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生》喵肥家润

6、第五章

　　徐皓继续去屏风后面找，这次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找了十多遍，终于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他蹲下身，看着两张床中间空地上有四个地方有明显放过床的痕迹，一思量，立刻俯下身去去看床下。其中一张床下积尘较厚，另一张床下却不然。他小心翼翼的往前爬了爬，伸手轻轻敲了一下，立刻传来一声闷闷的回音。

　　徐皓惊了一下，半晌不敢动静，等了半天见下面也没什么声，他伸手进去一摸，摸到一个铁环。他使了吃奶劲的往上拉了一下，立刻有东西被掀了起来。他用力往外一扯，那铁环带着整块木板拖了出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徐皓！”张晓晨听到声音，心中一惊，立刻奔了过来。过来就看到徐皓灰头土脸的样子和床下基本和床板差不多长宽的一个大洞惊得合不拢嘴。

　　徐皓扇了扇荡起来的灰，对张晓晨道：“你在上面看着点，我下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下吧。”张晓晨有些担心。

　　徐皓摆摆手，“你在上边守着点，有什么事好歹有人帮忙。”

　　张晓晨听了也不再坚持，可手心的汗却止不住的往外冒。

　　徐皓爬到床底下，顺着楼梯下去，刚一下去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冲鼻而来。徐皓在边边适应了半天才勉力往里走。

　　里面很黑，徐皓接着小手电的光看着里面并不太多的东西，身上一阵阴寒。下面放着一张和上面相同的办工桌，办工桌前面有两张铁床，上面放着镣铐。一旁立着两个木架，上面也挂着镣铐。旁边的墙上挂了很多刑具，琳琅满目，看起来就像是古装片里面专门问审犯人的地方，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有锅，很多的高压锅，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在办工作正对面的靠墙位置，摆着一张大长条的桌子，桌面是铁皮做的，上面放着五六把杀猪刀，刀锋很亮，不像是长久不用的样子。徐皓看完这里，眉头紧蹙，实在想不通学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方。思虑间他缓步往里深入，突然撞到什么东西，手电脱手掉在地上，直直晃着徐皓撞到的东西。那时一双人的脚，说准确点，那是一双穿着皂靴的脚。

　　徐皓僵直在原地不能动惮，他能感到自己发抖，甚至只要面前的人一开口，或者向前一步，他连跑得力气都没有，可是面前的人什么都没做。徐皓就这样和他在黑暗中对峙，半晌徐皓突然发现，整个地下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呼吸。这一点让他慌了的心神稍稍定了定。他迅速拾起手电，对着面前的“人”一照，尽管有了准备，却还是不免被吓得退了好几部。

　　面前是陆判的人像，一身火红的官府发着亮，双目圆睁，右手举着的判官笔上面似乎还沾着未干的朱砂。

　　徐皓稳了稳心神，拿着手电对着陆判照了照，见他左手托着生死簿，那生死簿竟然并非造型。他拿过生死簿，轻手打开，上面从第一个班级到现在的班级，每一个学生的名字都写在上面，不过有的上面打了红叉，下面写着，享年十八岁。徐皓的手顿了顿，迅速翻到后面，果然汪晓杰的名字上打了红红的叉，红的让人晕眩。

　　徐皓把生死簿放回陆判手中，手电四处晃了下，见尽头被一个大大的屏风挡了起来。他缓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转过屏风，手电往里一照，血液突然倒流，头皮阵阵发麻。

　　屏风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的液体应该就是福尔马林。在池子里已经摆了一半的人，他们有的被腰斩，有的被油烫的面目全非，有的眼睛被剜掉，徐皓顺着看去就看到了汪晓杰那张惨白的脸。他的手脚被跺了下来，整齐的摆在他面前，圆睁着眼睛写满不可置信。徐皓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爆破。他拿手电去晃，与地面上被踩爆的眼球相对，不自主的撞上陆判。陆判应声而倒，发出的声音在地下室空旷的回响。

　　徐皓转身往外跑，没跑几步就被绊倒，明明没有多远的路，他走得全身是汗。他费力的喊了声张晓晨的名字，上面没有一点回音。这下徐皓更是慌了手脚，爬个楼梯，向下滚了三次，刚探出头就看到了张晓晨有些着急的脸，“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久？我喊你你也不理我。”

　　徐皓摆摆手，让张晓晨把木板放回去，手抹了把汗，腿还不自觉的打着抖。

　　徐皓从来不是胆小的人，张晓晨看他这样，知道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他没有追问，扶着徐皓先离开了这里。

　　徐皓出去，见剩下的人都不在，才知道大家都先回了宿舍。

　　一路上张晓晨扶着徐皓，徐皓身上兀自发着抖，问什么也不说。回到宿舍的时候王泽一帮人围了过来，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急切的想要知道徐皓遇到了什么，可徐皓却缄默着不开口。他总觉得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回到宿舍的时候张扬还没睡，听到门响抬眼看徐皓一眼，“没吓得尿裤子吧？”

　　徐皓看他一眼不说话，收拾好躺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地下室里那一张张不甘心的脸。

　　徐皓翻了个身，沉默半晌，听张扬的声音也似乎没有睡着，他难得主动和张扬说话，“张扬，你的成绩能考得上全国前十的大学吗？”

　　张扬眉头皱了皱眉，侧脸看着徐皓，“你什么意思？显摆你成绩好？”

　　“不是。”徐皓犹犹豫豫没法开口，只说了句“算了”便再不说话，只是自己去图书馆的时候会难得的邀张扬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