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随风逝，且与影随》单*

23、吻上你冰冷的心

　　（六）仙女的苏醒
　　司炀飞到我身边，收回长剑，扶起我，对从天而降的黑衣男子说：“你多管闲事。”
　　我定眼一瞧，这不是那个守庙人吗，除了头发变成了黑色外，一点也没变。
　　他没有应声，径直朝我走过来，说：“我来唤醒你的记忆了，罗灵仙女。”说完，扬起手，在我眼前缓慢的晃过，收手，他继续说，“上次扭曲了一些事实，在此我表示道歉。那是你家小姐百变仙女的意思。你的朋友千影和蓝意也将苏醒，到时请务必到百变轩一趟。”
　　我恢复原本的模样，长至膝盖的头发，五官也较之前清秀，身高也略微抽长五公分，体形也稍微消瘦些。一袭浅蓝色的羽衣随着夜风轻飘，束身的上衣外面套着绣花的小夹袄，百褶的裙摆也绣着简单的图形。
　　睁开眼，我朝他倾身请安，恭敬的说：“罗灵知道。多谢神鸦大人。”
　　在此刻，我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一切。偷偷朝司炀望去，不料对上他的双目，我又是喜，又是不安。
　　六百年前，在没有列入仙籍前，我和司炀就已经相识。为了能和他长相厮守，我加倍苦行修炼。他则无悔的静守在我身边，时时鼓励着我——那种鼓励，不是言语，而在行动上，更能让人感到暖和幸福，再怎么辛苦，也甘如蜜。
　　我们的分开是在我成仙到天庭的那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荟依的前世依依闯进我们的二人世界。
　　我不清楚他和依依是怎么认识的，也许是神鸦大人所说的那样——司炀曾经吸食过她的灵气。可能就是那一面，依依爱上了他，而不是正常的害怕和恐惧。开始的，她苦苦纠缠着他，而他为了对我的承诺而忍着不杀生。
　　终于，在小姐的首肯下我下凡找他，兴奋的紧紧的抱着他他亦激动的用力的抱着我。随后，很自然的，久别相逢的我们难耐相思，亲密的拥吻着。
　　而她就在旁边，一脸惊愕的看着我，然后伤心的哭泣着跑开。苦恋得不到回报，我与他的亲密又深深的刺激到她，羞愤之下，她纵身投河自尽，不甘心的化为厉鬼，残害无辜，只为了报复他对她爱的漠视。
　　当时我并不知道其中关联，一个在东一个又在西——现在想想，他是故意带我离开那里到其他地方的吧？为了不让我知道这件他认为不重要的事——上面也没有下令要我处理这件事，所以对于此事，我一无所知。
　　经过小姐的同意，我与他的婚事很快就定下。并几日后就举行了一个很简单的婚礼。
　　然而，在拜完堂后，她出现了，一脸暴戾凶残的阴森。
　　愣愣的看着先发动攻击的他，在看向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依依——他认识这只厉鬼？
　　厉鬼狡猾的逃跑后，我追问他，他不答，我一火，生气的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告诉我一切。”
　　他虽然不悦，但还是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
　　听完后，我跑的别的地方，陷入沉思之中，直到依依出现在我面前，她哭泣着求我让她呆在他身边，即使为妾也可以，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她什么都知足。她已经后悔一时被气愤冲昏头脑杀了那么多的人，她愿意赎罪，什么她都愿意，只求在他身边……
　　我一时心软，决定帮她轮回转世——我无法答应让她呆在司炀身边，不仅因为他不会答应，也因为我爱他、想独占他的私心——我只能帮助她步入轮回隧道，而这是逆天的举动。我也不敢让他知道，风险大，还可能……
　　到现在我仍不明白，我那时怎么会那么傻的相信依依的言辞，联手封印了他的魔性。我清晰的记得那时他愕然的眼神，是那么的不敢置信，有着被背叛的愤怒和痛苦。在他沉睡前，他抓伤我的左肩，并烙下深深的齿印，这才恨恨的睡去。
　　一旁的她则趁此机会，利爪毫不留情的迅速刺穿我的身体，刺破我的心脏。
