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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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长安城郊江边，莫雨单膝曲起，靠坐在树下，右手拿着一大坛酒。
十年的状元红做牛饮。
而如今这十年的状元红倒进嘴里却也只剩下苦涩。
浩气盟的少盟主和恶人谷的少谷主。
呵，如此俗套。
或许王遗风说的是对的，他们……再怎么挣扎也没有机会了。
他突然觉得很累，黑与白，毕竟是永远无法相容的存在。
那么，这样就好了。
就这样，知道他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生活的好就够了。
感情对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太过于奢侈的东西。
可是……心脏撕扯一般疼痛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莫雨深深闭了闭眼，抬手举起酒坛又灌了一大口。
烈酒入喉，连呼吸都是苦涩的。
“哟，这不是少谷主么。好久不见。”一白发老人，拄着手杖一点点行至莫雨身边站定。“一别经年，看来没了老夫，少谷主过得并不好啊。”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
老头的头发和胡子都已全白，手里拄着一把比他还高的手杖，在手杖靠近顶部的侧面挂着一个葫芦。
他生的一幅慈祥面相，此时正带着有些慈祥的笑，仿若一个慈祥的长辈在关心着自己的晚辈一般。
“真是好久不见，肖药儿。”莫雨却并没有看这个慈祥的长辈，只是径自把酒坛扔到一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
开玩笑，如果世人被他慈祥的外表所迷惑，那么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不会再觉得他慈祥了。
恶人谷十恶之一——“阎王帖”肖药儿。
肖药儿曾因为有起死回生之能被誉为神医，但受他所医之人，多则十年，少则五年，必然无由暴毙，却无人可解其缘由，只当天命已到。后来被药王孙思邈看出倪端。肖药儿分明是以霸道药物辅以绝毒吊住性命，药物激发潜力续命，毒物缓缓蚕□□力，受术之人体质便随药物毒物缓缓改变，经年累月，早已无药可医。至此，肖药儿唯有落荒而逃，逃入恶人谷中。
而肖药儿在谷中更是不改恶习。
他虽不能在给谷中弟子医治时下毒，但他要求找他医治的人要带来一人专供自己实验毒药，反反复复在他们身上实验各种毒物。
要说仅是如此也罢，不知这肖药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处处针对莫雨。
于是一年前王遗风把肖药儿调离了恶人谷——在莫雨的设计之下。
“啧啧啧，这么多年了，你对浩气盟那个小儿还真是念念不忘啊。”肖药儿并不意外他举动，依旧是慈祥的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捋了捋胡须，接着道，“对了，那两个女子现在正在大街上找大夫呢。看在你我这么多年交情，老夫可以帮你照顾一下那个小……”他还未说完，莫雨转身伸手掐住他的脖颈用力将他抵到了树上。
“肖药儿，你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少年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饶是肖药儿也禁不住有些冒冷汗。
“放轻松，少谷主，老夫还不至于分不清形式出手。”肖药儿奋力地踮起脚尖以便能接触到地面，而后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摊开了手，“只是来带个信罢了，谷主等着你回去。”
莫雨看了肖药儿一眼，冷哼一声放开了他。
“肖药儿，本座自问与你并没有什么过节，你何须如此针对？”莫雨看着眼前这个老头慈祥的笑容，只觉得扎眼异常。
肖药儿闻言，似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是一般，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完全没有了慈祥的感觉，跟发了疯一样。
“……疯子。”莫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最近他麻烦事有些多，他真的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的。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那个疯了一般的“阎王帖”，此时逐渐止住了笑声，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背影。
眼神阴狠如同从地狱深处而来索命的恶鬼一般，恨不得将眼前那人的事物拆吞入复，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穆玄英正在修书回浩气盟。
青年健气的脸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他听的利器破空之声传来，紧接着的是孔真的惊叫声。
“怎么？”
“那……那个……”孔真心有余悸的指着钉在柱子上的一枚飞镖，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刚才若是走快一步，那东西可能就要钉在她身上了。
“刚才我本想进去看看少盟主如何了，经过门前的时候瞥见一个黑衣人从院外掷了这枚飞镖过来。我本打算追的，可是那黑影已经不知所踪了……”
黑色镶金边的手柄，后面挂着一串绛色流苏。
是恶人谷的东西无误。
只是，他在这里的消息不应该走漏出去的，知道的人应该只有……
穆玄英这么想着，伸手想要去把那飞镖拔下来，却被孔真拦住了。
“等等！”她说着从怀里拿出了手帕，“还是我来吧少盟主，担心这飞镖上有毒。”
只见孔真拔出了飞镖把纸条展开来，上面写着几个字：小心肖药儿
穆玄英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这个字迹……果然是……
“十恶肖药儿？！少盟主！我们马上就动身吧！不管这留字的人是谁，小心总是没错的。况且我们在这里停留太久了也该回去和其他人汇合了。”孔真说了一大串，却发现身边的人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只是不顾她阻止伸手把字条抢了过去，盯着那张字条发呆。
“少盟主？”孔真抬头朝字条凑近了一些，“这字条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穆玄英把字条折了折塞进胸前，又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飞镖，道：“我们走吧。”
院外的一棵树上，黑衣少年久久凝视着那个年轻少盟主的背影，无声的吐出一句话。
——一路平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