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节七 黑色讣告[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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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40：58——
……这是何等异端的存在哟！
少女脆弱又纤细的脖颈内发出滚烫的喘息声。
模糊的视线中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画面，浅金色的发丝刻意的被拉长，温和的唇角也发出邪腥的弧度，就连一向包容而寡欲的眼眸也绽放出一股令人不容忽视的疯狂，他就如此这般撕开了纯白的表皮，流露出内里放诞不羁的晦暗，这样神采飞扬又激烈热切的神态将整副清冷的教徒打造成了魔鬼的摸样。
桑格雷德·法恩。
心中默念着对方的名讳，沙条绫香慌乱的神色中闪烁着难以置信。
神父并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圣人，面对着少女柔软温热的躯干，他仿佛被诱惑了一般垂下高昂的头颅，着迷般轻轻的嗅着少女濒死的呼吸。
太过急促了，热浪般的黑色魔力呈现出一种辐射般的弧度不断撞击着自身的移动魔法阵，就像是被搁浅在沙滩上的水波毫无意义的重叠往复，一点一滴的被吸收入移动魔法阵中，促成令任何魔术无效化的魔法阵散发出一股股幽暗的银色光芒。
——少女是如此的美妙。
神父的内心发出近乎这般的叹息。
受困的羔羊是如此的纯洁而美好，就像是十字架上的基督一样充斥令人心醉的神圣感。
濒死中散发魔力的少女是如此的美妙，这样美妙的时刻，不，这并不是最美妙的，最美妙的是黑暗被光明救赎的瞬间，黑暗的魔术师即将被圣人的教徒所救赎，这样超脱于世俗的、近乎完美的、殉难者的明光，绚丽的简直不可思议。
黑暗中的某一种声音仿佛赞同般翻滚着泥泞的沉重呼吸。
“……不，不能着急，我们的每一步都必须慎重。”
神父狂热的表情突兀的冷凝了下来，就连着禁锢着少女脖颈的手掌也稍微松懈了少许，然而开口的语气还带着某种神志不清般的飘忽语调，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待着被束缚的绫香缓缓诉说着。
“我讨厌魔术师，因为所谓的魔术师，便是这个世界上蔓延的‘绝对的恶’。魔术师们伪装着人类的形态，行驶着所谓人类的准则，但却毫无例外的将人类的灵魂作为魔力的源头，为了力量便可以肆意的屠杀，啃食着无辜的血肉借此生存……没有错，魔术师们便是披着人皮的牲畜，只有牲畜才会因为毫无理性的欲`望残杀着同类……不，是我说错了，牲畜怎么可能与人归于同类！”
“我厌恶着一切个人所持有的欲`望，恶意的欲`望会将一切都带入疯狂的深渊。”
“圣杯是主所赐下的奇迹，本应该用以积蓄形而上之物。没错，圣杯充斥着人类所有美好的祈愿，圣杯的诞生是因为善念之物。然而，魔术师的存在将战争与鲜血涂抹在圣杯的表层，将名为欲`望的恶意浇灌到圣杯内部。被邪恶所染指，圣杯会被扭曲是迟早的事情。并不是圣杯令人疯狂，而是魔术师们，这类本不应该存在的牲畜令圣杯疯狂了！”
绫香浑身躁动着魔力就像是瞬间凝固了般停止了挣扎。
“魔术师为什么要在这世间存在？魔术师存在对世间除了破坏外还有什么意义？人类的发展不需要魔术师，人类的进步也不需要魔术师，人类的生活更不需要魔术师这样的异端存在！扩散在整个世界，自诩高人一等的魔术师是何等荒谬的存在！魔术师是这世间绝对的恶！魔术师就是这世间的异端！魔术师就是应该被铲除的牲畜！”
神父的诘问就像是一把锤子敲击在绫香的脑海中，她忘却了自己所在的危险，有些无神的目光凝视着神父渐渐疯狂的神采。
——魔术师的存在除了带来灾厄以外一无是处。
远比圣杯真相更大的恐惧攥紧了绫香的整颗心脏，她迫切的希望回忆起什么美好来形容魔术师们，鲜血和尖叫的声音却溢满了她的脑海，层层叠叠的杀戮，无辜者的鲜血流便了整个横滨市，召唤英灵是为了杀戮，唤醒圣杯需要杀戮，魔术们的一声都在杀戮，无数的杀戮、杀戮和杀戮……难道魔术师能够确保所有的杀戮都是正确的？
魔术师真的应该存在吗？
为了保持魔术，就算是天赋低劣的她没有办法进行活祭的魔术仪式，她还是选择用自己的血代替白鸽完成仪式。绫香清楚的知道，鲜血是黑魔术所必须之物。
所以，作为黑魔术师的她，难道真的有资格对圣杯的存在发出质疑？借由作为黑魔术师的她的手来毁灭血腥的圣杯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样的质疑一旦产生，对于参战的魔术师来说就等同于毁灭。