　　我忍着痛，咬紧牙根，在体力流失前用自己仅剩的法术让她转世。然后，转身跌趴在他身上，殷红的鲜血顷刻染红我和他。吃力颤动的伸出手，点着他紧锁的眉，轻轻的在他胸口落下一吻，我流着泪，说：“我爱你——对不起……爱……你……”
　　魂飞魄散前，小姐皱眉的出现在我和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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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释解心结
　　妖魔们可以不守信用，但决不会背叛，所以也不许任何人背叛他们，尤其是感情上的。无论何种理由，对于背叛者。他们惩罚、折磨的方法多样，但还是以杀死背叛者为多，所以……
　　“司炀，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我紧跟在他身后，半撒娇半哀求，“我对你的感情，你怎么可以不相信？”
　　他不语，冷瞥我一眼。
　　“爱我就别对我冷漠，好不好？这样我会很难过的，司炀，你不会舍得我难过，对不对？”我睁眼说着瞎话，在我苏醒前他就冷眼旁观我伤心难过哭泣。怎么会舍不得，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伤心。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以前的你不曾对我这般，把我捧在手心里呵护，舍不得我苦脸皱眉，更何况是掉眼泪。”
　　即使知道他仍爱我，可是，可是……
　　我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呜咽首：“司炀，别这样好不好？我不要你这样不理不睬、冷漠的待我。司炀……呜……司炀……”
　　“你那时有没有考虑到我？如果你死了，我还可以找到你的转世，让你重回到我身边。可是，你却选择留下我一个人，让我毫无挽回的机会，你有没有考虑到我会有什么感受，会有多痛苦？”他扯回肠荡气袖子，继续往前走。
　　“我……我……我那时也很痛苦啊，我也很希望和你长相伴，可是，可是依依的死，那些人的死，我无法释怀啊……呜……，我本想，本想……但我下了不手，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无法下手让你陪我一起死啊……司炀，你别走，别不理我……呜……”我哭着跑上前，挡住他，扑进他怀里，紧搂着他，怕他会把我扯开。
　　他抬起我的下巴，拭去我脸上的泪，低下头，在我再生后第一次真正的吻我，有些含糊的说：“如果我能不理你，我便不会如此生气。”
　　结束亲吻后，我吻了他的胸口，抬头含着泪，直说着对不起和抱歉。
　　捂住我的嘴，他依旧冰冷，面无表情的说：“即使说上个一千次、一万次，你认为会有用？杀了人在向人家赔罪，对方能再活过来吗？”
　　我哽咽，无话可说，因为做了就是做了，再怎么后悔自责，有时也是……
　　凝视着我许久，久到我的喉咙都哭哑了，他长长的叹口气，说：“下不为例。”
　　先是愣了几秒，随即，我破涕为笑，重重点头，说：“嗯！以后说什么我也不要离开你，那种滋味，说什么我也不要再尝上一次。心会很痛的。”
　　拥吻着，觉得心一下子好暖和，满满的幸福滋味——他，不生气了。真好。
　　停下吻后，我再次亲吻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笑着对他说：“吻上你冰冷的心，你便不能对我冷漠；吻上你冰冷的心，你会爱我永不变；吻上你冰冷的心，这颗暖烘烘的心会暖和它；吻上你冰冷的心，这颗爱你的心永不变。爱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这句话，这句告白，这句宣誓，在六百年前，在我们的第二次相逢，在他第一次的出手相救，在我的第一次青涩的亲吻下，我对他说的。
　　他笑了，久逢的笑让他更显俊美，他在我耳边轻语：“这颗冰冷的心只为你跳动，这颗冰冷的心只为你悸动，这颗冰冷的心因你而温暖。”
　　这个动作，这句话，是他当初的回应，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