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香城二三事》泽仁唯色

32、【京城烦事】

　　早朝之时，韩良就在无言宫等着皇上，一点都不忐忑了，因为早上吃的很饱，食物可以让人镇定，韩良总算是相信了。
　　早膳罢了，皇上立刻召见了韩良。笑地很温和，反衬着韩良倒是真的让人感觉不是那么开心了。
　　“陶朱候这般苦恼着脸，可是让天下多少人记恨呢。我大泽朝的第一个侯爷竟然是勉强上去的！”东方缘这般倒是让韩良彻底安心了，看来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多了。
　　“臣惶恐，是臣一时恍惚。试想，若是当日中了进士也是没法待在回香城的。是这段时间臣在家中无所事事，有些迟钝了！”韩良也算是终于又回复了一贯的精明。
　　“罢了，先和朕聊点其他事。韩卿觉得我大泽朝的黄运可有多少年！”东方缘这个闲聊的事业太过，一时弄得韩良不知该做如何答复。“朕不不想听那些千秋万代的说辞，你想好了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故有商朝历八百四十五个春秋，臣想着起码也有这个数！”
　　“哈，韩卿倒是如此自信。朕一直觉得我朝不像前朝那般愚民，怕是不过百年天下苍生就会觉得这皇帝谁都可以来做，群起而颠覆我大泽朝。”
　　“呃……”韩良没敢直接说话。
　　“韩卿但说无妨。”
　　“谢皇上！臣以为秦朝之前，夏商周也不存愚民之政，不然也断不会出现百家争鸣的场面，故此以为我大泽朝可以历千百年。再则……”韩良还是没敢继续直接说。
　　“再则，无名圣祖皇位传给我也算是禅让。颇有上古三皇五帝的风范，所以韩卿可是想说以后即便天下苍生以为天子非承天运也不会推翻我大泽朝！”
　　“皇上圣明，臣斗胆！”
　　“韩卿所言本就是事情，何罪之有。再说这等事情圣祖也不曾瞒我，天下之人也不曾瞒着……罢了，不谈这个了，后世如何也不许吾等忧虑了，硕硕韩卿的事情吧。韩卿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东方缘因着自己还小，倒是一直没有考量将来自己的皇位是要传给自己的子嗣还是会学着东方无名禅让给别的人。如今被韩良这么一说，倒是提了个醒，如是他将来也行喜欢上了男人那倒是不用考量了，不过也还早慢慢计较吧！
　　“那要看皇上给臣多少俸禄了！”今天一大早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韩良就想到了居家过日子要花银子，所以也便问了家中人数以及一应开支。
　　倒是一点都没想坐山吃空也没想那回香城的租子来养活侯府一干人，只是考量着皇上给他的俸禄一点都不能少。大哇没细思韩良如此想，若是知道一定会再次感慨他没有韩良奸猾。
　　“韩卿不妨说说自己的想法，按理侯爷的俸禄该比丞相再高一些，可是侯爷是不理朝政的，白白拿这么多银子朕没办法给天下人交待。侯府一大家却也要养活，朕让人也算过，韩卿的那千亩良田租子收到超低，根本不足以养活府里面的人，所以朕倒是一时为难了！”东方缘这几句话，明显各种矛盾，但是人家这就是揣着明白做糊涂。

