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被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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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着古里炎真身体的斯佩多显然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全然不在意沢田纲吉的动作会给现在这具容器造成什么伤害，他一味地攻击着。
相比之下，沢田纲吉就有些掣肘，：因为担忧自己的攻击会对自己的朋友造成什么伤害，他一直采用消极防御的姿势。
“哼哼，炎真可一直在让你攻击我呢。”又一次将“沢田纲吉”踹翻，“古里炎真”的表情十足的讽刺。甚至带这些故作的怜悯，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斯佩多……”沢田纲吉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受伤和脱力，他支撑着身体的两条手臂都有些颤抖。然而那双被染成橙色的漂亮眸子里却写满了愤怒。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从喉咙里发出低吼一样，他说：“只有你这个玩弄人心的家伙，我绝不原谅！”
“古里炎真”闻言只是扬了扬眉，冷笑道：“原谅？我根本不需要你廉价的感情。倒是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还将炎真的想法传达给你么？”
“多说无益，阿纲。”里包恩瞥了一眼明显不打算插手的六道骸，总算才放下心中的担忧，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学生身上，“如果不打败古里炎真，死的就是我们。”
“可是……可是……”沢田纲吉攥紧了拳头，显然正处于极度的挣扎之中，“我怎么能伤害朋友！”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古里炎真和沢田纲吉手上的戒指却突然亮起光芒。虽然是大空和大地的颜色，却和火焰不同，它们没有火那样灼热的温度。
紧接着，这两种火焰就像磁极的南北极那样相互吸引着，大地指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脱离了古里炎真的手指，飞向沢田纲吉的大空指环。原本弯起呈弧形用来使指环固定在手指上的钩爪向两侧打开，仿佛是一只翱翔的鹰一样。
大空指环也在变化。银色纹有花纹表面镀着一层透明硬模的置换陡然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方才一直一脸轻松的“古里炎真”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他紧紧地盯着沢田纲吉手上指环的那层银色像是被蒸发了一样慢慢消失，露出指环新的样子。
或者说，在历代彭格列家族的首领中，只有初代家族和二代首领才见过的、被封印了几百年的彭格列指环真正的样子。
“……Giotto。”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出那个被赋予了自己所有的憎恨和无奈的名字，斯佩多看着向上翻飞的大空火焰和不肯落后奋力追逐的大地火焰中慢慢出现的两个成年男人身影的其中之一。
但在这之前，像是钥匙一样的光芒突然从正式合二为一的两枚戒指上散发出来，聚焦在每个人的眉心。
几百年前的记忆又一次展现在众人面前。这一次的竟是Giotto和科扎特的约定——当彭格列和西蒙再次心意相通的时候，大空和大地指环的合并将证明彭格列同西蒙的友谊长存。
记忆中断之后，众人陆续回过神来，却又被尚未熄灭的两束火焰上突兀的两条人影吓了一跳——方才记忆传承中才刚刚出现过的科扎特和Giotto就在他们面前！
“我的后代啊，我们已见证你们的友谊。”Giotto的表情淡漠，仿佛是睥睨众生的神祗，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彭格列和西蒙的任何一人身上，反而落在不远处的复仇者那边，“加在指环上的限制也将暂时撤去。”
这些说完，他转过头看向斯佩多。而他旁边的科扎特目光清冽，仿佛完全不介意斯佩多曾经的设计一样，反而友善地挥了挥手向斯佩多打着招呼：“好久不见，斯佩多。”
不是古里炎真，而是斯佩多。
被识破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古里炎真”的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阵，那张清纯的少年的脸庞因为里面已经开始腐朽的灵魂而透出扭曲和狰狞的神色，虽然并不明显，却十分的违和。过了一会，他才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自嘲般地笑道：“我早该想到的，你们一直知道。”
“放弃吧，戴蒙。”Giotto规劝道，也许因为对面站的是和他同时代的人，原本压抑着感情也因此透出许多。他向前走了几步，从火焰中离开。也许是因为少了火焰能量的支持，他的身体离火焰越远，就越发的有些透明，不过他并没有消失。像是幽灵一样半透明的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大空火炎的光晕，他站定在古里炎真的面前，“你真的喜欢现在的彭格列么？”
古里炎真的脸色一僵，随即像是被说中心事匆忙地想要掩盖一样恼怒地反驳：“关你什么事？你早就死了！”
Giotto闻言神色中带了些黯淡。他垂下眼，有些无奈地点头同意：“你说的没错，无论我曾经怎样的强大，都只能残留一些自己的意识留在指环之中，甚至无法出现在别人面前。但是……戴蒙，你比我要痛苦的多。”
这一会古里炎真不再回答。他拒绝似的闭上眼，然后身体一软笔直地向前倒在地上。沢田纲吉赶快赶过去将古里炎真抱起来，发现对方只是昏迷。
古里炎真身体里的斯佩多呢？他已经重新出现在Giotto的面前。此时他脸上的优雅和沉稳丝毫不见，剩下的只有愤怒和被强烈压抑着的悲伤，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他恨恨道：“收回你那种悲天悯人的同情！如果不是你，艾琳娜也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即使知道他面前的只是那个人的残留的一抹意识，真正的彭格列初代首领早已堕入轮回，他仍旧不可避免地迁怒了。在斯佩多看来，无论是不是意识，总之他还是Giotto这个个体就是了。
“戴蒙——”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介入到两人的谈话之中。沢田纲吉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刚刚Giotto所在的火焰上此刻又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听这样的呼唤，似乎与斯佩多十分的相熟，然而在里包恩逼迫他看的所有的有关彭格列的历史资料中，都没有这样一个人的身影。
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金色的波浪长发披在肩头和背后，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裙，古典又素雅，周身缠绕着十分高贵的气质，却并不冷艳反而十分温和。此刻那张十分娇美的脸庞上并没有想象中应有的贤淑的笑容，而是一种焦急的表情。
