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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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他简直不知道……这世界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几年的时间一瞬间拉长又仿佛不过一瞬。他冷眼看着，只觉得瞳孔前罩着个万花筒，把一切都映照的光彩陆离，直压得眼眶生疼。
整个天空都倾塌下来，他所站立之地燃烧着灼灼业火，海水铺卷陆地、将一切带走——他不记得那些。不记得曾经带着谄媚笑容而转瞬间笼上鄙夷嘲弄的脸，不记得一夜间哭泣到晕厥的母亲，不记得他兄长静若磐石的手上、冰冷如死亡的温度，不记得放下所有自尊对着电话苦苦哀求的三件套家庭教师——他父亲的学生和下一任接班人。他后来知道了。
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疼了疼，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胸口吗？贴满创可贴的手指茫然的摸了摸，又若无其事的放下。
他没有那种东西。
妈咪对他说过的，——在父亲的“葬礼”上：“All lives end,all hearts are broken.Sherlock,caring is not an advantage.”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再一样。对了。他的“思维宫殿”。有一个房间出了什么故障，墙壁开裂，精美的装饰破碎成片，经年累月的漏着雨水。他不得不把和它有关的另一个房间也封锁起来，或许还连着另外几个抽屉。到底是什么，他也不大清楚。
叛国罪。
只有这个名词深深的镌刻在宫殿前的立柱上，不到夜晚，埋在草坪中的射灯就会向上打出艳丽的灯光，让他不管何时都能一眼看到。他只能把整个宫殿前的广场推翻重建，修了一座小小的坟冢。
无意间他十指交错、搭成一个塔形。这是他思考时常有的习惯，妈咪和John看到之后往往不会再来烦他。
指尖冰冷。明明对自己的温度并不应该有什么过激反应的，他还是被凉的浑身一颤。
“忌日”，快到了。
他想着，面无表情。
到底要不要走到那座虚假的坟墓前撕心裂肺的哭上一场，他还没有考虑清楚。不过作为一种麻痹政敌的有效手段，John是肯定会去的。Mycroft嘛，倒是说不好。如果他打出了为MI6通宵工作然后昏倒在办公室的旗号，说不准那帮混蛋会把这些当做笑话、嘲弄着说给他被监禁的父亲听。
漫无边际的想着，他伸手弹了弹睡袍下摆，决定该是时候上床睡觉了。——也许今天晚上他还能磨到John心软呢？幸运的话。站起来的时候他不小心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桌子结果被压到伤口刺的一疼，垂下眼睛才看见摆在实验桌上已经凉透的晚饭。——这是谁准备的？肯定又是John在瞎操心。他从来不吃蛋糕。不像Mycroft那个戏剧性的家伙。
算了。他蛮不在乎的端起盘子整个倒进垃圾桶里。他不想吃。身体不过是思考的容器罢了，何必这样娇惯。
……啊。
脚步趔趄的走到实验室门口，他才终于想起来。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他十四岁了。
19.
他们说说笑笑的从校园里走出来。围在正中间的青年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茶金色的短刘海松松垂在额头。他说话不多，却往往能得到同伴们的全部注意力。
“……昨天的足球比赛……”
“哼，那个光长肌肉欠缺脑细胞的混球——”
“可恶，一不在意结果打输了赌——”
“说到底，John你毕业之后到底要不要当个职业足球运动员？哎呀，如果有你当中锋的话，我们下足彩绝对要赌你赢哦！”
“嗨！胡说！John可是要当医生的，谁要跟那些肌肉男挤作一团，——对吧，John？”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豪爽的把胳膊架在John的左肩上，另一只手随随便便的耙了耙四散翘起的火红色头发。她远远看见倚在校门口一个削瘦的身影，嘴角恶劣的一勾，轻佻的朝John一歪头：
“喂，Johnny……”
“别这么叫我。”
在学校里一向以脾气温和、待人友善而为人所知的John Watson微微侧了侧身体，躲了开去，眼睛眯了眯，警告的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
故意踩了地雷的红发女子哈哈笑着，耸了耸肩，伸长胳膊往前一指：
“喏。你的小男朋友又来找你了。”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Sherlock比我小五岁行吗？别瞎说了Harriet！”
身边一群狐朋狗友开始胡乱起哄，下流的口哨声伴随着“别掩饰啦Johnny”和“哎呦不是你的小男朋友那么让给我怎么样啦”一瞬间轰腾起来。从球场出来、刚换回学校制服的John捂了捂额头，一巴掌拍开趁乱搭在他肩膀上作怪的手，理了理领带，左右环顾了一下，一手抓住红发同伴的手腕，抛开众人向环抱双臂、冷眼斜睨着这边的少年身边走去。
“Sherlock。”他动作随意的跟少年打了声招呼，面庞上露出一份真切的暖意。“这是Harriet Morstan，我的朋友；Sherlock Holmes，你们都知道的。Harry——”John对着笑容过分灿烂的好友皱了皱眉，强调似的放低了声音：“不准欺负他。”
“去去去，谁会欺负你看中的人啦？这就保护欲爆棚了？”Harriet有样学样的抱起胳膊，意有所指的一挑眉，露出有那么一分猥琐的笑容：“喂，Sherlock，——这名字真怪。介不介意透露一下？John是喜欢骑乘呢还是传教士体位？习不习惯带套？事后抽烟吗？”
John在一旁抽了一口冷气，气急败坏的瞪着恶劣的损友，“喂，Harriet——”
“背后；带；从来不抽。”
站在英伦半岛迟迟落下的暗橘色夕阳下，一半面庞被竖起的衣领、另一半则被树丛掩映下的阴影所笼罩的十四岁少年，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迸出了这么几个词。——连带着打破了John维持多年的可悲平衡。
不过，还没等Harriet的大笑爆发出来，——也没等John从一脸愕然和羞愤中回过神。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用纯粹浏览数据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衣着大胆的红发女子：
“你可以放弃了。你正在追求的女人绝对不会喜欢喝酒上瘾的另一半；酗酒早期，我猜？明明是个同性恋，却依然对John动作轻佻，真是勇气可嘉，只可惜John的审美绝对不会这么差。顺便友情提醒一句：你身上的香水是Channel去年过季的那一款，郁金香的味道恶心死了，如果不想熏死前天半夜来找你的人你最好赶快换掉。”Sherlock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询问，一派无辜：“John，我们能走了吗？我快饿死了。”
20.
“你要跟我说对不起吗？”
“为什么？就因为你他妈的弄哭了我这么多年唯一一个相处了半学期的异性朋友？”
“不，因为她显而易见有个图谋不轨的妹妹。”
“……什么？”
“没有。”
……
“SHERLOCK，你到底是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算了。”
21.
“对不起。”
“为什么？”
“因为身份上我没法——”
“我不介意。”
“可是你明明是我的——”
“我说我不介意。”
22.
“Sherlock。”
“……嗯？”
……
“我要去参军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