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摇一摇，摇到一只猫》芒果棉花糖

19、白家兄弟

　　回到家，白玉堂不理侄子白芸生跟在他屁股后面嚷“叔叔陪我玩”，丢下一句“自己玩吧”，就窜到了自己的架子鼓旁。
　　待到傍晚白锦堂回来，大老远就听到自家霹雳哐啷的烦躁鼓声，皱着眉头进门就问，“玉堂怎么了？”
　　白夫人手里端着刚冷好的布丁，摇摇头说：“不知道又为了什么不高兴，下午回来就敲，折腾到这会儿，我正要去看看他。”趴在桌上吃布丁的芸生也嚷着告状：“爸爸，叔叔不喜欢我了，他不理我，不肯陪我玩。”
　　白锦堂轻叹口气，接过妻子手里的布丁，“这几天不是挺高兴的吗？我去看看他又在折腾什么。”
　　“哎！”白夫人握住老公的手腕，“你去问可别骂他啊。”
　　“我知道。”
　　白锦堂不懂架子鼓，可听着震天响的鼓声，直震得人心里发慌，也能感受到敲鼓人的心绪不宁，摇摇头走过去，伸手按住了白玉堂的胳膊。
　　“大哥？”
　　“这敲的是什么，吵得人头疼。”白锦堂把手里的布丁递给他，“你嫂子刚弄好的，尝尝，让我们这耳朵也歇歇。”
　　白玉堂嘿嘿笑了两声，全不觉不好意思。接过布丁拿小勺挖了一口填到嘴里，“好吃，嫂子做的越来越好吃了。”又挖了一勺往白锦堂嘴里塞。
　　“我看你这嘴，也是越来越甜了。今儿这是又怎么了？弄得家里跟拆房子似的。”白玉堂多年的习惯，一不开心了就喜欢打鼓，白锦堂老说，只要我家弟弟弄的那动静要震塌房子，就是又不高兴了。
　　“没什么事，就是练习练习。”
　　“练习练习？那你是为了什么突然这么勤奋了要练习练习啊？你是又怎么任性了，展昭没依你啊？”
　　“大哥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你亲弟弟。”
　　“我要不是你亲哥，能这么了解你吗？”白锦堂哈哈笑着，找了椅子坐下，“大哥我可不糊涂啊，卢方几个这阵子肯定不敢惹你，丁家兄妹跟你从小吵到大，向来战力没你强，惹不翻你。展昭那性子，横不能是他故意挑事惹的你吧？”
　　“怎么就不能是他啊？就是他！有了心上人还藏着掖着不说。要不是听月华说，我还不知道呢。”语气中很是愤愤然。
　　“哦，那你生什么气啊。他心上人抢的你的？还是因为月华比你先知道，所以你嫉妒吃醋啊？”
　　“谁谁谁嫉妒吃醋啊。”白玉堂气得话都说不溜了，“你怎么不明白呢？他什么都瞒着我，不跟我说，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白锦堂轻松地耸了耸肩，脸上仍是笑盈盈的，“这有什么啊，就是再好的朋友，那也是各自独立，各有秘密的。我和你嫂子还各有秘密呢，人展昭有心上人干嘛就非得跟你汇报？人有权自己决定把这秘密告诉谁不告诉谁，当然也就包括不告诉你。”
　　白玉堂听大哥说的似乎很是有理，突然就有些没底气了，声音随之低了下来，“这算什么秘密，有什么需要瞒着的。”
　　“话不能这么说，这是不是秘密，得展昭自己说了算，不能按你的标准来啊，你说是不是？”
　　“那，那凭什么就告诉丁月华了啊。”
　　白锦堂一听，撑不住笑了，“看吧，还是吃醋了，醋丁月华比你先知道。”
　　“不是！”白玉堂急急地否认，微微一停又补了一句，“真不是这样。”
　　白锦堂听他声音又低了下来，神情也有些黯然，不禁有些心疼，不再故意地惹他，语气缓和了下来，“那是怎么了？”
　　“就是，大哥，我本来觉得我们俩是特好的朋友，最好的那种，有什么事都能说能交心的。结果突然就发现，其实我们并不了解，没那么熟，就好像，好像之前那种亲密友好都是错觉一样。突然就感觉不熟悉了，原来不是那么好的朋友，感觉……很怪。”
　　白锦堂走到白玉堂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这不是挺正常的吗。你跟他认识时间还不长，只是一下子对了眼缘，觉得契合。可这世上哪有谁是生来就熟悉的，友情爱情都一样，一见钟情之后，还是要归于平淡的生活，得要有个了解磨合的过程。展昭又不是给你量身定做的朋友，怎么可能什么都符合你的要求。你觉得好朋友应该无话不谈，什么都一起分享，可展昭性格跟你不一样，我虽然只那天见了他一次，也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习惯跟人有距离，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的。”
　　见白玉堂不再说话反驳，似在琢磨，白锦堂微微笑了笑，又坐回一旁的椅子上，“你气他告诉了丁月华没告诉你，你就没问问他为什么突然会跟丁月华说这个？”
　　白玉堂略带茫然地抬起头去看白锦堂，没说话，也没摇头，但白锦堂已经懂了。无奈地摇着头笑了两声，“听说这次是因为月华想跟你报一所学校，他们兄妹才来这儿的。”
