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异世修仙途》安非碎夏

80、双重危机·向你告白

　　因为林远三人出来走的是违规程序，所以出来的方式便难免有所偏差。其中最悲惨的是肯尼，他一头撞在了外面洗剑池池底的龙头上，从半昏迷的状态变到了昏死状态。林远被剑冢扔到了一棵倒霉的歪脖子树上，差点折了腰。司空净则是倒在了花坛里，晕了一会儿便清醒过来了。

　　幸运的是洗剑池乃米卡尔家族的禁地，平常只有人在外看守，不能够踏入半步，这三人才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

　　有句话叫做能者多劳，第一个醒过来的司空净很无奈地找到了倒在池子里的肯尼和挂在树上的林远，一只手揽着一个人，艰难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进行高难度的御风飞行。

　　肯尼昏过去那么久没有醒，是因为他修为不高，且脑袋磕在了龙头上，可以解释得通。但林远都元婴后期了，修为和精神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为什么他也昏过去了，还这么久没有醒？

　　司空净一边疑惑一边辨认了方向，朝着修真学院飞去，然后咚地将死猪一样沉的肯尼丢在修真学院的大门口，在一干学生老师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抱着林远转身朝他家飞去。

　　我对这个没有同学爱的世界充满了绝望——ｂｙ在学院门口躺了一天一夜的肯尼。

　　以前说过，林远每修炼到一个特定的层次，就会有一个凶神的面具碎裂，获得自由的行动的权利，只有等八大凶神的限制全部解除，林远才算真正的掌握了琅邪台。

　　他第一次是进阶到分神中期才使修罗鬼面的面具碎裂，那是因为他服了茧丹，境界不够稳定。如今他这是妥妥的元婴后期，实力不掺半点水分，自然也到了让修罗鬼面自由、其他七大凶神凝出虚影的时候。

　　林远这回昏迷，纯粹是因为琅邪台内的桃花鬼面将他的魂魄拉进了琅邪台，找他的麻烦。

　　在桃花鬼面顾青和看来，以林远那几乎无人可比的天资，应该可以更快到达元婴期，但是他却足足拖了十年。就像林远不理解为何人们痴迷长生和修炼一样，顾青和也不能够理解林远为何对永生不为所动。

　　在顾青和看来，林远的性格有很大的缺陷，这个缺陷虽然能够让他面对心魔无动于衷，却也让他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顾青和不允许有任何坏的可能发生，所以他想要修补好林远的缺陷。用现代的话说，顾青和就是想要做林远的心理医生。

　　顾青和乃桃花鬼面，守的是死门，所以他知道死过一次的林远死之前的记忆，也就是上辈子的记忆。

　　“你现在在琅邪台内，我认为我们应该谈一谈。”

　　脸上戴着妖艳的桃花鬼面的顾青和冷漠地对着林远道。

　　“所以说，是你把我拉进来的？”林远的表情更加冷漠，一字一顿地道。

　　“是在下唐突了。”顾青和道歉，却没有将林远放出，而是语气一转，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了面具，冷酷地看着他，“我对你很不满。不管是你的修炼进程还是你的恋情。”

　　“不满？你倒是说说看。”林远感兴趣地抱着胳膊。

　　“我直白地问你，你真的喜欢司空净吗？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你喜欢他什么？你的心，知道何为喜欢吗？”顾青和一边问，一边步步逼近，直到面具抵在了林远的鼻尖上，两个人的眼睛相距不到五厘米，他扔下最后一个问题，“吕洁贤算是什么呢？”

　　“呵……”林远低下头，嘴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哈哈，你问我这个？你要我怎么回答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没有感情？说话啊！告诉我！不然我换一个问法，你觉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感情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

　　顾青和震惊地后退了一步，牢牢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演戏的痕迹来，却一无所获。

　　“我知道你好奇。”林远似乎清醒了，降低了音量，平静地叙述，“茧在逼我，逼我做出抉择。虽然他给了两条路，但是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我死。”

　　他一再拖延，只是为了寻找第三条路。终于说出来了，多么简单，只是这不是对司空净说的，可惜。说起来，他好像还没有正经地向司空净表白过，出去后马上就向他表白好了。

　　顾青和挥手将林远的魂魄放了出去。他从林远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让他们想起来便忍不住觉得窒息的人，阴皇。阴皇那时候也有两条路可以走，但是他选择了死亡。

　　不是没有爱，只是生存于这世间，便注定要被一些看不见的力量所牵动，大家都是木偶。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林远在琅邪台里边同顾青和谈“感情”，茧则在外面同司空净谈“感情”，而且连内容都惊人的相似。

