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摇一摇，摇到一只猫》芒果棉花糖

16、哥嫂阵

　　想不出个所以然的事情，白玉堂懒得再多想，随意地说些玩笑话，带着展昭往家里走去。今天第一次见玉堂的哥哥嫂子，又是这样的场合，展昭特意跟白玉堂约好早来了一会儿，想着在宾客们到达之前，能见见白锦堂夫妇，互相认识一下。可他忘了许多人不像他这么守时的可能。
　　他提前半小时来到白家，已经有不少急性子早就到了。这种场合他参加的不多，也知道绝不仅仅是庆祝生日这么简单，听白玉堂说答应了哥哥一起去应酬客人，想来是要借此机会认识些商业伙伴。当即改弦易辙，取消了聊天打算，想着去跟玉堂兄嫂打个招呼，奉上生日礼物，就去混吃混喝，别在这种日子里给人家添麻烦。
　　白玉堂的哥哥嫂子，展昭听白玉堂简单介绍过，除却白锦堂，还有四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大哥卢方以一个巴掌成功给展昭留下了深刻印象，此外还有二哥韩彰，三哥徐庆，和四哥蒋平。哥哥们皆已成家，只有蒋平是个单身贵族。据白玉堂的说法，卢嫂子性格泼辣独立有主见，是嫂子们的头儿。不过，“他们都对我很好。你见到就知道了，我哥哥嫂子人都可好了。”
　　可好了！
　　谈及初次见到白玉堂兄嫂的情况，展昭实难与“可好”二字联系起来，那场面更应该说是……惊悚。他展昭并非是个深锁屋中不见人的人，说来也是见过世面的。当初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见到行业大咖的时候，那也是不卑不亢，尊重坦然的。可今天房门一推开，真的有些被屋里的阵仗给吓住。
　　宽敞奢华的客厅里，除却丁家兄妹，和四个长幼不一的小男孩，还有白玉堂的五个哥哥四个嫂子，都没去陪宾客，或坐或站的等在屋里。他们进门之前，屋里似乎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在门外就能听到说话声笑闹声。可是屋门一打开，声音戛然而止，十五双眼睛齐刷刷射向门口，那气氛、那气势，让展昭猛地愣住。
　　沉默三秒，奉送给他们一个超大的微笑，想要继续往屋里走。一句“你们好”刚要出口，便被挺粗犷豪爽的一个大嗓门占了先。展昭掩饰的眨眨眼，他听到的似乎是，“你就是我家老五的猫啊。”
　　进屋的步子稍稍一乱，差点儿被自己给绊到。自己网名是御猫没错，可初初相见，也别守着这么多人就管自己叫猫啊，自己一大男人多不好意思。再说，怎么就是他家老五的了，听着好生别扭。旁边一位美丽少妇一巴掌拍上那人后脑勺，低声斥道：“乱叫什么！”白玉堂急匆匆地否定：“喂！谁的臭猫啊？”隐约听见丁月华也小声说了一句：“徐三哥，别这么说展大哥。”
　　展昭努力维持着笑容不变，很怀疑这耗子是怎么跟他兄嫂介绍自己的，估计八成是些“展昭啊，就是只臭猫”之类的言语。不然屋里这人又不认识，怎么会张口就这么叫自己。说起来，在认识白玉堂这只锦鼠之前，压根就没人管自己叫过猫。
　　白玉堂若知道他这么怀疑自己，毕定会大呼冤枉，又要骂一句“臭猫”，这事可的真是跟他丁点关系都没有。他并没有因为展昭开玩笑说需要郑重其事地介绍，就真的故意闹他，是哥哥嫂子们好奇展昭这个从天而降出现在白玉堂生活之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他成了好朋友的人，才齐刷刷等在屋里的。也只是因为白玉堂说到展昭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说猫儿怎么样怎么样，那只猫又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才会用老五的猫来指代他，谁能想到徐庆个彪呼呼的汉子会当着展昭的面就这么叫出来。哥哥嫂子们很不好意思地忙说“真不好意思，兄弟们闹惯了”“老三这人就是口没遮拦”“别往心里去啊”“见笑了”什么的。
　　展昭本就忙了一天，听这许多人话语不绝，男中音男低音女高音女中音齐发，只感闹闹哄哄的脑子发乱，完全跟不上节奏。白玉堂一个个介绍，他就一个个微笑打招呼。温和谦逊的样子，倒让白玉堂的兄嫂很是欣赏。
　　直到生日会时间渐至，白家人都出去迎客，把展昭拜托给丁兆惠照顾吃好玩好，周围全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展昭才终于吁出一口长气，轻轻摇摇头，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丁兆惠听说他是从公孙那儿过来的，见他疲惫的样子还以为是在那儿累着了，笑得幸灾乐祸，“狐狸又把你当苦力了吧。就说你跟他们俩在一处没好事，你不听，瞧瞧怎么样？”
　　“还好啊。”展昭当然不能说自己头痛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被刚才大人说孩子闹的给惊到了，随意地应付一句，往院子角落里走去。
　　“还好？这是还好？”丁兆惠撇撇嘴，也跟了过去。宾客们大多已经到了，后院里已热闹起来，丁兆惠一路上跟这个打打招呼，跟那个聊上两句，跟谁都挺熟络的样子。展昭估计是他商业圈子里的人，往角落椅子上一坐，摆摆手说：“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歇会儿就行。”