“让你参加圣杯战争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魔术师们掀起圣杯战争根本就是一种错误。
“疯狂的圣杯应该被阻止……”
啊，没有错，一直以来神父都清楚的说明着这样的事实，为什么我直到现在才看清呢？
“然而，身为魔术师的异端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触碰圣杯，魔术师的存在只会令圣杯越来越深陷泥沼。”
身为魔术师的我，我应该、我应该……
“只有作为圣职者的我才能拯救这场战争！”
圣杯、圣杯、圣杯战争……
“你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参加圣杯战争吗？这并没有错，你本身就没有资格触碰圣杯。让你成为Master就是一种失误！”
让Saber无法发出战力的我，我这样的、我这样的……
“松开对于Saber的束缚吧，她的令咒不应该存在于你身上，你并没有命令Saber的权利。”
Saber……
绫香的眼眸似乎动了动，模糊的意识却越发沉溺在神父的话语之中。
“我确实地拿到了Saber的Master权。感谢你的合作，小姐。”
“现在，为了圣杯，你可以去死了。”
Saber……
绫香闭上眼眸，整个人似乎沉浸在了黑暗中，对于接下去的一切一无所知。
黑暗之中，泛滥着的淤泥侵蚀过废墟工厂中的庞大尸体，就像是一头饥饿的饕餮毫无知觉的不断咀嚼着，转瞬之间便淹没了整个空间，除了移动魔法阵所在地方，不，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除了桑格雷德·法恩，整个空间中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的一干二净，只余下宛如铁锈的腥味残余在空气中萦绕不断。
“以普世奇迹为基的圣杯早就已经堕落了，而自诩为圣人的你也随着圣杯的堕落而堕落。”空气中泛滥出一声轻蔑的哼笑。
神父像是享受般看着毫无挣扎的绫香被泥泞拖入黑暗之中，他像是对于所有的情况都早已预料。这样说的确也没有错，若是没有早有计划的话，桑格雷德·法恩也不会选择这个废弃的工厂——作为敌人的一个魔术工坊来夺取Saber的Master权，原本他应该选择更安全的地方进行一场更为和平的演变，但是神父并没有如此作为，所以，他现在的所有行动都是意有所指。
“我并没有对沙条家的小姐进行欺骗，从任何意义上来说，我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铲除你们这些异端来救赎圣杯。”
啪、啪、啪。
半空中传来清脆的掌声。
“真是可笑的发言。”发出掌声的地方却传来低沉的嘲讽声音，头戴铁假面身披黑色长袍打扮成暗杀者姿态的Servant站在虚空之中，对于下方蔓延的黑色淤泥视而不见，透过面具的目光稳稳的射在神父的身上，“魔术师觊觎圣杯的下场的确不值得同情，不过，参与了圣杯战争的你，就算是普通人也等同于魔术师们，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夺得圣杯？就应该让作为英灵的我来正确合理地使用圣杯！”
神秘Servant的放诞之言显然令桑格雷德·法恩深感不悦。
“既然如此，看起来你我之间是无法交谈了。”
几乎在落下话语的瞬间，神父身上的移动魔法阵便失去了踪迹，鲜红的光芒从他的张开的舌尖上绽放，瞬发的魔力在淤泥深处席卷起一个漩涡。
“原来如此，你并不是没有魔力，而是用魔法阵将你自身的魔力也无效化了，怪不得你会被圣杯选中！你根本也就是一个魔术师！”神秘Servant嗤笑的声音越发的响亮。
“我并不是魔术师！”神父就像是被羞辱了一般发出愤怒的声音，但是他并没有在多解释什么，杀意的话语就从他的口中吐出，“——现在，击溃他，Saber！”
就在神父桑格雷德·法恩与神秘Servant对话的时刻，污泥漩涡的中心，持剑的Saber阿尔托莉雅还未从突然被令咒召唤中回神，黑色的泥泞就像是潮水一样覆盖了全身，就像是有一双潮湿又柔软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节七 黑色讣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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