,那娜径直向后们走去。

      “你……”李枭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怎么?嫌不够?”那娜华丽丽地转过了身,装作很疑惑地说。

      李枭皱了一下眉头,咬了一下嘴唇,憋着一口气坐了下来,他哑口无言了,那娜见状,轻笑一下,转过身,得意洋洋地走出了教室后门。

      唐渲楠俯下身子,拍了拍李枭的肩膀:“兄弟,你罕见地败了。”

      “趋炎附势。”李枭喃喃道。

      冬日暖阳挂在天空上,明目张胆地参观了大地一个上午,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标志着中午已成为了过去式,遥望天际,乌云争先恐后地向太阳袭来,最后挤在了一起,把太阳死死地挡在了身后。

      放学了,乌云也终于挤出了“眼泪”,那凉冰冰的雨丝毫不留情地扎在了裸露的大地上,那些近乎光秃秃的大树都在瑟瑟发抖,连苍松也在低吟着悲凉。

      李枭站在窗边,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但为了耍酷,他依旧只是把手伸进单薄的西装校服的裤袋里,他呼出了一口白气,回头看着那娜说:“上午还晴空万里的,下午就烟雨缭绕了,这种奇葩天气,还是别去了吧。”

      “不去?怎么可以不去?全班的样品都是我负责的。我的伞不见了,把你的拿来。”那娜故作严肃状,乍一看,正义凛然、毫不做作,仔细一瞧,明显霸气侧漏(全称“霸主气势从侧面泄漏”)。

      李枭无奈地耸了耸肩,说:“渲楠拿走了。”说罢,李枭又呼出了一口白气,他想了想说,“你不会装点雨水回去吗?”

      “什么叫装点雨水回去啊?说去河边就去河边,要严谨,不能马虎。”那娜站了起来,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向上一翘,说,“我有招儿了。等会儿把你那件校服外套脱下来,咱俩顶在头上跑过去。”

      “哦!原来你想占我便宜。”李枭作恍然大悟状,连退了几步,用极其夸张的动作指着那娜。

      那娜环手抱胸,白了李枭一眼,说:“切,你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偷笑了。走啊!还愣着干啥?”

      “哦,哦。”李枭极其不情愿地低三下四地回应道。

      在校门口,李枭帅气地脱下了校服外套,顶在了那娜和他的头上。

      “喂!跑慢点,我跟不上。”那娜叫住了正要出发的李枭。

      李枭斜眼看了一下那娜,抱怨道:“要求还真多。”

      李枭窜出了校门口,那娜踮起了小脚,小步伐高频率地向前小跑去,钻到了校服外套之下,蜷缩着上半身,盯着脚下,紧咬着李枭的步伐。

      云朵中跳出了一个个雨兵,那些雨兵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罹难了,它们渐渐停止做这样无谓的牺牲,只留下马路上洼地里的一汪清潭。

      不一会儿,太阳拨开了挨在一起取暖的云朵。

      李枭放下了那件校服外套,甩了甩手,长舒了一口气。

      那娜指了指前方,说:“就在那儿。”

      顺着那娜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地的枯黄,前方是一条潺潺的小河,一阵凄清,凉冰冰的。

      李枭堵在了那娜前面,嘴角上扬,笑了笑说:“你就不怕我逃跑?”

      那娜镇定自若,自然地伸出手捋了捋头发,说:“你敢跑,我就说你抢钱包。你现在在学校里已经臭名昭著了,加油,再努把力就可以遗臭万年了。”

      李枭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说:“走,取样去。”

      那娜微笑着点了点头:“嗯,这才乖嘛!”

