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可好》小女花花

10、我等你！

　　“你怎么来了？”看着陈琪抖掉鲜花上的水珠，苏欢问道。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阿妈让我来接你回去过中秋节。”
　　哦，原来是中秋节到了，原来是阿妈让他来接她回去过中秋节的。
　　“啊，小唐，要不你跟我们回去过中秋节吧？”苏欢一惊一乍地。
　　“不要！”小唐姑娘余光瞧到陈琪手中的活停顿了一下，故意拖长声音，果断拒绝：“你们夫……妻好不容易团圆在一起，我才不要去做电灯泡。”
　　“我都跟你说是假的了……假的……”苏欢掐着小唐姑娘的脖子，摇晃着她强调道。
　　她就这么不想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么？
　　“苏欢，别闹了，回家！”陈琪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拉开苏欢快要把小唐姑娘掐死的双手。
　　“还没收拾完呢。”双手被陈琪拽着，苏欢一副不想走的样子。
　　“小唐，麻烦你帮忙收拾剩下这些东西，我们先回去了，记得锁好门啊。”陈琪看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了，一边拖着苏欢往外走，一边吩咐小唐姑娘道。
　　“好的，好的。祝你们夫妻俩中秋节快乐哈！姐姐，不要那么快回来哟！”小唐姑娘抚拍着胸膛，理顺了气息，点头哈腰道。
　　陈琪把苏欢塞进面包车的副驾驶座位里，绕过车头开门坐在驾驶座上，也不发动发动机，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言不发。
　　苏欢斜眼悄悄看了他一眼，脸色好像不是很善良。
　　“怎么了？不回去吗？”苏欢歪着脑袋打破沉默。
　　陈琪不回答她的问题，扭转车钥匙，发动了发动机，踩着油门飞速往家里开去。
　　一路上陈琪都沉着一张臭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刚在店里还好好的，怎么一出来就摆上了脸色？苏欢也不去招惹他，望着车窗外一飞而过的片片稻田，郁闷不已。
　　回到家已经五点多，陈母正在厨房里做饭，听见陈琪车的声音，围着围裙便走了出来。
　　“阿琪，你们回来了。”陈母站在门口朝陈琪说道，却不看苏欢一眼。
　　“阿妈，我回来了。”苏欢朝陈母甜甜地喊道，却依然感觉到陈母对她的一丝丝莫名其妙的淡漠。
　　“嗯。阿琪，让你买的月饼买了吗？”陈母淡淡地应道，又看见两手空空的陈琪，便问道。
　　“在花店里待了一会，忘记了，我明天再去买。”陈琪说着就要往屋里走去。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还明天买，你现在就去，去镇上买就行了，又不远。”陈母似乎有点小小的怒气。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买。今天买跟明天买又没什么区别，非要今天买。”陈琪一边往外走一边抱怨着。
　　阿妈跟陈琪两个人的脸色好像都不是很好的样子，为什么以前一直都很慈祥的阿妈今天对自己这么疏离？苏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敏感地觉得事情肯定跟自己有关。
　　“苏欢，来厨房帮一下我。”正当苏欢纳闷不已的时候，走回厨房的陈母朝苏欢喊了一声。
　　以前阿妈都是喊自己欢欢的，现在她喊苏欢，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什么事惹得他们都不高兴了么？
　　苏欢一边想着，却还是欢快地应着陈母，小跑过去。
　　“苏欢，你晓得陆程菲和阿琪以前的事不？”陈母并没有吩咐苏欢干什么，自己摘着青菜，背对着苏欢问道。
　　苏欢没料到陈母要跟她说的竟是这事，走过去帮着摘青菜，轻轻地应了声“嗯。”
　　“她最近总是来家里，也经常去地里帮陈琪干活。”
　　是吗？这挺好的吧，至少陈琪也不拒绝。
　　“苏欢，你说你在市里开店，总也不回家，让人怪惦记的。”陈母放下手中的青菜，望着苏欢有点生气道。
　　“阿妈，我……”苏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喊了一声就不知道怎么说了，低着头摆弄手中的菜。确实是很久没有回来了。
　　“昨天，程菲又来家里了，阿琪没在，她跟我说了好一会话。”
　　“苏欢，你是不是觉着我们家阿琪不好啊？他是不是哪里欺负你了？”陈母急急问道。
　　“不是这样子的。”苏欢急忙解释道。
　　“那程菲为啥说你亲口告诉她你不喜欢阿琪，要和他离婚呢？为啥你们一直骗我分着房子睡？”昨天陆程菲告诉她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爬上楼去，本来是两个人的新房，确确实实没有两人一起睡过的迹象。
　　可是，这该怎么解释呢？
　　“阿妈，你觉得陆姐姐好不好？”苏欢久久没回答陈母的责问，突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唉，程菲这执拗的孩子，命苦。”陈母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是我们家阿琪辜负了她。欢欢你回来住吧，她总这样来帮陈琪的忙，村里人都说阿琪和她的闲话了。你又是阿琪的老婆，这算咋回事呢！”
　　不忍伤老人的心，可是……
　　“阿妈，对不起！我想，陈琪还是和陆姐姐比较合适，我……没福分做您的儿媳妇……”迟早都要说出这样的话的，可是好难过，苏欢说着就哭了起来。
　　“你这傻孩子，夫妻俩有什么合不合适的，过着过着就一辈子了。”陈母搂过苏欢的肩膀，不忍再责备她。
