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猿美]醍醐灌顶》浮空寂蝉

19、19

　　他以为这个梦会这么结束，而他也的确在那个时候就醒了过来，他眨眨眼看看周围，阳光已经不像是下午那般好了，沙滩上的人数也没有先前那样多，镰本力夫有点筋疲力尽地走过来坐下，八田美咲不禁想笑，他大抵是知道了对方遭遇到了怎样的一回事情，他看着仍然有女孩子挥着手朝他们这个方向喊“镰本君明天见”，镰本力夫始终是一副笑脸相迎，也举起手挥挥说“好”，在女孩子走远之后垂来手来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谁知道她们明天会不会来呢，自己也又不一定会再次出现在这里，他小声地抱怨着，然后八田美咲戳着他布有匀称肌肉线条的手臂大笑。
　　“你这样子可能会引起女孩子们的不满哦。”八田美咲现在面对女人好像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子一看到就会脸红，不过手下的小弟仍旧奇怪的是自己老大这么多年来居然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似乎是想把DT的名号给贯彻到底。他对女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手下的小弟们并不能看出他到底有没有一个心仪的女孩，在闲暇无聊的时候八田美咲也不能给他们提供很好的八卦素材。
　　“八田哥你饶了我吧——”镰本力夫的话语中带着懒散的腔调，八田美咲也知道应付和讨好那些美丽的生物体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他庆幸自己并没有这种可以吸引女生的体质，他本身也是个依旧会对着一位近距离与自己接触的女性害羞地人，这大概是体质问题？他有的时候怀疑起来。
　　晚上的时候暑气依旧，这里还夹带着海水的潮气与腥咸，八田美咲翻来覆去并不能很好的入睡，他坐起身来想与另一边的镰本力夫交谈两句却发现对方早已睡熟过去，他打开终端看看，时间上面的显示是刚好凌晨，他连上网络刷新一下新闻之类的，在看了几条之后终于也觉得无聊，锁上终端的屏幕。他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走到自己带过来的包旁边，他弯下腰来开始在包中摸索，他的动作很轻缓，尽可能地发出最小的音量以免打扰到自己室友的休息。他从背包的前置口袋中找到了他的MP3和耳机，那个MP3与他梦境中的并不一致，梦中那个中学时期用的在他进入吠舞罗没有多久之后便就因为不慎落入水中而报废，好在他有定期备份的习惯，歌曲并没有因此一并丢失。现在拿在自己手中的这一个是他在进入吠舞罗之后周防尊与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一起在新年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当时的他拿到这份礼物后兴奋地跑到伏见猿比古那里去炫耀，对方收到的是一件毛衣，当然不可能是草薙出云亲手织的，是他与十束多多良一起去店里挑选的，一件藏青色的毛衣，大小正好合适伏见猿比古的身材。他只是笑笑，有点勉强的样子，但是八田美咲当时并不能从空气中读出这种意味。耳机早就是换成了头戴式的那种，这个大概已经是自己用过的第三个头戴式耳机，音质听下来还不错的样子，是他前一阵子刚刚入手的新款。
　　他把耳机与MP3连接在一起，按下随机播放的按钮，跳出的第一首歌曲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乐队的成名曲，据现在也已经有好多年了吧，乐队大红大紫的时候自己还在中学，傻傻地会为了一张专辑的签售而在寒风中排队等上好久。恍如隔世啊，他突然有点想这么感慨到，听着歌曲仿佛那不过就是在昨天，自己捧着好不容易排队收到的有乐队主唱签名的专辑，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CD静静躺在那里，黑色的签字笔在上头飞扬地划下痕迹。
　　第二首是他现在已经很少再去听的了，再次从MP3里听到觉得有些恍惚，自己以前喜欢过这种音乐形式么？他在歌曲播放了接近一分钟的时候想起，这以前是自己的那个朋友所热爱的。夜晚安静下来的时候总会想点什么，八田美咲想到自己曾经也买过这个歌手的专辑送给伏见猿比古，他拆开包装看了一下之后告诉自己他已经有收录过那张专辑，八田美咲记得自己涨红了脸问“那怎么办”，对方揉着他的脑袋微笑着说“那我就收下吧”，后来他在去伏见猿比古家的时候在他收藏CD的架子上看到了自己送给他的那一张专辑，被细心地照顾着，表面上没有落下灰尘，伏见猿比古站在自己的身后伸出手取下那张专辑，他把它放进CD机中，流出的第一首音乐与现在自己在听的这个版本如出一辙。