      一阵寒风掠过,李枭和那娜踏过一地枯黄,停在了依旧流淌的河边,那娜擤了擤鼻涕,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透明的塑料袋,拉开了一个套在了水里,舀起了一袋子混浊不清的水,阵阵酸味扑鼻而来,她屏住呼吸,麻利地给塑料袋封了口,紧接着长舒了一口气。

      “应该快零度了吧。”那娜环视了一下周围萧索的景色,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感慨。

      李枭又打了两个喷嚏,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笑了笑,借此表示感同身受,然后就转过身去了。

      李枭本是全然不知,当他转过身后,他才发现冬日里演绎着的传奇。河畔早已被染上了颓黄,而近处的地上却有一星泛青,那真可谓是万黄丛中一点绿,格外显眼。那是一根小草,在冬日里依旧泛青的小草,李枭半蹲着好奇地端详着那根小草,却始终琢磨不出它青春永葆的原因。

      “李枭,你在那儿干嘛呢?快过来帮我拿袋子。”那娜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李枭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了过去,从那娜手里接过了两个因河水而染上新颜色的塑料袋,用手掂量了一下两个塑料袋,埋怨道:“你取那么多样品干嘛?就算是全级也不需要这么多。”

      那娜的眼珠绕了一圈,终于绕回了李枭身上,但却充满了鄙夷的意味:“鼠目寸光。还没被这种天气吓到吗?估计下一回来取样已经零下几度了,你还来取什么样?凿冰吗?”

      李枭冷笑了几下,说:“想得真周到。”

      李枭回过头,用眼神寻觅着,可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根泛青的小草了,他也许觉得那是幻觉,转过身去了,可是不一会儿,他又回过了头,也许是他觉得那根泛青的小草刚刚就在他眼前,他看得真真切切,可是他还是没有找到那根小草。

      “奇了怪了。”李枭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那一地枯黄。

      天空与紫色的“高锰酸钾”溶在了一起,变得黑糊糊的,还好,皎洁的月光稀释了那黯然失色的夜空,路灯、白炽灯、霓虹灯在月亮的带领下放出了自己的光彩,把这座繁华的城市照得通明。

      “小姐,你取样已经取了一个小时了。”李枭看了看手表,打了一个哈欠,无奈地提醒着那娜。

      那娜慢悠悠地回过头,说:“才七点钟你就困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不能让我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逃避一会儿现实啊?”

      李枭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说:“你在白天已经光合作用饱了是吗?你不要吃饭我还要吃啊!”

      那娜把手伸进了潺潺流动而冰冷的河水中,任由其洗涤,让它带走那凝结的糟粕,然后深吸一口气,说:“少吃一顿又饿不死你。”

      “切,无聊。”李枭转过身,背对着那娜,小声嘟囔着。

      这条小河本来就寂寞,在这清冷的夜晚里,更是无人问津,可是那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下却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这无疑引起了李枭的注意,可当他的视线向上移动后,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她睁大眼睛左瞧右看,看到的除了一盏路灯、几棵枯树、一个清影,却始终是空荡荡的,空得令人毛骨悚然,让人猝不及防。

      “班长,快看,那里只有影子没有人。”李枭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回头喊了一句,一眼也不看就伸出手指了指路灯下方。

      那娜站了起来,伸着脑袋走了过去,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顺着李枭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可是那里除了路灯和枯树就什么也没有了,那娜斜眼看着李枭,不好气地抱怨道:“什么呀?疑神疑鬼的。”

      李枭朝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惊奇地发现,那个影子不见了,只剩下一盏路灯、几棵枯树,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枭不解地看着影子消失的地方。

      李枭讨厌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失去了对这件事的兴趣,正当他要转身不再深究的时候,他却发现路灯下一片憔悴无力到直不起腰杆的枯草之中,多了一根笔直挺立的小草,在灯光照耀下,它的绿意盎然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枭不禁颤抖了一下,却又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笑了。

      那根小草便是李枭在天黑之前看到的那根小草,它,让冬天的河畔变得不可思议,再见到它,李枭有些恐惧、不安、不知所措,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些许刺激的感觉。

      “快上晚自修了,回去吧。”那娜提着一袋河水,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李枭跟着走了两步,回过头扫了路灯下方两眼,那根小草又不见了踪影,李枭睁圆了眼睛,可是他根本无法找到那根小草,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迈开了脚步,向那娜所去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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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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