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先生，您的外卖到了》萧幕寒

6、Part06

　　“秋山先生，你……不用这样的。”将车停在外面临时停靠点，一边走着，小山一边犹豫地看着并行在自己身旁的秋山。

　　秋山笑了笑，“不，请让我向叔叔阿姨致歉。”

　　第二日上午，秋山送小车回叔叔家、并执意亲自上门对造成小山受伤一事向她叔叔道歉。小山一个劲表示完全不用了她自己好好向叔叔阿姨解释就可以，但秋山坚持送她进家门并希望得到叔叔一家的谅解，小山说不过他，只能任他跟着一起回家。

　　按了门铃，在等待开门的时间里，小山心头的紧张越来越明显，她低着头不敢看向门的方向，也不敢看旁边的秋山一眼。

　　秋山看出她的窘迫，温和地拍了拍她的头，“一切有我，你受了伤不宜想太多，放松点。”

　　虽然这样说着，第一次去拜访女性家属，虽然是公务性质，秋山内心多少也有些忐忑。

　　门开了，一个十四五岁少年的脸露了出来，他看到小山高兴地叫着“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可在看到秋山后他的神色剧烈一变，目光回到姐姐身上，看了几眼后他让两人进门，同时回身对屋里大声喊道：“妈妈，姐姐回来了。”

　　小山从秋山手里接过自己的包递给弟弟，用没受伤的左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放到秋山面前，然后自己径自换鞋走入屋内。

　　弟弟就这样靠在玄关墙边看着他们，看到小山走进屋后才小声问道：“大哥哥，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吗？我姐姐昨天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被这样直接地询问，秋山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神色，“你好，我叫秋山氷杜，是你姐姐的……朋友。”顿了顿，他才说：“昨天你姐姐发生了点事故，未免情况恶化，就让她在我们那留宿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弟弟明显不接受这个说法，回头看了看慢慢走着的姐姐，他又问：“我姐姐穿的是谁的衣服呢？还有，她那姿势……”他猛地凑近秋山，压低声音恶狠狠说道：“不会是你欺负我姐姐了吧！”语气半是肯定半是疑问。

　　秋山一时不知是该感慨弟弟想象力丰富，还是质疑自己什么时候长了一张坏人脸。他正了正色，“关于这件事，稍后我会做出解释。请放心，你姐姐并没有……被我欺负。”

　　弟弟半信半疑地上下扫视他一圈，轻哼了一声，才转身回到屋里。

　　听闻侄女回来了，在楼上的叔叔和在厨房的阿姨都来到客厅，看到陌生男性他们两人都露出凝重的神色。

　　叔叔打量秋山两眼，转头问侄女：“秋奈，这位是？”语气平淡随和，并不是质问和斥责。

　　小山看了秋山一眼，正要开口，秋山就站了起来，“两位好，我叫秋山氷杜，是东京法务局的一名户籍警察。”他看了小山一眼，“跟令侄女秋奈是相识几个月的朋友关系。”然后轻轻拉过小山的右手，撩起衬衫衣袖，露出上臂包扎着的纱布低端，他歉然说道：“非常抱歉，在昨天的一场事故中让小山受伤。本应昨天就告知两位的，但因工作原因未能及时执行，今日才送小山回来。”他深深鞠躬，“冒昧上门而来，还请两位原谅在下的失礼和莽撞。”

　　叔叔阿姨面面相觑，不知是对这个事实太吃惊还是不相信秋山所言。小山不得不出声救场：“是这样的，昨天下班时忽然遇上了警察追捕逃犯，不小心……就受了点伤，幸好有秋山先生相助才没有发生更糟糕的事情。”她没敢说被挟持的事，轻描淡写地略过那一段，“后来因为时间太晚，承蒙秋山先生和他的同事相助和收留，所以我就……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叔叔阿姨稍微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叔叔郑重开口：“以后晚上不能回家应该先通知我们一声，以免你阿姨担心得晚上都睡不着。”

　　“是，对不起，阿姨。”小山又埋头道歉，让阿姨担心整晚她很过意不去，虽然她是抱着太晚不方便再打扰大家的想法，却不知毫无声讯地就忽然不回家，家里人只会担忧她而绝不会介意深夜打扰。

　　“姐姐，”单人沙发上的弟弟忽然开口道：“你的衣服呢？”

　　这话一出，小山的脸猛地涨红，羞涩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在心里把弟弟揍了一百遍。

　　秋山的情况更复杂，怀着“说出来百分十八式不会被相信”和“不说实话肯定要被怀疑类似于欺负了我姐姐/侄女”的纠结心情，他握拳掩口轻咳两声，“很抱歉，我们单位大部分都是男性。”在看到叔叔脸上的愤怒和阿姨想要冲过来揍人的表情时，他迅速补充：“不过，小山昨晚是跟女性同事同住……”

　　对面两人这才脸色缓和下来。

　　“既然有女性，为什么还要给我姐姐穿男性衬衫呢？”弟弟又问，“看这衬衣的尺寸，应该是秋山先生你的吧？”

　　“这……”这次秋山是真不知该如何说才能洗脱“我没有欺负你们的宝贝”的嫌疑和表达“我真是好人”的事实。

　　小山飞快地瞪了弟弟一眼，换来“姐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的表情，她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缓缓开口：“好了小弟你别问了，叔叔你们也别再给秋山先生施加压力了，我来说吧。”

