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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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家族之女来说,成为陪嫁女无疑是条一步登天的道路,历朝野史或是传说中也时有小家族之女一跃龙门的事情发生,这对后世出生落魄的女子来说,无疑不是一种激励,对谢家几个精心准备的庶女来说,更是摆脱现状的一种动力。
几房的太太们带着各自房里的姑娘脚前脚后到了老太太的屋子里,相对于各房姑娘们雀跃的心思,几个太太们心里想的怕是不约而同的一致。
相对于大姑娘谢婖沁一身靓丽明媚的装扮,微微落后于她一步的三姑娘谢婖福素装淡雅,气质如莲,纵然少女娇媚的谢婖沁一出场就引得众人侧目不已,却丝毫不能掩盖嫡出姑娘的风采。
甚至,浓妆艳抹,玉饰满身的谢婖沁反倒是被衬托的多了几份媚俗与风尘味。
二姑娘谢婖媛并未同其他庶女一般站在二太太身侧,反倒是有种豁出一切的架势,笔直的背脊,微微紧抿着的红唇,目光如炬,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一般,甚至每每落脚之时都比嫡母快了近一个步子。
二太太见状,神情如旧,恍若她右侧根本不曾有这个庶女,只自顾自搭着小丫鬟的手臂,悠闲信步,像是今天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一般。
不过也确实,今天这钞群芳争艳’的陪嫁女选拔会,与其说是各房相争,倒不如说是各房庶女的背水一战来的更贴切些。
大太太同三姑娘打定主意不掺和这趟浑水,二房并未有嫡出的女儿,三房因为早上的一番闹剧,三太太只能心痛着放弃了这次‘攀龙附凤’的好机会,五房倒是有嫡出的姑娘谢婖嬅,年龄尚幼的她并不在此次的范围之内。
屋子里,老太太同坐在她左下手处一位衣着普通,却自有一股严厉气势的老婆子正聊的兴起,见她们进来,也并未停下嘴里正聊着的话题,神色淡然的看了诸位姑娘一眼,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们来啦。”
诸位姑娘见状,赶忙撇开了打量那位老婆子的视线,急忙上前一步,半福着身子,衣袖微震,给老祖宗请安。
老太太微微颔首,依旧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在诸位姑娘身上,仿佛今天这不是相看会,而那位老婆子凌厉视线在诸位姑娘身上扫过一圈后,并未有丝毫停留,随即收回视线,掩嘴而笑“老太太家的姑娘确实各个不凡,老身瞧着,怕是这些姑娘放在京里,都是极体面的。”
一直细心留意着这位老婆子的谢家老太太心里一个‘咯噔’,暗叫不妙,她是个积年老人,自然能瞧出这京城谢家来的老婆子怕是一个也没瞧中。
这可就让原本信心满满的谢老太太不由得心里犯愁,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谁料一下子就没了着落,这可如何是好。
“这老话说的好,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我们这小地方养出来的闺女哪里能及得上京城贵女们!实在啊,比不得,比不得!”老太太大笑着摇了摇手,腕间的金镯玉镯咚咚作响,清脆悦耳之声应和着老太太爽朗的笑声。
“咱们啊,都是从姑娘家做过来的,这老了老了,怎么也舍不得让这群娇滴滴的小姑娘遭咱们那时候受的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谢老太太怀里抱着一直痴缠着她撒娇撒泼的小孙子,一面拿着颗红果子乐呵呵地逗着小孙子,嘴里并不曾停歇:“咱俩也相识不少年了,我也不同你外道,说实话,我家的姑娘都是手心里千娇万宠疼大的,给请了识文断字的先生,又给请了最好的绣工先生,放京里那是没法比,可在这河南府的地界上,却着着实实少有了。”说起这点,谢老太太的言语中无不透露出满满的骄傲与自喜。
“老身打眼儿瞧着,这些姑娘已然很是不错了,各个都透着股机灵聪明的劲头,足可见老太太确实没少花精力教导。”
这位老婆子言语间依旧客套,倒是把谢家几个姑娘夸的心花怒放,而老太太脸色略沉了几分。
“她们倒一个个也都聪明听话的要紧,我们这小地界,不过就是依样画葫芦,这要是真搁京城那地,还不是立马现了原形——露陷儿了。要是有你这样的本事人儿教她们一两招的,怕是她们这辈子都受益匪浅啊。”原本还想拿着高姿态的谢老太太也不得不在言语中透出了几分心里的想法。
小家族与大家族差的,不仅是历史底蕴的积累,更是历经时间沉淀而慢慢形成的规矩与气度。
“瞧瞧,就知道老太太你在打老身的主意。老太太你也知道,老身这几年一直在京城里做几位姑娘的教养婆子,这可不是个省心的活计啊。”尤其还是京城谢家为了同其他几个家族一争高下,以求一举谋得太子妃之位的这些年。
“没成想,好容易谋了个差事逃到这里准备避上几日,还被老太太给逮着了。”老婆子面上一阵苦笑,却又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谢老太太的陷阱。
