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杀之第十二人》coffeye

4、活得最潇洒的人

　　“活着的意义就在于及时行乐。”奇卡的口头禅也正是别人对他的评价，如果这座城市还有那么个称得上潇洒的人，那就是奇卡。他没有上过学，但懂得却不比谁少；没有工作，却从来不缺钱。他像末世前童话中的吸血鬼，无需忧虑生活，只顾着昼伏夜出，流连于酒吧和夜场寻觅猎物，就像现在这样。
　　“你当然这么说啦，你以为谁都像你，爸妈又给基因又给财产。”说话的是酒保向迪。向迪袖着手靠在吧台上，看着把自己业务玩得花样百出的奇卡，奇卡一连串抛接引得女孩们娇笑连连。奇卡嘴角总带着笑，时而魅惑，时而又很欠扁。向迪眼里看到的是三个A档美女被奇卡迷得神魂颠倒，但下一秒奇卡突然收手，调酒器重重落在吧台上，酒水喷洒而出，溅到最前面女孩的身上。
　　尖叫声让向迪和奇卡同时皱起眉头，奇卡还非常不耐烦地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
　　“真没意思。”他摊手。
　　“喂！你把我们衣服弄脏了！”
　　奇卡懒洋洋地扭过头，一个尖叫女，一个大胸，一个黄毛，“你们真吵。”欠扁的表情出现，向迪摇摇头，充耳不闻，只顾着低头打扫吧台的狼藉。
　　“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们吗？明明自己有错在先，连道歉都不说一声……你你就这么招呼客人吗？找你们老板来！”
　　向迪猛地抬头，看看尖叫女，再看看奇卡，奇卡对他挑眉，向迪立刻记起奇卡的另一句口头禅“连西装好坏都看不出的女人没有搭理的意义”。
　　“老板不在。”奇卡低头整理袖口。
　　“我们才不信嘞，老板呢？你们老板呢？”见奇卡爱答不理，黄毛女转移目标对准向迪。
　　“我说他不在他敢在吗？”奇卡已经越过她们的头顶在舞池中寻觅下一个目标了。
　　“几位，”向迪实在看不下去了，“您看看他再看看我，您看看他像在这里打工的吗？”三人明白他的意思。面露尴尬，但一动未动，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三位小姐，我看这样好了，三杯最高价位鸡尾酒，算他的，大家都是出来开心的，这样圆满收场多好。”向迪露出职业笑容，敲敲桌子，算这事定下了。尖叫女狠狠剜了奇卡一眼，三人就此安静下来，算是默认了向迪的提议。
　　“没错，算我的，”奇卡疑似发现目标，已经奔着舞池去了，转过身又添上一句，“喝完赶紧回家吧，没有你们这里景色更好！”
　　向迪瞬间掐死他的心都有。
　　三个女孩怒气冲冲地离开，临走还踹了吧台几脚，雪白的表面立刻多了几道凹痕。
　　“也算我的！”奇卡的身影已经淹没在熙熙攘攘的舞池中。
　　“脸这么帅，嘴这么欠！”向迪头摇得像拨浪鼓。就算是经常同奇卡厮混的人，也说不准他究竟是做什么的。父母的遗产固然能让他衣食无忧，但他也非什么都不干，除开花天酒地追逐美女的时间，他还有一半时间神神秘秘，不知在做什么。
　　“反正不是上班啦！你们能想象他穿着工作西装缩在格子间写文件吗？”
　　向迪摇摇头，他想象不出，也不关心。对他而言奇卡是个大方的顾客和爽快的朋友，只要钱到账，哪怕他是吸血鬼也无所谓。
　　奇卡现在看上的是个黑长发的女孩，酒红色的吊带短裙，脚下一双亮漆皮高跟鞋。衣服比鞋时尚，头发有束起过的微微弯曲——上班族；行头不错，身材娇小，坐办公室的高薪职业，唔……奇卡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打量着她的背影，他喜欢从细微处一点点剖析女人，正如他喜欢一点点除去她们的衣衫一般。奇卡随着音乐慢慢走上前，贴上那女孩的后背：
　　“嘿，美女，跳个舞好吗？”
　　女孩连头都没回，向前迈一小步，与奇卡隔开一段距离。
　　“红棕榈，很适合你。”奇卡闻出女孩身上的香水味，心头一动，这批香型限量，不是谁都能有的。女孩终于回头了，不出奇卡所料，长相出众，秀美又高傲。她打量一下奇卡，终于开口了：“你还挺识货。”
　　“奇卡。”奇卡伸出手。
　　“洋子，”女孩回握，很快松开，指甲在他掌心轻轻划过，“这香水是别人送的，你如果因为香水打招呼，那就抱歉了。”
　　“我说了，这香水很适合你，”奇卡略一欠腰，“能请你喝杯酒吗？”
　　“我们同事聚会。”洋子示意，奇卡才注意到今天的酒吧有点不太寻常，有十几个人与洋子相仿的男男女女，一样衣着考究，气质独特。
　　“哦，”奇卡好奇心大作，“难怪看你们不是熟面孔。”
　　“是啊，出来放松一下。”洋子点头。
