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喵枕头

6、娃娃Ｘ２

　　窗子外面灵子风暴在愤怒咆哮，遮天闭日的，几乎要把天地吞没。原本就不漫长的白昼一下子灰蒙蒙的，天空也变作米黄色，太阳就是那层层帷幔后的一个小光点。
　　虚圈其实很少有这样的沙尘天气，平时都是风平浪静——静的要死的模样。
　　这个鬼地方昼长夜短，每天昼夜时间都不一样——当然这都是以现世时间做参照。
　　乌尔极为难得的从手中的书本里抬起头，霸占了自己大腿的乌拉仍然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
　　双子在心灵上的同步告诉他半身其实清醒的很，但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打扰的举动。
　　自从受伤以来，乌拉总是在半梦半醒间徘徊，最近才好点。
　　刚刚可怜的葛力姆乔再一次败在乌拉的冰锋冷语之下，气得摔门出去，少了他的大嗓门和乌拉时不时的冷言冷语，偌大一个房间立刻安静下来，瞬间的转变让他有点不适应。
　　［不适应？］
　　破面自问。
　　［之前都好好的啊。］
　　怎么突然会不适应？
　　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平日里自诩聪明的某破面最后把这问题归结到天气上。
　　蓝染最近使用崩玉太频繁造成的吧。
　　大概就是这原因了。
　　破面低头继续啃书。
　　强大的集中力展现，书外的世界很快被他抛弃。另外一双绿瞳，却在这时张开。
　　［哇哦，果然又在看书了……］
　　有点无奈，但是乌拉知道自己这个半身只要一进入书的海洋，就是虚闪也轰不回来……
　　无聊的苍绿眼瞳微微转动，对准窗外的天空。
　　昏黄色——刚刚还是米黄的啊。
　　［太阳要下山了吧？］
　　真是太快了吧，这太阳还真懒。＝＝|||~
　　［下次日出要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虚圈的日出是很珍贵的。啊……当然，虚夜宫的日出一点都不珍贵。
　　蓝染那家伙利用崩玉的力量在虚夜宫的范围内造出了昼夜交替获得了部分破面的欢迎，他算是另外那小部分里的。
　　所以才能看见真正的天空——蓝染算是宠他们的了。
　　［当然多对亏了蓝染，这沙尘暴才不至于刮进虚夜宫范围内呢……］
　　闲的没事的破面在心里吐嘈。
　　［要不就该说感谢崩玉……］
　　的确是太无聊了……
　　乌拉觉得眼皮有点重，老盯着天空看也是会累的，但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张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猫儿般揉掉眼皮上的倦意，再睁眼就对上了那双苍绿。
　　“无聊了？”
　　顺手把精致的书籍放在身边，破面双手撑在沙发上低头询问。
　　“恩～是啊～”
　　躺在他腿上的破面咕哝一声，声音小的好像猫儿细微的呼噜声。
　　无论外表还是内在都已经到达成熟期的破面其实还带着少许少年向青年事端过度的青涩，所以看着青年的表现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伤口还疼么？”
　　“其实也没什么大伤，只是力量的流淌被阻塞了，抵挡崩玉不是那么好玩的……你也没大碍了吧？”
　　“你不是最了解的么？”
　　“………………无聊啊……”
　　没有回答，换来的是一声无奈的低喃，乌拉眯了眯猫眼，轻轻地切了一声。
　　［确实不需要多罗嗦的，王子的事情，我最了解啊……］
　　“如果你不这么快就把他气走，现在也不会这么无聊了。”
　　乌尔的话一向很中肯。
　　“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啊，谁知道才几句话他就受不了了。”
　　乌拉翻个身，找个舒服的位置眯着。
　　乌尔奇奥拉那有些机制的沉稳声调是最致命的催化剂，有些时候，平稳的陈述事实比故作虚张更容易刺激他人的心。
　　“你现在讥笑他的身高……别忘记未来的６号看是比我们都来的高啊……”
　　到时候葛力姆乔绝对会笑回来的。
　　“……”
　　“怎么了？”
　　“我忘了，残念。”
　　“……”
　　这都能忘，看来是欺负的太忘我了……
　　“无所谓了！现在都欺负个够本再说！”
　　谁叫他没法像他们一样马上长大？
　　乌拉突然一指头对准乌尔的鼻子。
　　“再说，别告诉我你没在看戏！！”
　　乌尔对猛然指在自己鼻尖上的手指头就连眼睫毛都没颤一下，只是安静的在唇边化开一抹淡的不能再淡的弧度。
　　“你说的没错。”
　　无所谓的承认了，他觉得这个没什么好否认辩解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阻止乌拉和葛力姆乔的“争吵”。啊，说起来现在房间里有俩张床位啊，真是……
　　“哼，腹黑的家伙……”
　　“好说。”
　　他们只是……各行其乐罢了。