　　韩良心中诽谤归诽谤，但是嘴上不能说，毕竟面前之人还是皇上，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
　　“皇上所言甚是，我大泽朝自然不能效仿已经灭亡了的前朝。至于每月的俸禄确实不该给，毕竟无功不受禄。所以皇上可以换个名录，一般来说能封侯该是皇上的家人，所以可以将俸禄改成月银。将来皇上娶了妃封了皇后也是要发月银的，皇上估摸着定一个数就好。这侯爵比不上皇后贵妃却也不该低了其他妃嫔之数！”韩良另辟蹊径，还是要将“俸禄”要来，商人可是奸猾的很。
　　东方缘嘴角含笑，感慨着这人可真是奸猾。“韩卿所言不错，朕稍后便昂礼部定个惯例下来。不过真听说韩卿一向仁厚，怕是这个数也不足以养活侯府一众人吧！”
　　皇上如此说，韩良便知道这个月银皇上不会给他很多。韩良也不急只是心中念叨着，看皇上将来去了三宫六院之后那些妃嫔因为月银不够会是怎么一遭场面，他韩良一定能等到！
　　嘴上却还笑着，“我大泽朝律法不许为官者从商，皇上刚才所言这侯爵不领俸禄自然也算不上为官者，臣以为臣做一些买卖应该不愁养活不了府上众人。”
　　“爱卿所言甚合朕意，那么爱卿便着手吧。明日早朝之时朕会与大家商议！”
　　“臣告退！”韩良说着退下，在退出门槛的时候却听到了东方缘又说了一句话：“朕的暗卫昨天夜里捡到几张无言钱庄存入银票的契约，可是因为觉得上面数字太大便觉得不是在真的，就用来擦秽物了！”
　　韩良第一反应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刚走出一步然后就明白了，赶快加快脚步出了宫门。抬轿的小厮可是走的最快了，韩良还觉得慢。
　　一回府，韩良就跑去找大哇，然后拿了另一半钥匙去开自己放银票的琉璃盒。打开，果真如其所想：皇上暗卫“捡到”的那几张银票是他的！

　　于是韩良咬牙切齿，他存银子的凭证被皇上偷了！韩良心痛，估摸着该再找一次无言钱庄的人，以后钱庄要想办法解决人们丢了存银子的凭证也能取出银票的意外！
　　可是那时以后了，此时的韩良更主要的是心疼！
　　不过令韩良自己意外的是，他心疼的不是丢失的银子，而是心疼自己被算计了。

　　“小哇，别担心。咱们还有很多银票的，一时半会儿也够用。皇上今天怎么说？”大哇看着韩良狰狞的面孔，干嘛疏解，怕韩良一时想不开。
　　“哼！那小孩子简直是不要脸！”此时的韩良才不怕得罪皇上，骂他怎么了，当着面也敢骂。
　　“呃……皇上赏赐了很多东西的，咱们可以卖了它们的！”大哇继续安慰韩良，昨天看了赏赐的名单确实很多值钱东西的，有些更甚至是无价之宝的。
　　“对！改天就去。”韩良此时也是说说而已，那些东西也没有人敢买。皇家的东西买了简直是找麻烦，再则普通的人也买不起，便宜点卖他韩良可舍不得。
　　“咱们先吃饭？”
　　“嗯！”
　　吃饭时间，大哇又和韩良说了一番府中之事，繁琐而平常。就是两个孩子现在是侯爷的孩子了，虽然不再世袭爵位可是也是黄家之人，所以要被送到太学院读书。嗯，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太学院没有大泽朝的靴子，只有其他属国的质子！
　　所以大哇问韩良：“去吗？”现在韩良是侯爷，不去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去！当然要去，有吃有喝不用花银子的学本事当然要去。”再则太学院的老师都是礼部的人，从小让孩子见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一点都不承认一切花费都是免费的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好！还有今天皇上可说了侯爷的俸禄？”大哇有时候觉得自己精打细算地有些可笑，完全不像以前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仿佛他又投胎了一次。
　　“估摸着和二品官员一样！哼，简直是比我都抠门！好在爷还可以继续做买卖！”韩良便吧啦吧啦说了皇帝的心思，大哇听了心中称道果真如此。现在韩良没了那么多银子，又开始从头做买卖倒是确实是乐趣所在。
　　“嗯！我们要把那些丢了银子在赚回来！”
　　“哼！明明是被抢了！”
　　……
　　这夜晚上回香城的无言钱庄掌柜，接到了一堆碎纸，然后还有皇上的旨意。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按着旨意把存在柜子里的另一份契约也销毁了，还被来的人带走了好些银票。
　　末了倒是少不了把这些事情告诉无言楼的嫲嫲，而无言楼嫲嫲自然不能仅仅知道这些，还又打探了一番。那银票是韩良存进去，而凑个无言钱庄带出来的银票转弯就进了铸币司的仓库……
　　打探好了，自然要告诉此时不知道在何处的无言公子！无言公子在何处不重要，他们只需把他们觉得而需要汇报的消息送到约定的地方就行。