在所有人产生出“这是谁”的疑问之前，斯佩多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声音就为大家做出了解答——“艾琳娜？！”
而科扎特则像是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井下一样。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美女，酒红色的头顶不知何时翘起来了几根呆毛。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艾琳娜，你……”
然后他突然打住话头，转过目光瞥向Giotto。虽然同样诧异，但对方显然比他要冷静的多。只见Giotto的眉心微微蹙起，紧紧地盯着那个“艾琳娜”看了几秒后，微微地对科扎特摇了摇头。
此刻斯佩多完全顾不上其他，他向前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似的蓦地停下：“艾琳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戴蒙，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艾琳娜所答非所问，她脸上含着哀痛的表情，仿佛对斯佩多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十分的不耻，却又不忍训斥。这样的表情让斯佩多揪心极了。
可一想到自己的坚持和马上就能实现的目标，他却有些踌躇：“我答应过你的，建立一个不会再有人受伤和反抗的彭格列。”
“就算身体没有伤害，心灵却更加的痛苦。”艾琳娜如是道，她美丽的宝石一样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牙齿咬着下唇，更衬得那两瓣红唇娇艳欲滴。她看着斯佩多，目光中带着吝惜和眷恋，像是久别的两个情人终于相见，却发现对方已经被时光折磨的痛苦不堪。
“……”斯佩多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反复数次之后，他颓然地后退了几步，瞬间就被浇灭了所有的斗志那样。最后他用一种被磨灭的所有热情和生气的目光紧紧地盯了艾琳娜几秒，仿佛想要抓住救命稻草却明白只是徒劳地问道：“你……不会原谅我了吧？”
只见艾琳娜扬起一个十分温柔的含泪笑容，似乎十分开心斯佩多“回头是岸”的可贵精神一样，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原谅你，戴蒙。”
这句话给斯佩多的触动十分大，这让他原本凝实的身体现在已经开始发虚，甚至看上去有些像Giotto和科扎特，只是周围没有火焰而已。除了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Giotto和科扎特以外，就连旁边云里雾里的围观者们都有些被触动了。只有六道骸，怎么看艾琳娜那个笑容怎么觉得有些过分的熟悉。从这个女人出现开始，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他完全明白，这个女人脸上浮现出的笑容，明明就是天界道天天挂在脸上的那个！
可是被蒙蔽了的斯佩多显然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颓然地坐下，苦笑两声，又抬起头看向艾琳娜。美女的表情依旧温柔可人，在他眼里更是像是将他从无尽的仇恨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神明一样充满着光辉。沉默了一会，斯佩多仿佛想通了什么一样站了起来。他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艾琳娜，最后还是露出一个别人从来都没见过的温柔的笑容，说道：“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没留任何的机会给别人再说些或者做些什么，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就连刚刚的幻术空间也随着他的消失直接崩溃。
现场安静了许久，艾琳娜则是收起刚刚那种表情，露出了怅然若失的表情，仿佛失了魂一样重新回到火焰中。连Giotto和科扎特都没有搭理。
半晌，沢田纲吉才小声地喃喃：“斯佩多去哪了……”
里包恩的回答十分的轻松：“不知道。也许是轮回去了，也许是继续潜伏。不过短期内我们是不用担心他再出现在这里了。”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只要结果足够好，他并不介意过程。哪怕其中牵扯到了其他很多人之间的恩怨和回忆。太旺盛的好奇心对于杀手来说，和自找死路无异。他早就学会了这一点。
Giotto凝视着艾琳娜消失的地方几秒，最后并没有追究。只是匆匆扫过六道骸身上的目光带着些若有所思。然后他转头看向复仇者们：“复仇者，既然已经证实这不过是阴谋，是不是可以取消这次的执法？”
“彭格列的初代首领，吾等就应了你这次请求。”复仇者沉默了几秒答道。闻言，沢田纲吉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而六道骸的心情则更加的沉重。
果不其然，复仇者的下一句话就将矛头直指向了六道骸：“但是六道骸将作为斯佩多的党羽处置。”
整个场面静了几秒，随后所有人都听到了狱寺隼人那不加收敛的嗤笑：“活该。”
并没有立刻驳回复仇者的决定，Giotto话锋一转：“可这个人是击退斯佩多最大的功臣。”
“十年。”复仇者慢慢的说了一个数字。
“三年。”Giotto当仁不让地紧接着说了一个。
“八年。”
“五年。”
似乎意识到这种在市场砍价一样的行径有些太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可偏偏这个人是彭格列的初代首领不能做得太过，复仇者只能接受：“那便五年。”
Giotto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他看向六道骸，却没有发现对方脸上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心中对这个虽然背叛但还不经意间向着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的评价又不免提高了一些。
六道骸的内心并没有像他表面上这样的平静。但他还是听从了天界道的建议。从一生骤然缩短到五年的时间，对他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而且诚如天界道所说，他现在的反抗也只能让Giotto好不容易帮他谈下来的减刑又加回去而已。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当复仇者那冷冰冰的锁链套上他脖子的时候，那种仿佛永远无法挣开的冰冷和死气却让他的心情瞬间沉入了谷底。
“骸……”沢田纲吉看着六道骸，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歉疚的感觉。他向前追了几步，却被自己的祖先拦下。只能远远地喊：“谢谢你！我、我们……还是朋友！”
回答他的是六道骸轻轻地一声嗤笑，冷透了他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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