　　葛力姆乔在离开乌尔奇奥拉的房间后就发现自己其实没地方可以去。＝＝|||~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穷极无聊的未来小６想。
　　但是转念，他就把过错推给那个右边的家伙。
　　要不是那混蛋自己也不会跑出来吧？
　　为什么自己出生那天愣是没看出来这俩混蛋有多么不同？居然会觉得他们不过是乖乖的娃娃？
　　为什么他没想过要报告这事情……
　　“……”
　　想不通……
　　恩，一定是自己太无聊了，想这些做什么。
　　想不通就想不通好了，他们的事情和他大爷有什么关系！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无意识的散发灵压的蓝发小破面自我催眠中……
　　“啊！那个不是葛力姆乔吗？”
　　身后传来欢快的声音，冷眼回头，一抹金色蹦跳着向他扑了上来——
　　咚！
　　“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葛力你干什么躲开啊～～～～”＞_＜||||~~
　　金发小破面抱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惨兮兮的委屈表情。
　　“不要叫我葛力！”
　　对这个破面，葛力姆乔还有点印象——是上次让那俩混蛋受伤的家伙之一啊。
　　葛力姆乔眯了眯眼睛。
　　“谁让你扑上来的，伊………………伊什么？”
　　“伊尔弗特！伊尔弗特·格兰兹～记住啊，兄弟。”
　　漂亮的金发小破面毫不在意地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
　　“我转了老半天才看见你一个，能不激动么？”（王子：怎么破面一个俩个都素路痴？众小破面：你为什么不说蓝染大人把宫殿建这么大安了什么心！！！）
　　葛力很想说一句“不要叫我兄弟”但是忍住了。
　　“迷路了？你不是应该和你弟弟在一块儿的么？”
　　记忆里兄弟不该是成天粘在一块同进同出同吃同睡的连体婴？像乌家……咳，是西法家那俩只一样。
　　原因不明的想起每天夜里自己醒来看见另外一张床上两只相依而眠的破面，不知怎么的……葛力姆乔觉得有点…………
　　“５５５５５５５５……你别提他了………………”
　　湛蓝的眸子立马有发大水的预兆。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跑出来了，５５５５５５５５……扎艾尔是大笨蛋！！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５…………”
　　“哇！你别哭啊——”
　　被突然爆发的大洪水吓到，未来６十刃手忙脚乱地上前要制止哭得淅沥哗啦的未来手下Ｎｏ.１５，可惜貌似成效不大并且洪水还有泛滥的趋势……
　　好吧，这里一时半伙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我们把镜头拉回俩小乌的房间………………恩？人呢？
　　他们去哪儿了？？？