　　关于为什么会穿着秋山的衬衫回家这事，小山自己也有些难以启齿。

　　事情是这样的：

　　早上一大早，小山醒来时发现淡岛小姐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外出了，她也起床洗漱准备回家，勤劳的秋山正好过来了。

　　表达了小山起床了么起来的话快些准备跟我去警察局做笔录然后送你回家的意思后，淡岛世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阵，才说稍等然后转身进屋，关门。

　　可怜的秋山又吃了闭门羹。

　　十五分钟后小山来开门，穿的是昨晚睡觉的淡岛世理的棉睡衣，粉绿色轻松熊赫然印在胸口，衬着那张洗净的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意外地有些可爱。

　　秋山愣了一秒半。

　　“秋山先生请稍等，我换完衣服马上就可以走。”说完这句话，小山轻轻掩上门回了屋，同样没有放秋山进门。

　　当然，要是她擅自请秋山进屋也会遭到淡岛世理的拒绝的。原因小山不清楚而秋山清楚，只是现在都没想到那里去。

　　按理说十分钟换衣服足够了，但小山并没有如期出现，秋山也不催促，又等了十五分钟，就在他准备敲门询问时，他的副长小姐主动开了门，严肃地说：“秋山，去把你去年还是前年的比较小的衬衫找来。”

　　秋山不明所以，但鉴于副长的口气太过工作模式，他点了点头，上楼去自己宿舍找符合要求的衬衫。

　　在衣柜里翻出好几件明显不是自己尺寸的衬衫T恤和外套后，秋山终于找出一件前年的相对瘦小的衬衫，在道明寺和来找道明寺打游戏的槺救崭呷讼仁遣幻魉浴⒚靼坠春笙勰郊刀屎薜哪抗庵校锷郊负跏怯锰拥呐艿礁背さ乃奚崦趴凇

　　在回家的路上小山吞吞吐吐告诉了秋山真相：早上换衣服时才发现昨天穿的那一身因为受伤原因，占满了血迹并破损严重，右臂袖子更是因为伤口被直接剪破，早已无法再穿了。淡岛小姐很慷慨地贡献出自己的衣柜，帮她找合适的衣服穿回家。

　　而这种衣服必须有一个特点：就是必须是中长袖，必须能遮住她右臂的伤。

　　而淡岛世理小姐，我们都知道其身材特性——惊人的CUP，是以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不是胸太大就是袖子不够长，半小时后两人都泄了气，于是出现了要求秋山找自己衬衫这一幕。

　　知道真相后的秋山一直专注开车，好半天都没有转头看小山一眼。

　　小山简单把昨晚被挟持受伤和今天找不到合适的衣服这两件事都说清楚了，阿姨紧张地拉着小山回房间，要检查她的伤势，小山送给秋山一个“请自己保重”的眼神后随阿姨上了楼，留下秋山一人独自面对沉默的叔叔和两眼发光的堂弟。

　　当然，事实上小山想多了，疼爱她的叔叔和阿姨并不是不明事理是非不分的人，大人自有他们的一套分辨事情真伪的方式，在小山坦白后他们就决定了采取从宽的政策。

　　在小山被阿姨拖到楼上一边检查伤情一边仔细询问昨天的所有细节时，楼下的叔叔也大致了解了昨天的真实情况，并且是秋山的角度，客观而公正的事实。关心姐姐的堂弟也偶尔来两句犀利的直球，让秋山应付得颇有些尴尬。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接下来的午饭才是让秋山最头疼的。

　　因为小山两人到家时间并不早了，加上了解情况又花费了一阵，直到事情结束时已将近午餐时间。秋山本打算告辞，被热情的阿姨和弟弟留住希望吃了午饭再走，盛情难却之下秋山又做出了一个让他过后一段时间内相当后悔的决定——留下吃午饭。

　　小山阿姨的料理技能非常出色，一顿午饭做得是色香味俱全，让久吃食堂饭菜的秋山很是感激和满足，当然，如果没有那一连串的夹菜和热情询问的话。

　　“来，年轻人多吃点牛肉长力气！”

　　“工作辛苦了请多吃点肉。”

　　“秋山哥今年几岁了？老家是哪里？可有女朋友？近期有结婚的打算吗？”喂明明秋山先生才是户籍科的好吗你这样是抢人饭碗的好吗？但这种时候小山的眼神吐槽显然阻止不了弟弟的连番进攻。

　　“秋山先生这样温柔有耐心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见了呢！”

　　“秋山哥谈过几次恋爱呀，为什么分的手？上一次恋爱是多久以前？”

　　秋山快被左右夹击的母子俩打败了，看着冷汗直冒地秋山，小山忍无可忍地出手，“小山真你有完没完！”不好意思说阿姨，堂弟她还是有把握拿下的。

　　“秋山哥你现在有中意的女生吗？”弟弟笑嘻嘻地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对着姐姐笑，“我现在没问题了，请秋山哥回答。”

　　秋山自然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沉默半晌小山忽然觉得心头火起，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说“我吃好了”跑回自己房间。

　　最后秋山离开时，她只是送到了门口，表情淡淡的，像是送别一个相熟的普通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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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副长，我马上就去吃一桶红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