　　白玉堂点点头，想不通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白锦堂见他还是不懂，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不动脑子。丁家不放心月华，早就定了要读厦大的，为着是离家近，为什么突然要来这儿，你就没想想？展昭可是也来这所学校了。”
　　白玉堂眼睛猛然一亮，“啊”的一声惊叫。
　　白锦堂看着他惊讶的样子，笑得开心，“想到了吧？教过你多少次，睁开眼睛，长点脑子，别整天只顾着玩，就是不听。那天宴会上，月华一直跟着展昭转，就不知道想想。”
　　白玉堂震惊之中挠挠头，嘿嘿笑着，“我当然是比不上大哥你了。”
　　白锦堂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光指着我，以后我不在了，你怎么办？都这么大了，还只知道任性。以后生意上的事，也这么别扭任性吗？”
　　“大哥！你又说这个。我不爱做生意，又不如你能干，你就饶了我吧。家里有你，以后又有芸生，就别让我回来添乱了。”
　　白锦堂看着弟弟，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个，去吃饭吧。”
　　白玉堂隐隐觉得大哥脸上有些愁容，知道大哥虽然答应了不再逼迫自己，心里其实还是希望自己能到家里的公司来帮忙，这时候便不再说话，乖乖地跟了大哥出去吃饭。心里头震惊不已，没想到月华那丫头眼光不错，慧眼识猫。忍不住暗暗地为展昭叫苦，月华他知道，被家里惯得没个女孩样儿，猫又没有家人，要是他俩成了，臭猫肯定受欺负。一边吃饭一边琢磨，怎么说自己拿了人家的谢礼，答应永珠要帮忙照顾展昭，给他介绍女朋友的，可不能让他落到丁月华手里，等会儿得提醒他一下。
　　转念又想，自己真是糊涂了，展昭既然跟丁月华坦白说了已有心上人，那自然是不乐意的，哪还用自己多操心。思来想去，脑子里忙得很。白锦堂两口子看他凝神蹙眉想得专注，相视一笑都不去扰他。白芸生年少不知愁，只惦记着让叔叔陪他玩的事，连叫了几声都没回应就不耐烦起来，隔了桌子去拽白玉堂的胳膊，嘴里“叔叔，叔叔”叫个不停。
　　白玉堂被他猛地一拽，筷子上快到嘴的肉掉在桌上，这才回过神来，“啊？什么？”
　　白芸生见他没听自己说话，不高兴地嘟着嘴，“魔方啊，你一会儿教我呀？”
　　“嗯，好。”
　　白芸生这阵子迷上了魔方，每天拿着转来转去，只是找不到窍门，拧来拧去半天拧不回去，早就闹着要让叔叔教他。白玉堂玩魔方是专业级别的，小时候专门下功夫练过。
　　那时候他还念小学，假期里跟着哥哥嫂子出去旅游，结果刚到第二天就折腾感冒了，被大哥勒令待在酒店里不许出门。嫂子看他闷得要长毛，从附近小摊子上买了个魔方给他打发时间，本来挺不屑的，觉得这种小儿科玩具怎么适合十岁小少年？谁知道转来转去就是不会，总是还原不回原来的模样，恼得大发脾气，不肯认这个邪，守着电脑一点一点地找教程学攻略琢磨还原公式，感冒好了以后也不出去玩，直把自己练成了个中高手。一周后回家时，他已经能把别人随意转乱的魔方迅速还原，让白锦堂两口子好一阵称赞。
　　只是彻底玩会了以后，他就没了兴致，把魔方忘到了没有阳光的角落，偶尔无聊了才会摸起来转几下。不过饶是如此，仍是保持着不低的水准，不管乱成什么样的，到他手里不到半分钟就能成功还原，让白芸生崇拜不已。一听白玉堂答应要教他，捧着小碗几口就把饭扒拉完了，跑去拿魔方。
　　芸生很随白锦堂兄弟俩不服输的性子，越转不出来越不肯撒手，磨着白玉堂转到快十点，白夫人来赶他去睡觉了，还“再转十分钟”“再玩五分钟”的讨价还价不肯去。
　　哄走白芸生，白玉堂回到屋里，摸着手机犹豫。他陪芸生玩了一晚上，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要不要给展昭打个电话。不打吧，下午那样不欢而散，整的跟生了多大气在吵架似的。可要是打过去，下午那样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大哥又说展昭喜欢跟人有距离，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思来想去犹豫半晌，按开手机，发了个空白短信过去。
　　这是他偶然听班里女同学说的法子，一条空白的短信，一切尽在不言中。如果展昭在为下午的事生气，看到空白短信肯定不理。如果他态度不好，那空白短信就是玩手机时不小心戳过去的，并不是自己想找他。如果他态度良好，那短信空白不空白的也就无所谓了，开聊就是。当时听到的时候，白玉堂对女生这弯弯绕的小心思嗤之以鼻，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什么事不能坦坦荡荡，动这些心思？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