　　“好了不说这些话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懂。我是想，阿琪真是喜欢你的，阿妈也喜欢你做我的儿媳妇。虽然你们还没有登记，可是村里很多小夫妻没登记的也过得好好的呀。”
　　“阿妈，您认我做女儿吧，让陈琪和陆姐姐结婚。您也晓得陆姐姐这么多年来对陈琪的心思，而且，而且我也觉得陆姐姐很好。”苏欢尽量挥去与陆程菲之间的不愉快，挥去与陈琪在一起时的种种快乐，渐止了抽泣，向陈母撒娇道。
　　“阿妈，我把月饼买回来了。”陈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似乎没听见苏欢的话，淡淡地说道。
　　陈琪把月饼放好，走到苏欢身边，拉了她就往楼上走去。
　　陈琪的房间，还是一样的。
　　“苏欢，你能不能不要在阿妈面前说我们的事！”陈琪甩下苏欢的手，压住怒火。
　　“是陆程菲告诉她的。”苏欢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心里也没好气。
　　“那还不是你告诉她的，要不然她能知道吗！”
　　苏欢被他的一声低吼吓得身体抖了一下，转过身去不理他。
　　想着顾书同打电话来说她还忘不了那个人，她终于敢进以前的校园回味他们在一起过的时光了，她还是忘不了他！原来自己竟然要跟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人竞争，原以为她在身边总会喜欢上自己的。陈琪沉重的呼吸声一波一波地传来，似是在压制极大的想要爆发的怒火。
　　过了许久，沉重的呼吸声渐渐归于平静、和缓。
　　“苏欢，我越来越没有信心了，你不要离开我们家，好吗？”陈琪站在苏欢的身后，长臂揽过她的肩膀，下巴顶在她的颈窝里，很难过的声音。
　　苏欢侧了侧头，陈琪的头发刺得她的脖子很不舒服。抬起手，握住搭在肩膀上陈琪的手。很粗糙，可能是因为长年劳作的缘故吧。应该很温暖，苏欢想道，可惜还没在冬天的时候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给予自己温暖。
　　心都快软掉了。可是……可以不顾另一个人的存在吗？
　　“大叔，你说，要等我长大的。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做一个男人的妻子呢。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想去做……”很想微笑着说这些话，可是眼泪还是一滴一滴地打在了陈琪的手臂上。
　　她也很难过的么？她并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还没长大的么？灼热的眼泪顺着陈琪的手臂滑下，陈琪紧了紧手臂，把苏欢结结实实地拢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等你！”
　　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陈琪低沉的声音一直在苏欢耳朵里回响。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啊。可是真的很感动啊，感动得，想哭。于是，苏欢咬着陈琪的手臂，哭了起来。
　　怎么那么爱哭呢？被感动得哭了吧？陈琪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生疼，抽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人们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是十五的月亮是最美丽的。
　　中秋的人们早早地吃过了晚饭，把竹席搬到楼顶上铺开，一家人坐在上面，一边赏月，一边吃月饼。还有一些小孩子，把月饼放在碗里，对着月亮膜拜，还要放鞭炮，据说这样子就可以看见月亮上的嫦娥姐姐。
　　村里的房子都隔得很近，有些甚至在自家的楼顶上就可以跨到隔壁家的楼顶上。小时候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又总忘记带钥匙，就从邻居家的楼顶上钻进自家二楼的门窗里去。
　　陈琪家是村里少数几家有三层楼房的人家，其他的都是两层或者一层，泥土瓦房在这个村子里已很少见。三楼是不住人的，只是用来挡着楼顶上的热气传入二楼，否则在二楼没有空调，夏天几乎是难以入睡的。
　　傍晚太阳完全落山之后，陈琪已经提水上来把楼顶浇了一遍，驱去了热气。
　　苏欢躺在凉席上，枕着手，望着浩渺夜空的一轮明月，思绪飘远。不远处的楼顶上，人们隔着楼说话的声音忽大忽小，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
　　农忙的人们只在一些节气里才偷得几个闲。
　　陈琪不知什么时候走上楼顶来了。他刚刚被村里的弟兄们拉去他们家喝酒了，也没在家吃晚饭，留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大眼瞪小眼。
　　他走到苏欢的身边躺下，学着苏欢的样子枕着手掌放眼看当空的月亮。
　　没有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而是沐浴露淡淡的清香气味，应该是洗过澡了。
　　“在想什么呢？”见苏欢不说话，陈琪侧过头来问道。
　　“大叔，你说，她现在会在哪里呢？会不会过得很幸福？会不会像我想她一样想我？”
　　是想起她的母亲了吗？
　　陈琪心疼地把顺从的苏欢搂在自己的怀里，安慰她道：“她会过得幸福的。而且我想她一直都在想念她漂亮的小女儿的。”
　　他的胸膛很结实，很安全，就让她暂时依靠一会吧。苏欢闭上眼睛，渐渐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