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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别惹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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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别暮离昏昏睡得不是很安稳,即墨被挤到了床边上可怜兮兮。
外面有风刮过,似是风雨欲来。
大理寺地牢,阴暗的腐烂气息,半点没受到白日里大太阳的影响,依旧散发着百年不变的酸臭味道。
有女子一身黑衣,猫一样敏捷的踏进来。
栏杆茅草,半盏月光;白衣白袍,墨发半扎;还有豆大的浅黄灯光,照出浅浅一隅的侧脸。
萱暇想,她大概是可以为眼前这个人,付出生命的。
“主人。”想归想,奉献归奉献,但该有的尊卑,还是要一次性的做个全套的。
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桌边的人微微动了动。
“如何?”久不说话的声音带了点沙哑,景忘尘拿起桌边的茶杯又喝了一口。
“都在掌控之中。”
“皇上那边呢?”
“主人放心,皇上对主人的信任,依旧不减,只是……”
“嗯?”轻柔的声音响起,一如当时景画楼外湖上的蓝布袍温润男子。
萱暇心微动,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新来的李暮大人,皇上和湛大人对其很是看重。”
良久,也没有听见景忘尘的声音,萱暇躬着身子,一动不动。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就结束吧。
萱暇俯身,晃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次日,下朝之后,别暮离扯着即墨秋寒的袖子,让其说了口谕,离妃娘娘身子抱恙不宜吹风不宜打扰,硬是叫一干想上门讨好或者找茬的妃嫔们拦住之后,才慢悠悠的往大理寺晃去。
“什么?湛大人不在?”别暮离看一眼旁边的童安,其耸了耸肩。
“知道你们大人去哪里了吗?”不去上早朝,能跑到哪里呢?
那看门的人摇摇头,别暮离挠了挠鼻子转头看向童安,却见其两眼乱瞟不说话的样子。
“嘁----童氏一族,十年百人……”
“啊啊,老大,你赢了。”童安抱头,无奈的叫道,“私以为,那湛大人必定是在查案子,而现在仍还有没查到的地方,也就是案发现场了。”给谁丢人也不能给老祖宗蒙羞啊。
别暮离点头,果然和她想的是一样的。
当下,便拉了童安直往景画楼外的楼上湖奔去。
找到湛不归的时候,他正在与一个七旬老汉说着什么。
别暮离走上前去,两人说话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过来。
“案发当日,你是听到动静之后才赶了过来,是吗?”
那老汉耸着肩膀,直到耳朵都快耸的看不见之后,才说一声“是的。”
别暮离眯起眼睛,直直看向那老汉,直到他的头越来越低。
湛不归不解,却还是稍稍移动了身形,挡住别暮离吃人的目光。
别暮离上前一步,直到与那老汉面对面。
“案发当日,你是听到动静后才过来还是整晚上都等在了这里?”带着强势的封闭性提问,不给那老汉一点自由发挥的余地。
“我、我是后来赶了过来的。”那老汉继续耸着肩膀说道,像是渴求信任般的,还加了一句“真的。”
双肩耸起,直到快把耳朵藏住。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问法,这老汉均出现如此明显的动作,想叫别暮离不怀疑都不行。
再说,换另一句,那天早上,她到的比李辉那些捕快还要早,可是童安去找船只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这老汉。
要么,是他有目的性的在等谁,要么……
“你收了多少银子?”
“嗯?”反应过来的老汉赶紧摇手解释,“我没、没有。”
“十两?”
湛不归侧头看她。
“二十两?”
那老汉除了摇头,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三十两?”
童安不解的挑眉看她。
“五十两?”
那老汉张了张嘴,顿住,却是半天没有说出话。
“bingo!你为区区五十两银子,就胆敢扰乱官府办案子,胆子不小啊。”
此话一出,那老汉双腿立刻就软了,当下跪倒在地上,说道:“草民知错,草民……草民……”
“谁给的你银子?”
