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誓言》烟色晨殇

4、曼珠沙华

　　当红色的彼岸花在这一刻盛开。校园的一角，此时，已是一片绚丽的花海。

　　花瓣飘零零落在她的手上，却又调皮的划过指尖的肌肤，跳跃着，重回大地怀抱。

　　她的的心好似冰封的湖面，看不见丝毫的波澜。

　　“真的会改变？不是吗？尽管你说过.......”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冥府三途河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股魔力，可以让人回忆到自己的前世，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曼珠，一个是叶妖，沙华。彼岸花花叶同根，却永不相见。两人守护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见过面。终有一天，二人相思成病，就偷偷见了一面，却不想被天神发现，把曼珠和沙华打入轮回，并被永远诅咒，生生世世在人间遭受苦难，不能相遇。”

　　“难道我们美丽动人，人见人爱的林晨曦小姑娘看到此“残花”之象，就触景生情，学人自言自语了？”

　　“是你，哼，关你什么事儿，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你啊？”

　　“作为同学，关心你一下，难道不对吗？”

　　“谁要你关心，我好着呢！”

　　她迅速的把脸别过去，但是却隐约的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李炎。”

　　“嗯？”

　　“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尽管说，我保证有问必答，绝对靠谱。”

　　“我始终觉得，爱一个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抓的越紧，就不会逃走，相反，逃走了的，那根本就不是......”

　　“……”

　　“可是，你要知道感情这个东西，是需要彼此维系，彼此迁就的。这就好比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羽毛，只有把握好最准确的力度和方向，它才不会沉没。对，你说的没错。那种一见钟情然后就携手到老的感情是很好，可是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感情都是要自己不断去完善，不断去经营的。”

　　“好吧，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你怎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不要你管，难道你不知道乱打听别人的事是不礼貌的吗？”

　　“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一定改，一定改。”

　　“你刚刚说的那个故事中，说他们生生世世在人间遭受磨难，不能相遇，然后呢？”

　　“嗯，嗯，嗯……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那熟悉的彼岸花香，他们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然后发誓再也不分开，却在下次依旧跌入诅咒的轮回。从此，红色的彼岸花也就曼珠沙华。”

　　“多么凄美的故事啊……可是，生活中，我们何尝不是这样呢？梦里一次又一次的美好想象，却只换来了梦醒之时的无尽失望与迷茫。李炎，不是吗？”

　　“难道你就是一个如此懦弱，被生活如此轻易就击垮的人吗？”

　　“……”

　　“最近的生活好累，好像学坏，好像颓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烦躁，真的想用泪水释放出来。积攒了太久，可是，自己办不到。借个肩膀靠靠可以吗？”

　　两行清泪缓缓地顺着那白皙的脸庞滑落。最后几句话，已几乎听不真切。她无力的依靠着他的肩膀，似乎在这个强壮的身躯之下，再大的风雨都已不那么害怕。

　　“在乎我的又有几个？”

　　依稀的呢喃着。眉头微蹙，嘴角还是那般的挂着淡淡的忧伤。

　　睡梦中的她，就像是个孩子，有一个属于她的甜甜的梦境。梦境里，她是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公主，每天早晨，伴着鸟儿们的歌声，站在开满彼岸花的原野上，迎接着清晨的第一缕霞光。那一刻的的她，是那般的开心自在，那般的无拘无束，就像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找一个自己深爱的并且爱自己的男人，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现实中的她，却是那般的伤感，那般的让人心疼。

　　我轻轻的吻上那微蹙的眉梢，想要将她带离那无尽的哀伤与痛苦。可当我吻上的那一刻，却忽然惊醒。

　　她早已离开了我的身边。徒剩那肩膀上的那一缕幽幽的发香。

　　看不清的东西，就让它继续模糊下去吧。有些事，有些爱，有些人，看的太透彻，反而会受伤害。

　　思虑再三，终还是决定拨打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也说不出什么来由，但自始感觉有某种东西在指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未知的地方。它可能是能带给我无尽欢乐的伊甸园，也可能是万劫不复的九幽冥府。人生就是一场赌局，不等到最终答案揭晓的那一刻，你永远也不知道输赢。

　　电话拨出去了，可是等了良久也无人接听。

　　在打电话之前，我曾经无数次的预想应该用什么样的话题与她交谈。既要显得风趣，又不能显得过于唐突，最好是那种双方都能聊得开的话题。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和她的第一次电话交谈竟是以一段哀怨，伤心的抽泣声为开场白的。

　　她哭得嘶声力竭，似要将全部的心酸与苦闷全部发泄出来。

　　那一刻，我的心好痛，好痛。月光如水，洒下一帘幽梦。是你吗？我伸手想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她紧紧地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脸色如纸一般的苍白。

　　岁月无情，海角天涯般的距离。我是那样的无能无力。

　　我想拥她入怀。如果想要理由，那是因为看她独自哭泣，我很心疼。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

　　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眼泪撞击物体时的“嘀嗒”声。

　　“……”

　　“我以前也像你这般，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是憋在自己的心里。但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该和谁说？结果，换来的只是愈加的难受与伤痛。如果，你愿意，并且，当我是朋友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吗？”

　　“其实……女人很敏感，你爱不爱她，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只不过有的装傻，有的自欺欺人，有的委曲求全，有的决定和你一起演。我累了，我真的好累，好累......”

　　一开始，我就猜想，像她这么优秀的姑娘，可能早已心有所属，有一个可以为她抛弃一切，深爱着她的男人。可是，即便如此，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

　　她好像在自言自语。似乎为了说出这几句话已经耗费了极大的气力，连哭声也在言毕之后无力的止住了。

　　“……”

　　“有时候，我希望自己是一位人鱼公主，假装不在他的的身边，然后像泡沫一样消失......”

　　“你知道什么叫意外吗？就是你从没想过会遇见谁，但你遇见了；你从没想过会爱谁，但你爱了。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两个陌生人能相遇，这个概率多低呀，而若能相爱的话，那么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凡此种种，难道我们不应该珍惜；不应该紧紧地握住吗？不会，你真的要等到幸福从指缝间溜走，再后悔莫及吧？”

　　“可他又一次对我放火，总是这样。我要的不是短暂的温柔，而是一生的守候。如今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

　　“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互相宽容与理解，是人与人之间首要的相处之道。你爱他吗？难道，这就是你口中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爱。记住，能熬过去的，才是永远。”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等我把愚勇熬成温柔；等我褪去稚嫩矫情；等我甘于平凡；等我不在把爱夸张到声嘶力竭；等我不在如今这般摸样……我决定改变，好好过自己的小生活，绝不屈服了。那些之前不开心的事，都统统见鬼去吧。很快，你就会看到一个崭新的我......”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晨曦，我看好你哟。”

　　“谢谢你，谢谢你能听我倾诉。”

　　“这有什么，你好就好，我不重要。”

　　没想到我的第一次，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又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尾的。我不知道遇见你是对是错，但我知道，遇见你我开心过。

　　喜欢一个人，失去了。就像丢掉自己喜爱的物品，虽然遗憾，但是不会痛。爱一个人，失去了，就会留下一个伤口，永远都会隐隐的痛......

　　不要因为寂寞而错爱，不要因为错爱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