　　再说第而天晌午时分，韩良就知道了早朝上的消息。果真侯爷的乐音和正二品的官员差不多，不过稍微高一些罢了！但是养活府里的人确实不够，大哇给打探回来的消息，现在京城的从二品官员里面，家口最多的也才三十七个。
　　他足足多了十几个人呢，而且他韩良的这些婢女小厮有一大部分是自由人，不像其他官宦之家还养着前朝留下来的一些奴籍之人。

　　仿佛是觉得韩良不够生气，晚些时候无言钱庄又出啦一道消息，那就是以后存银子的人可以选择凭借户籍取银子，说是以防凭证丢失或者存银子的人死亡！
　　韩良听到反而淡定下来，因为这一天的功夫他也想明白了。皇上越是这样做，越是再对他说大胆的做买卖吧！
　　如今他韩良侯爷爵位有了，光耀门楣的事情是彻底做成了！他可以一心一意赚银子，赚很多很多，真正成了大泽朝的首富！

　　至于做什么韩良可是要好好考量一番，就是这几日他才晓得遍布神州各地的胭脂铺现在也不只回香城一家了，就连建造队也不知小棍子那一家了，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人啊，简直是厉害地很。有了赚钱的地方，人家总是能及时效仿，有时甚至还更便宜。韩良是乐意这样的较劲的，不过他一想这种情形最乐见其成的怕是还是那小孩子皇上就不那么高兴了！

　　横竖已经年底了，韩良便暂时放下了心思，先把这个年过好。毕竟这是来北方过的第一个年，北方的年似乎比南方的年更有味道。天太冷，不宜外出，大家一进腊月就开始忙活着过年的东。
　　韩良和两个孩子觉得比较新奇，浑然不觉日子难熬。这么幸福，这么自在。

　　期间倒是不得不说马三眼、马文才和马武才三人，韩良来了京城后时不时地来造访。本来讲究登门不空来，每一次或多或少都要带些礼物来的，那怕是一栏甘甜的梨子，可是韩良却一点都不兴奋，因为着三人是来看大哇的。
　　几乎是和大哇讨论着画作之事，马武才稍好一些，还时不时和韩良谈论一番赚银子之道，可是马文才太多事，一会儿让马武才做这去一会儿又让做那去，简直是日理万机。
　　如此这番，韩良也便在三次之后不再搭理他们，就跟自家的婢女小厮们去商量着过年时候吃什么玩什么。

　　下人们早听说这侯爷仁厚，刚来的时候因为基本上看不到侯爷还以为传言是假的，可是这么一起没一会儿，大家就觉得侯爷是真的仁厚。而且听说侯爷很会赚银子，皇上封侯爷为陶朱候就是因为古时候有个很会赚钱的人叫陶朱公呢。
　　他们想着他们以后的月银可以再涨一些，那些奴籍的人也计较着早些攒够银子可以花钱赎身。

　　于是韩良和大哇的角色似乎换了，韩良成了管家，家中一应事务他都要操心，大哇则成了家中主人每日会客，谈论风花雪月。
　　几日间，京城文人便知道了当日回香城的神秘才子正是侯爷的男齐。

　　正是这么一个说法，韩良这几日才没有爆发。按着以前的性子大哇被分去了那么多的精力给别人他已经抬出家法了，可是这一个称呼韩良意识到他现在是侯爷了，是一家之主了，不该那么小性子。
　　最最主要的是大哇是他的齐，虽然讲究夫与夫齐，但是作为夫还是应该宠爱一下齐的。于是乎，这几日呃大哇也算是找了相谈甚欢的好多同道之人，其中不乏也会武艺的，隐隐有一种忘了韩良的迹象。

　　只有有一天他早上尘根迸发，才意识到好些日子没有和韩良温存了。而且看着外面挂起来的红灯笼长对联，才意识到是真的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