　　当扎艾尔阿波罗打开房间大门，发现站在那里的不是自己所想的哭着鼻子回来央求自己原谅的笨蛋哥哥，而是……
　　“扎艾尔阿波罗·格兰兹？”Ｘ２
　　在对上那无机质的苍绿色眸子，粉发小破面的身体僵硬动弹不能，现在猛然惊醒。
　　“你们是……”
　　“乌尔奇奥拉·西法。”Ｘ２
　　发声的时机一样，速度一样，语调一样，高低起伏一样，平板的感觉一样，青黑色的唇开合一样，连最后闭上的刹那也一样。
　　扎艾尔阿波罗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推了推眼镜状的面具，疑惑地盯着面前高出自己一个半头还长的一模一样的俩成年破面。
　　“两位有何贵干？”
　　“……”Ｘ２
　　为什么连沉默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啊……
　　粉色的脑袋微扬，与绿色的眼睛对上。
　　…………
　　……
　　事实证明，与一个面瘫玩对视是绝对不明智的，何况现在有俩面瘫……
　　几分钟后，两个黑发破面毫无波动的眼神使扎艾尔阿波罗由内心涌起阵阵颤抖，粉发小破面面色难看的败下阵来。
　　“无论怎么样你们先近来吧。”
　　说着他侧过婶子让开一条道。
　　于是他看见，面瘫二人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左）闭上眼睛另外一个（右）嘴角轻扯了一下先走了进去，然后左边那只才跟上……
　　居然出现不一样的反应了！！！！
　　ＣＰＵ开始工作，整个大脑快速运转起来。
　　脑子里迅速地过滤以前和这俩个破面见面的画面——绝对没出现过现在这样的表现！
　　真是大发现啊，实在太有趣了。
　　未来“最强研究者”（自称）现在已经点燃探究之火……
　　“那么两位，你们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关上门，没有一点多余的寒暄，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粉发小破面的时间意识超前，浪费一点时间都是可耻的行为。
　　当然，对面那俩个也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主，于是，谈话（谈判）开始。
　　沉静的苍绿里转过一抹流光，淡漠特质重新依附上两个破面，青灰色的唇在同一时间开启。
　　“扎艾尔阿波罗，你能不能——”

　　葛力姆乔现在彻底后悔之前摔门的蛮撞举动，要不也不会摊上这么个哭包。
　　同时他对某只乌尔奇奥拉牙痒痒的恨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头痛地白了坐在他身边渐渐停下哭泣的金毛小子一眼，单手支腮的蓝发小破面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是兄弟，这俩对怎么相差这么大？
　　看看，这俩只，是弟弟欺负哥哥闹个不行——天知道这家伙已经拉着他说了几个小时的“被欺负史”，亏他还是当哥哥的。
　　而葛力姆乔比较熟悉的那对兄弟……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记得自己诞生的时候，两个乌尔奇奥拉还比自己矮呐——虽然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崩玉“成功”创造出来的第一个（对）破面（以前也有些实验品，但是不能比拟啊）——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沉寂的站在蓝染大人身后，安静得就像木偶一样。
　　第一印象过后，葛力姆乔只觉得是漂亮。
　　柔和宛如白描绘成的轮廓，细致仿佛白瓷的清冷肌肤，小巧的下巴，两道哭泣一般的绿痕划过脸颊，大大的绿眸和现世那种叫做“猫”的生物非常相像，无机质的瞳里却闪烁着一种叫做“不可能”的不能相信的光芒，让娃娃生动了许多，虽然，只是一瞬…………
　　他出言挑衅，于是发现自己的力量没办法与之比拟……
　　很强。
　　这是葛力姆乔对两个黑发小子的第三印象。
　　难怪在出生后就有了十刃般的待遇——一直住在对头行宫里的未来六十刃这样觉得。
　　想打败他们。
　　想快点成长。
　　回想起他见到的隐藏着恐怖灵压的那俩具精瘦纤长的成年□□——那俩混蛋似乎从来不介意在自己面前更换衣物——他也想快点拥有。
　　不是现在这样，和孩子一样没用的身体。
　　看着自己的手掌，葛力姆乔暗暗下了决心。
　　嘣……
　　肩头一重。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葛力这才发现身边的伊尔弗特已经哭累睡着了。
　　“真麻烦……”
　　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葛力姆乔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任何安置这家伙的法子（虽然说是可以丢下不管＝＝），最后倒霉的认命的有点想气又气不起来的队长只好背起伊尔弗特开始了漫漫寻“菠萝”之旅。（汗，小６不知道格兰兹兄弟的住处啊……）