　　“赏脸跳个舞好吗，二度拒绝我会很伤心的。”奇卡作势捂住胸口。洋子笑，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肩头。舞池换了首抒情曲，灯光暗下来，阴影中只能看出一对对影子在摆动。
　　“我喜欢猜谜游戏。”
　　“哦？谜语还是数独？”
　　“猜人，也就是末世前的说法，看相。”奇卡一本正经。
　　洋子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么厉害，我不信。”
　　“你可以考考我。”
　　“好啊，你来猜我。”
　　“没问题，不过如果我猜对了，总要有点彩头什么的……”奇卡的声音低下来，眼睛却一刻不离洋子。洋子了然，眨眨眼，也低着声音回答：“不如这样，如果你猜对了，我请你喝咖啡……”见奇卡努嘴表示不满，洋子附上他的耳朵，“到我家。”
　　“成交！”
　　奇卡仔细端详洋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购买力在基本款和限量新款之间，穿衣非常自信，可见收入不错，这个时间可以跟同事一起出门，所以未婚，这么久没有电话响，所以你单身？”
　　洋子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你们那么多人都能出来玩，可见不是应急岗位或公职，看你们的气质又并非一般小公司供职的白领，这就很有意思了。这里距离商业西区很远，你们如果是那几家巨头公司的，不会跑这么远来北角，而这里的话就只有——”
　　“纪元街，”洋子替他说完，“你不错嘛！”
　　“纪元街……”奇卡在心里反复思考着，纪元街只是个代称，因为那条街上只有一栋办公楼，那就是城市电视台的位置。能在电视台工作的人，无疑是城市高塔的尖端。
　　“原来是城市精英啊，我有眼不识泰山。”
　　“这句是假话，”洋子摇头，“你明明就是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嘛！”
　　“那是因为我更在意的是洋子你。”一句话引得洋子笑颜复现。
　　“不如让我也来猜一猜你好吗？”
　　奇卡摊手表示接受。
　　“你说我收入不错，其实你才是真正有钱，衣服，香水，时尚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不是花花公子就是gay佬，我说的没错吧？”洋子狡黠地眨眨眼。
　　奇卡苦笑：“我的专业素养已经达到gay水准了么。”
　　“当然，鉴于你出场时候的肢体接触我已经排除gay选项了，花花公子。”
　　“所以我是花花公子？”
　　“教科书版本的花花公子。”
　　“……那，你知道在下这位花花公子最喜欢的咖啡口味是什么吗？”
　　奇卡驱车送洋子回家，对方报出地名，奇卡愣住。
　　“怎么了？”洋子问。“哦，我在想该走哪条路。”奇卡敷衍过去，心里却打起了鼓。她竟然同自己住在同一栋大厦！奇卡哀叹自己运气太差，大概是对方朝九晚五，自己昼伏夜行，所以从未碰上，但既然知道了，以后出家门顾虑就多了。奇卡原本离开别墅区选在花宜大厦就是为了躲开熟人，现在倒好……奇卡一边保持微笑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副驾驶那个美丽的烫手山芋礼貌甩开。
　　“你在那里住了很久吗？”奇卡作闲聊状。
　　“以你的猜谜手段推测，我应该住不起的吧？”洋子一语中的，奇卡从从后视镜看到她亮闪闪的眼睛，不禁哀叹这山芋着实太烫。
　　“不敢不敢，只是我觉得距离纪元街有点远。”
　　“如果我一个人住，自然是吃力些。”洋子双手搭在手提包上，把玩包带。奇卡注意到她虽然衣着光鲜，但一双手却干干净净，没有留长指甲没有戴任何首饰。靠手指吃饭，程序员？奇卡猜测着，暗忖电视台里长期工作的程序员会做什么工作。
　　“这样……那我送你回家会不会让你男朋友误会？”眼看快到了，奇卡想要迅速抽身。
　　“这我不知道，”洋子抿了抿耳边的长发，“等我认识了他我会问的。”
　　“太遗憾了，”奇卡勉强一笑，心里真心感觉遗憾，他看着洋子秀丽的侧脸，不禁有些意摇情迷，然而一想到兔子不吃窝边草，又不免踌躇不已。
　　“怎么你不下车吗？”洋子站在车旁俯身问，长长的头发垂下来，胸前的起伏半掩半露。
　　“我有个原则，非请勿入。”奇卡回答。
　　“只是谢谢你送我，喝你杯咖啡而已，你不会想太多了吧？”洋子笑言。女孩子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奇卡只得讪笑下车，跟着她步入大厦。

作者有话说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