　　丁兆惠摇摇头，挑了杯酒慵懒地也跟着坐了下来，“好不容易歇个假，忙什么？我可不是来应酬他们的。”
　　展昭瞧他一派闲散，忍不住打趣他说：“你倒是假多，怎么也不见你哥有这么多的假？”
　　“嗬，要不是他兢兢业业，我哪来的这么多假放。”
　　“真理所当然啊，打算待几天，找时间跟包大哥、公孙大哥一起吃个饭？”
　　“好啊，就这两天约吧，我们也待不了多久，找他俩还有点儿事。”
　　“找他俩有事？”展昭疑惑地蹙了蹙眉，若说他是来找白家有事，还算容易理解，找包拯和公孙能有什么事。
　　“唉，别提了。”丁兆惠听出他语中的不解，瞧瞧跟在卢嫂子旁边帮忙的妹妹，无奈地摇头叹气，“找你也有事，本来还打算明儿去找你们呢。”
　　“找我？什么事啊？”
　　丁兆惠瞧瞧四周，见大家都在院子中间聊天说笑，近处并没有旁人，这才往展昭身边略凑了凑说：“还不是月华那丫头，之前定的好好的留在家跟前念书，这你都是知道的。也不知道犯的什么邪，说风就是雨的，突然非要来这儿跟白玉堂当校友，劝都劝不住。没法子，奶奶说正好锦堂生日，让我带她过来祝寿，顺便瞧瞧学校，也找你帮着再给劝劝。”
　　“找我劝？”你们都劝不动，找我有什么用啊，展昭对丁兆惠这个建议甚感不解。
　　丁兆惠看他不懂，无奈地“啧”了一声，提示说：“她不是要学广告吗，你就是学广告的，作为前辈劝着多有说服力。”
　　“哦，那行，明个我找时间跟她聊聊，看看到底咋回事。”展昭记起似乎确曾听丁月华说过要学广告，痛快地答应了。
　　丁兆惠高兴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用力拍拍展昭肩膀，“那就靠你了，加把劲儿，成功把她劝成你的校友。你说她跟白玉堂当哪门子的校友，一见就吵，一见就吵的，莫名其妙。”
　　展昭轻笑着点点头，自己答应了当然会去问，但丁月华那么有主意的一个女孩子，可不像是能轻易给劝得动的。不过说到她突然要跟白玉堂当校友的主意，展昭倒是灵机一动，“哎，你说月华是不是看上玉堂了，说什么当校友，其实跑来近水楼台？”
　　“哈哈，不可能！”丁兆惠不以为然地猛摆手，“都看了快二十年了，看上什么啊，根本就不搭拍。上回你也见着了，两人对起来什么脸皮都不顾，白玉堂急了什么都往出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倒也是，那问问再说吧。”想到上次白玉堂揭穿丁兆惠尿床的事，展昭忍不住又笑了笑。
　　其实，展昭并不觉着丁月华要来这边念书有什么需要担心烦忧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离家万里走过那么多地方，自觉收获甚丰。留在家乡与亲人身边，固然是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可趁着年轻出外走走，闯荡一番，也不失为一种历练，端看个人选择。
　　或许是丁家观念不同，或许是月华情况特殊，不过这都不是展昭能操心的。作为朋友，他所能做的，就是去跟丁月华聊聊，看看她到底是为何改变了心意，而这改变又是否值得。如果她只是一时兴起，展昭自会帮忙相劝，免她这一时冲动。若是她所思确有道理，他便不会过多劝解她留在家乡，或许还会帮忙劝劝丁兆惠和丁兆兰。然后等她真来这边读书的时候，适当的多帮忙照顾些。想来照着丁家和白家的关系，丁月华真来了这边，也定吃不了什么苦。
　　“二钉子呢？怎么把你自己扔这儿了？”白玉堂终于跟哥哥们应酬完宾客，被放行寻了出来，却见展昭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东西，丁兆惠早没了人影。
　　展昭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扫一眼院中的漂亮姑娘们，“他那个性子，坐在这儿拘得慌，让他玩去了。你怎么跑出来了？忙完了？”
　　“嗯。该见的都见过了，终于完事了。唉，应酬什么的最烦最无聊了，大哥非说我大了，让跟着认识认识这些人。你说我认识他们干吗？”白玉堂放松地伸个懒腰，见展昭跟前没放什么吃的东西，就搁着个果盘和一杯饮料，心里有点儿不大好意思。原本是想着展昭帮了自己不少忙，叫他来玩玩的，结果被哥哥们叫了去应酬，二钉子个不靠谱的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让猫儿自己在这儿枯坐，也不怎么吃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吃不惯。眼珠一转，扯着展昭的胳膊把他拽起来，“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展昭想说不用麻烦，可见白玉堂已经起身往外走了，笑呵呵地放下杯子跟过去，“真是只耗子，还藏食呢，说说都留了什么些好东西。”
　　“呸，猫才护食呢。”白玉堂轻斥一声，却也跟着笑了。后院里这么多吃的喝的，两人却偏要跑去吃小灶，可不就是藏食。
　　“白二少，来一起喝一杯嘛”“白二少，你也不请人家跳个舞”“白二少，来一起玩玩啊”……许多精心打扮的姑娘似乎跟白玉堂都很熟，见他这会儿没再跟着白锦堂，都热情地上前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