　　“乌尔奇奥拉。”
　　同时迈出的脚步同时停下。
　　因为身后熟悉的呼唤。
　　“蓝染……大人？”Ｘ２
　　狭长的瞳孔在接触到那个浅发男子的时候，无人可觉察到的轻微收缩了一下。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知道啊？
　　“你们的伤好多了么？”
　　蓝染面带微笑的向他们走来。银没带在身边，东仙也不见踪影，没有任何一个侍从，为什么就这么样的来到他们面前？
　　“是的。”Ｘ２
　　明明是和平时看见的没什么变化的笑容，明明是稀松平常的步子，为什么他们就是感觉到——
　　“出来散步吗，二位？”
　　毛——骨——悚——然————
　　“…………………………是。”Ｘ２
　　蓝染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俯视的角度望着他们，黑发青年感觉到的，不只是压力，这，这是……
　　“真是乖孩子……”
　　对破面来说太过温暖的手指接触到苍白表皮上的触感使得黑发青年的后颈上激起一片小颗粒，电流似乎从那有温度的指尖传导进体内，在他们的脊锥流窜，连同大脑都一起被电的发麻。
　　轻轻地捏起两个黑发破面的尖削下颚，没用多大力气，可以说得上是温柔的动作里是不容错认的强势。
　　随着蓝染的手势抬起的下巴让这个王很满意，偏瘦的颚骨下颈项与喉结的曲线一览无遗，以及服帖的立领下，隐藏在锁骨间的黑洞。
　　安静，仿佛在等着蓝染的下一步，他们还是没有任何颤抖，两个黑发破面现在的表情如平时一样——没有表情。
　　蓝染凑近了，将两人的完全沉静尽收眼底。
　　“好孩子……”
　　两双绿眸不能置信的瞠大，他们无机质的眼底，倒映着破碎的镜花水月……

　　远远的，葛力姆乔就看见两个破面的身影，偏瘦却坚韧的体型，是乌尔奇奥拉。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是就在葛力姆乔想要喊住他们的时候，一个绝对意料之外的人让他乖乖的闭上嘴巴。
　　完全是反射的闪到拐角外，然后未来的６十刃就在心里ＰＩＡ飞自己的无聊举动。
　　但是，等他再往外张望的时候，他瞠大了清蓝的眼。
　　恩？蓝染大人捏着他们的下巴？那两个混蛋的表情怎么越发的空洞起来，苍翠的眼底再也没有任何光芒折射出来，仿佛消失了所有色彩……
　　这……还是之前与自己吵架（单方面？）的……那俩个家伙吗？
　　这明明就是他第一次看见的，那种娃娃的感觉啊！！
　　“该死……”
　　他不喜欢这样没生气的娃娃……虽然……虽然……虽然他觉得，非常的漂亮……
　　蓝染大人继续说了些什么，然后单膝蹲了下来举止轻柔地揽过两只破面，让他们靠进自己的怀里……
　　葛力姆乔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作为破面的他不明白现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觉得讨厌，好闷，好烦，他不喜欢——
　　对了——
　　一定是因为自己极讨厌他们才会这样的！
　　就像他不喜欢蓝染大人拥抱他们……
　　一定是这样！
　　他讨厌他们——讨厌那两个娃娃！！！
　　但是为什么……
　　在接触到乌尔奇奥拉在被蓝染大人拥抱的瞬间，那无机质如娃娃般空洞却近乎恐惧的苍绿色时，自己……怎么会觉得更加难受了呢？
　　谁来告诉他……？
　　………………
　　…………
　　……
　　嘣……
　　最轻微的响动也能触动破面的神经……于是当葛力姆乔最后一次往外看的时候，他看见，那两个黑发青年了无声息的倒在了王的脚下……
　　蓝染洁白的袍子掠过的风从葛力姆乔脸上刮过，那个王，没有看这个极度惊慌的小破面一眼，带着满意的笑容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该死的！！给我吞下去！！！”
　　不要不要不要……
　　“再不吃食，就等死吧！”
　　不要——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可恶……”
　　……
　　……
　　“还是不吃？”
　　抬眼看见几个小破面一脸挫败的从病房里走出来，银靠在隔离着实验室与病房的灵化玻璃上，明知故问地瞥向貌似并不是很高兴的蓝发小破面。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葛力姆乔没好气地瞪了这个笑容让他很不舒服的死神一眼，撇过头去。
　　“啊啦，我好像被你讨厌了啊～”
　　又被瞪了一眼，狐狸耸耸肩无所谓地转过头去，目光停留在至此为止仍然一言不发的蓝染身上。
　　“你这次好像玩的太过火了哦，居然让他们的精神损伤成这样，而且，他们竟然从诞生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人类的灵魂……这样的损失我们可消耗不起呀，蓝染队长～”
　　深沉的瞳轻转，瞳孔里倒映着狐狸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唏嘘不已的笑脸。
　　“那么，银——你觉得这事情该怎么解决？”
　　“不知道诶～毕竟是蓝染队长你搞出来的…………啊啦，当然啦，我也没见过不肯进食的破面呐～”
　　回眸，玻璃隔离的另一个空间里，几个医护人员正在努力让躺在白色病床上的两只破面吞下灵魂。
　　“呐呐，蓝染队长～”
　　“什么？”
　　银发死神用手指揉搓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给小乌拉和小乌尔看见了什么幻像？”
　　居然在他们身上用了镜花水月……蓝染队长你到底想干什么呐？
　　“只不过是让他们看见，自己最想要的死法和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罢了——”
　　说到这个，蓝染的唇瓣荡开一抹温和的笑靥。
　　“结果事情超出我的想象——非常之有趣呢。”
　　“哦？居然可以让蓝染队长你感觉到有趣？”
　　银很感兴趣地歪了歪脑袋。
　　“可以告诉我吗？蓝染队长？”
　　“当然，呵呵…………”
　　蓝染的唇开开合合，耳膜震动所传达的声音进入几个死神已经破面的大脑，经过重组，字句最后反馈到他们的心里……
　　酒红的色泽流转，银眨了眨眼睛，然后，笑……
　　“果然是很有趣呐……”