那老汉摇摇头。
“是个女人嘛?”别暮离下意识的问道。她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萱暇那个小姑娘。
大堂之上,她问过她“假如你参与这起案件,你会使用刀吗”,那时候,小姑娘的眼皮明显的耸拉了下。她虽没有直接的理由证明萱暇就是凶手,但合理怀疑,是肯定有的。
那老汉见别暮离如此问道,忙不迭的应“是”。
见再问不到什么多余的事情,湛不归与别暮离也没有为难那老汉。
“你是怎么知道他在撒谎的?”
别暮离歪头,想了想道,“一般的平民百姓,见到平日里不得一见的官员问话,总是想要躲得远远的,害怕惹事上身。所以在聊天的时候,身体就算不后倾的那么明显,也是要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的。”边说,别暮离边比划着,“这老汉不像是见过多少大风浪的人,却在跟大人聊天的时候,努力的作出不害怕的样子,刻意的使自己的身子往前倾,刻意的营造出很亲切的样子。”
“诶?”湛不归以为,那是他亲民的效果。
“傻了吧。”别暮离挥手,“你没有看到他的脚吗?若是真如他的身体一样的亲近,他的脚应该是正对着你的,可是他的呢,那么明显的往外四十五度偏离,是很明显的希望尽快结束对话的意思。”
湛不归仔细的想了想刚刚的对话场景,他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脚,是人身上,最实诚的部位。”
一句话,惹得湛不归和童安同时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子。
“啊,对了,萱暇那边,怎么样?”这姑娘,可是拿了她五百一十两银子呢!
“有人贴身护着,不会有事。”
“嗯?”走了几步的湛不归转身,却发现别暮离还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别暮离摇头,嘀咕着:“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不怕神一样的对手。”随后扬起头看向湛不归,一字一顿,“我是怕她惹事。”
像是想到什么,湛不归了然的抬头:“你还是在怀疑她”
什么叫还是在怀疑她?她根本从一开始一直在怀疑她好不好!
“把保护她的人叫来,我要问话。”说着,别暮离便自顾自的往前走着,一点没想起,她刚刚用了命令的口气对她的上司说话。
湛不归也不生气,同样是案子迷的他发现,别暮离好像才是所有案子里最出乎意料的存在。
当下,屁颠屁颠的着人叫人去了。
大理寺,某间房。
“你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看护在萱暇姑娘身边吗?”别暮离全封闭式的提问到。
“只要是萱暇姑娘外出的时候。”那汉子温油的说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这个时候。”
“李大人,平日在屋子里的时候,萱暇姑娘都说想要独处,叫我们外面守着,毕竟男女有别,所以我们……”
别暮离摆摆手,温油的汉子随即噤声
找证据这事儿,太累,不如,让凶手自己暴露吧。
如此,她也算是有了计较。
皇宫。
自打皇帝一大早便下口谕不准任何人打扰离妃娘娘之后,宫里关于娘娘的各种猜测,便传了开来。
离妃失宠的谣言传的更是甚嚣尘上。离谱到什么,娘娘是千年狐妖所变,昨日月圆,其不小心现了真身,惹得龙颜大怒,从而被禁在了九华殿。
但所有的谣言和不可信的传说,都在晚上晚上皇帝屁颠颠跑到九华殿用膳并彻夜未出的行动里被打破。
如此,离妃娘娘怀孕的消息,便以压倒性的胜利,传了开来。
“狐狸精!”
飞羽殿里传来一声低喝,随即便是二三声起伏的发泄:“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娘娘何必动气,这到底有没有孕,还没有人知道呢。”锦嫔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再说,怀孕也并不代表什么,史上无辜的皇儿,可多了去了。”
轻柔却无情的话,点醒了欧恬恬。深呼吸一口,她缓缓坐下。
“我要她身败名裂。”
女人一旦在心里计较上了谁,那那个人,必须得惨。
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