这两位老人间一来一往的过着招,并没有听出话中之意的谢家诸位姑娘们着急了,她们本以为今日是要考校她们知识,刺绣同规矩的,却没成想进屋子半天了,连个搭理她们的人都没。
这让原本斗志满满,又战战兢兢的几位姑娘不由得多了几分颓然之态,哪怕就连高傲大姑娘和自信的二姑娘也多了几分不耐。
这时,厅堂外的门帘被人打起,赖婆子半福着身子走至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三姑奶奶带着表姑娘来看您了。”
一时间,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原本还满怀期待的几位姑娘一下子就泄了气,甚至于不约而同的面上显出了愤愤不平之势。
而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几位太太,在听到三姑奶奶来时,涂脂抹粉的脸蛋都闪过一丝僵硬。
就知道老太太不会那么好心,可谁也没想到,这本就是谢家的事情,老太太居然会偏心到要把这份‘荣耀’暗中照顾自己的女儿。
只有老太太一人恍若根本不曾看到众人的不愿,赶忙要赖婆子领着姑奶奶进来,又是吩咐厨房里备下点心,又是吩咐身边的小丫鬟给三姑奶奶加座,好一通忙活之后,屋子里这才平静下来。
话说这谢家老太太娘家姓徐,当年,老太太嫁到谢家后,三年无所出,紧接着好容易千求万拜的求来了孩子,没成想,一连生了四个姑娘,更气人的却是,后院其他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儿子往外蹦,这让谢老太太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在婆婆的威严下,生了长女后,就从后院挑了个长子放在名下,由于她婆婆担心徐氏会在暗地里动小动作,便把孩子养在身边,这孩子就是老大谢仪。
生了二姑娘后,老二被挂到了他的名下......
一直到她迫于无奈接纳了谢家老四谢侃,那时,她生有四女,名下也有了四个儿子,就在她已经放弃生儿子的时候,四十多高龄的她再次怀有身孕,这次就有了谢家老五——谢僖。
这迫于无奈记在名下的,又怎么能同亲生的相比,为此这些年来,谢老太太哪怕是对几个早已出嫁的闺女都比这些记在名下的儿子亲厚,更何况,爱屋及乌,一直对几个女儿所出的孩子视如明珠。
“这明明是我们谢家的事情,姑奶奶来做什么？”自视甚高,又向来被人疼宠的大姑娘很是愤愤不平,自顾自的嘟囔了句。
这话一出使得本就安静的出奇的屋子又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大太太眉宇间微微一皱,低声呵斥道:“沁儿,住嘴。”
这话无疑火上浇油,老太太的脸色已经是不能再难看了,当场就摔了一个杯子,发作道:“怎么,你们姑奶奶来瞧我,这还不成了？”
几位儿媳赶忙站起来又是道歉,又是端茶递水的好一通忙活,才使得老太太脸上微微好转。
“哟哟哟!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这还没进家门就听到里面一阵闹哄哄的,还以为你们是不欢迎我这姑奶奶回娘家呢？”人未到声先到,隔着大半个院子,三姑奶奶就已近嚷嚷着叫开了......
“大嫂二嫂,瞧瞧你们这是怎么当的家,这小姑子回趟娘家都不成了,谁知道你们平日里是怎么苛责老太太了！”说完,众人只见一个人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几个跨步扑倒了老太太怀里就哭上了:“娘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怎么就养了这么一群白羊狼啊！”
一面哭着,一面忙不及的回头指责者一众嫂子和弟媳:“要不是我还时常来瞧瞧,给娘做个主,撑个腰,否则,这么些年你们还指不定怎么欺负娘呢!”
这时,一个跟着三姑奶奶一起进屋的粉衣少女赶忙上前“娘,外祖母身子骨不好,可禁不住你这么哭,女儿瞧着几位舅妈们对外祖母都很不错,再怎么周密,也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这话说的,谢家几位妯娌,就是亲儿媳五太太都黑了脸。
河南府这地界山谁不知道,哪怕那么多年大太太一直在组里打点各种事物,却也依旧没能沾手管家权,以至于谢家到现在还是老太太管着家。
要说谢家谁都能过的不好,唯独老太太与五房那是要什么有什么,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无一不缺。
爱赶趟的谢老太太今天一套首饰,明日一套衣裳,哪怕三房四房还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你懂什么,这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三姑奶奶白了眼自家女儿,依旧巴在老太太跟前不肯站起来。
这句话一出,一下子打翻了一屋子人!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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