　　为什么会对这两个小家伙拔刀？
　　其实蓝染自己都搞不清楚。
　　大概是因为，自从自己认知到这俩个小东西其实不像表面那么无思想之后吧。
　　好奇，这两个破面的秘密太多，作为利用崩玉第一个成功诞生的破面，他们有着非同寻常的价值。
　　所以，好奇。
　　而且，似乎因为他们，他的副官也产生了什么秘密。
　　于是，好奇。
　　能让蓝染这样的人产生好奇是很难得的，因此在发现他们离开了自己的行宫游荡在虚夜宫错综复杂的回廊里的时候，他出现在他们面前。
　　也许是因为难得的近距离，蓝染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当两个破面一起出现在大家视线范围里的时候，沉寂和寡言给那俩具躯体带来了一种禁欲的色彩，洁癖一样的让人难以接近。在黑发破面的眼睛里，蓝染从未读出过什么情绪，每次注视着那双苍绿色的瞳孔，他都有一种身沉深水的感觉。他曾经听人说过，在极深的水底，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他想看看，他们的黑暗是什么……

　　他最希望的死法是——
　　——死在ＨＩＭＥ手上。
　　——死在王子手上。
　　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是——
　　——ＨＩＭＥ死在我手上。
　　——王子死在我手上。

　　——真是有趣呢……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奋不顾身的去救那两只破面？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两个不过是娃娃罢了，没想到……
　　——蓝染队长说错了哦，小乌拉和小乌尔从来就不是娃娃呐，是你看错了……
　　——哦？银知道了什么是么？
　　——哦啦～是秘密啊秘密～这些都要靠蓝染队长去发现……
　　“啊啦啊啦，蓝染队长真是任性的家伙呐～”
　　银再次眯起酒红的深眸，突然流窜过脑子里的记忆似乎已经揭示了他们的王这次不负责任的举动的原因……
　　“小乌尔和小乌拉真是可怜……现在，应该还在噩梦里徘徊吧？”
　　眼波流转间，一个医护人员再次被乌尔奇奥拉无意识放出的虚闪炸飞……
　　“呵呵……”
　　另一双清蓝的眸子也死盯着玻璃另外一边——
　　该死，怎么搞的啊！
　　“这下，真的变成娃娃了……”
　　该死的狐狸说什么呐！他们，才不是娃娃！从来都不是！！
　　狐狸应该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这么说？！
　　“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娃娃……啊啦，这可不是蓝染队长要的啊，就算是娃娃也要有价值才行……”
　　什么意思……
　　“要是再这样下去，只好销毁是对吧？蓝染队长？”
　　销毁……是抹杀吗？
　　“可惜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与生具来的‘Ｎｏ．１’啊……”
　　这号码是什么意思……
　　“哎呀呀，真有点舍不得……”

　　娃娃啊娃娃，漂亮的娃娃主人才会喜欢，坏掉的娃娃……
　　会被主人丢弃啊——

　　——ＨＩＭＥ、ＨＩＭＥ，要杀就杀了我吧……
　　——王子、王子，不要死在我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