　　“司空净，你的天赋真的很不错，这么快就到元婴期了。”茧笑眯眯地感慨道。

　　“你有何事？”司空净只抬了一下眼皮。

　　茧歪了歪脑袋，别有深意地问道：“你可知道林远的真实身份？”

　　“南星国宰相林广斌的儿子。”司空净道。

　　“哈哈，他果然没有告诉你！”茧忍不住大笑。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地挑拨我们的关系。”司空净皱眉。

　　“我直接让你看吧。”茧嘴角勾起，忽然暴起，趁司空净不备将一道白芒拍入他的脑中。

　　那是有关林远的记忆，有一双眼睛，站在第三视角参观了林远的一生。

　　“那个才是真正的林远，不会耍嘴皮子，不会用恶毒的语言骂人，他性格冷淡，喜欢认认真真地做事。”茧一言道破他们之间的问题，“你所了解的，不过是他自我保护的面具。就像他看到的也不过是你的面具。”

　　司空净默然不语。

　　“你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吧。”茧得寸进尺地道，“你其实是一个怎样的人？林远真的喜欢你吗？还是，你们只是凭借索取对方的□□维持暧昧的关系？是不是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不想和他分开，想和他说很多话，想跟他在一起做很多事，分开几天就难以忍受思念的煎熬，深刻到失忆后再见到他，胸口还会闷痛？！”

　　——让我看看你们能够走到什么地步吧。

　　茧心想。

　　“那又如何？”司空净抬起头，直视茧的眼睛，灼热明亮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他又加大音量问了一遍，“那又如何？！”

　　“不如何。”茧收敛笑容，闪身离去。

　　是不如何。司空净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茶壶。

　　“司空净。”

　　躺在回床上的人终于苏醒，缠着他的胳膊用刚睡醒般沙哑甜腻的嗓音喊他的名字。

　　“嗯？”司空净回过神，扭头看他。

　　“我要向你告白。”林远道。

　　司空净以为他还没有完全清醒，理了理他的额发，不答。

　　泥煤！居然没有反应……林远怒了，半坐起来，把嘴巴靠近他耳边，严肃地道：“你给我认真地听好了，我这么严肃地表白可是第一次，也是今生唯一一次！错过了我也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司空净还是没说话，这回是被震到了。

　　“咳咳。”林远豁出去了，“就算我这么说，你大概也会觉得难以理解。我以前一直一个人，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身边呆着什么样的人都会被我无视掉。我的视线、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难以追逐的东西上面。纯粹地去寻找和追求在别人看来是虚幻但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噢！天！他不是在告白吗？怎么突然扯这些……原谅他第一次告白，语无伦次吧。林远抹了把脸，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讲，我这个人经常油嘴滑舌地调戏你，但是这么认真严肃地讲话好像是第一次。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司空净呼吸一窒，林远却突然顿住，词穷似的换了个说法：“你对于我来说，是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你就变成最重要的了，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以前也有人非常非常认真地追求过我，但是他和你不同，他为我做了许多事，陪在我身边很久，却一直都被我无视掉了，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死在我面前。”

　　司空净知道林远说的这个人是吕洁贤，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他继续讲下去。

　　“直到他突然死了，我才发现，我其实很难过，感觉用一个很重要的人就这么离开我了。那个时候我才隐约意识到，我也是有感情的。”林远做了个深呼吸，平静地接着讲，“因为他对我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所以我也一直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我虽然没有爱上他，但心里也许已经将他放在了摸个特殊的位置上。”

　　受到告白的喜悦热潮慢慢减退，司空净忽然意识到，林远这其实是在将自己心中血淋淋的伤口挖出来给他看，但是他无力阻止，或者说是不愿阻止。

　　“你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的表白失败了。”林远故意逗他，随即又回到刚才话题，“我一起，像是疯子一样，醉心于探索广大的世界，别人的心情，厌恶也好、烦恼也好、喜悦也好、爱慕也好，我通通都看不见。我认为自己看到了广阔的世界，但其实不过是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得意。我知道许多事情，却从来不曾说出来同别人分享……”

　　林远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间表白？他又打算一个人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司空净开始觉得很不安，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林远的眼睛，想从那片鲜红里面看出什么不对劲的情绪，但是林远的眼睛里除了温柔别无其他。难道真的只是告白？忽然变得这么坦诚，说这么一堆肉麻兮兮的话，反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过，从前同林远在一起的那种不真实感，总算消失了。

　　——我说了这么多，总有一天要你也坦诚地剥下自己的面具。

　　林远偷偷眯起眼，心想。司空净浑然不知等待自己的未来将有多凄惨／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