　　他又想要睡去，困意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他把耳机摘下的时候听到了大海涨潮的声响，在他耳中听来有肃穆庄严的感觉。他走到窗边掀起一角窗帘看向外面，黑夜之中远处一座灯塔的微光映在他的视网膜上。八田美咲轻轻踩着地板回到自己的床铺那里，盖上了毯子闭眼，希冀着梦中能够出现潮水。

　　海水并没有出现，他的梦境仍旧是延续之前的那个，不是碧海蓝天而是青葱绿树。

　　他们只在那里待三天，无非也就是去看看当地的庙宇和爬山，第二天晚上他们是在山上度过的，他们一开始就带了登山用的道具过来，帐篷之类的也都准备齐全，在与老年夫妇告过别之后就步入了入山的通道，山路并不算难走，不过石子路倒是有些减缓了他们上山的进程，那座山并不算高大，但也不算是一座小山包，他们走了有一点时间，从清晨开始一直到天色渐暗才登上山顶往远处眺望过去。风景的确是很好，是在平地所不能看见的，山下的一切事物忽然就变得很小巧的样子，他们可以看到小小的房子，一座挨着一座，是很美丽的景色。八田美咲好像是不知疲倦，他兴奋地在山顶上走来走去，一会在树丛中看看，一会又蹲下身来摸摸山上的土地，伏见猿比古实在不忍心打扰他的好兴致但还是开了口说应该要抓紧时间把帐篷撑起来。其实这不是一件很好办到的事情，两个人合作了好半天才勉勉强强把最后一步给完成，他们累得跌坐进帐篷，夜色正浓。八田美咲从林中抱回来一些木料和干草，他点起一小丛篝火，伏见猿比古怪异地看看他，问他点那个东西做什么，少年天真地问难道烧煮食物不用火么，伏见猿比古像是拿他没有办法一样给他看了自己带来的装备，有一套野炊用煤气炉，小巧精致而且实用，八田美咲目瞪口呆，喃喃问起他那火该怎么办。
　　“就让它燃在那里吧，夜里也好安心一点。”伏见猿比古抽出卷好的睡袋和防潮垫铺开在足够两人睡的帐篷里面，八田美咲在一旁研究起他带来的那个小型锅炉，左瞧瞧右看看，手再去各个地方触碰，等到伏见猿比古折腾完那些他们等会儿会需要用到的东西之后再去看八田美咲的时候，他仍旧是没有研究出那个该如何使用。他轻轻笑起来，走过去接手那个地方，没两下就把火焰点着然后拿出了带来的一些食材，面条是一开始就带过来的，之前住的那个家庭旅馆的主人在今天早上还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些方便保存的食材，八田美咲去到山溪附近洗蔬菜什么的，然后他拿过那些沾上亮晶晶水滴的食材，在支起的旅行小桌上用刀子稍微处理了一下，一股脑儿地扔进水已经烧开的锅中，和面条一起煮。
　　“我说美咲，不要把蔬菜也放进去啊！”伏见猿比古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对方已经将蔬菜丢进了锅中，当他发觉的时候为时已晚，他也没有办法再去把那些已经开始变熟的蔬菜给捞出来。八田美咲不理他，用筷子搅动着锅中那一团东西，伏见猿比古看在眼里觉得有点惊悚，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吃么，他在心底这么问。当八田美咲把面条混合着食材一起放进两个碗中之后他又往碗中倒了一点酱油，伏见猿比古接过他那一碗，显然八田美咲是考虑到他不喜蔬菜就刻意帮他少盛了，但是因为是放在一起煮的缘故所以或多或少还是有绿油油的菜叶粘在面条上。伏见猿比古拨开那些菜叶子，犹豫着挑起一根放进嘴里，味道意外地不错，八田美咲倒是有那么些本事。一旁的同伴早就狼吞虎咽起来，他并没有吃午饭面包，此时正饿得慌。
　　他们这次来并没有赶上夏日祭典，但这个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没有烟火大会但是有满天的繁星可以看，八田美咲坐在地上仰着脖子盯着天空，那些闪着亮光的星星看久了便会使眼睛有些疼痛起来，他低下头闭眼来让自己的眼睛放松放松，他并不懂星座啊还是别的什么，他只知道最基础的那几个，还有一个北斗七星是他能够记住的，他对这些东西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伏见猿比古指着一个对他说了什么在梦中并不能听清，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很兴奋的样子，但是，在做着梦的八田美咲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后来他又醒了过来，东方刚刚是鱼肚白，他回味着梦中的那些事情，有些遗憾的地方，他一直梦到曾经那些个少年岁月却很少梦到自己的未来。
　　我梦不到大海，他有些情绪低落地这么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