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床小爱》野分

17、Chapter17 梦境

　　1.

　　等方也同做完笔录已经凌晨4点多了，躺在床上，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这一夜特别漫长。

　　出乎意料的是，警察并没有执着于一些细节，而是主要问了3个问题——

　　刀子是谁带的？方大宝是谁伤的？手铐是哪里来的？

　　方也同一一做了回答，鉴于他未成年，家里也没人，公安局的人也没留他太久，做完笔录就放他回来了。

　　今晚算是彻底根方大宝闹翻了，好在事情的发展已与前世不大一样，不必担心莫名其妙死于非命。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几乎是摆到了桌面上，以方大宝的脾性，今天被这么一整，日后肯定要加倍报复回来。

　　方也同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接着，他感觉自己身子变得轻盈，飘进了一座山，那山上有很漂亮的房子，他就在那座房子里，不停游走。而后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气质卓绝，面色冷清，一双桃花眼正注视着自己，他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却最终没有开口。

　　场景一转，方也同又来到一家医院，他看到那人正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给他清洗排尿管。他的双腿苍白细瘦，血管遍布，脚踝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角度弯曲着，他似乎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身体没有任何支撑，他根本无法独立完成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

　　护士在他腰上绑了个什么东西，帮助他坐了起来。奇怪的是，方也同能清晰感觉到他心态的变化。起初出了车祸，他似乎还心怀希望，觉得家里一定能帮他找个好医生，治好他的残疾。后来，一次次名医会诊，一次次进出手术室，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失望，接着就在床上躺了5年，20岁出头的年纪，他却已经在床上等死，觉得漫长的人生早就到了尽头。

　　有一天，他在无意中知道，这场车祸是人为的，并且在车祸后，他本是有希望站起来的，可惜有人买通了他所有的主治医师，让这些从世界各地请来的医师们众口一词，表示他没有治愈的希望。方也同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恨意，有人制造了车祸，买通了医师，让他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病房外四角的天。可那人却享用着他的爱人，花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家产，潇洒不已，时常还来病房里对他炫耀——前些日子去巴黎买衣服花了200多万，买股票亏了3000多万，去拉斯维加斯赌钱，哦，才输了500多万美元。

　　坐在病床上的人似乎看到了方也同，竟然转过头，幽幽地说：“你倒是重生了，哪像我过得这么惨。”方也同大惊，似乎对他经历过的所有痛苦感同身受，不由喊道：“你别怕，我来救你。”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拉那人，可背后的一团黑影却瞬间将他覆盖。

　　而后，医院不见了，方也同看到自己眼睛瞪大地躺在太平间里，浑身冰冷，周身像是处在冰窖里，那双瞪大的眼睛像是死死盯得自己。他看到自己死了，方也同害怕得只想大叫。

　　“啊……。”方也同大叫一声，陡然睁开眼睛，他心脏跳得极快，似乎瞬间就能跳出心房。

　　是个梦！他吁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脑门，这才发现浑身都是汗，睡觉时穿的背心湿透了黏在身上。

　　他坐了起来，捂着脸喘粗气。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做恶梦，梦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倒霉鬼，最近实在太忙了，好久没有想过倒霉鬼，不知道倒霉鬼有没有重生。

　　不过他刚刚梦到的倒霉鬼似乎比印象里更为年轻一些，住在医院时的青年模样，倒是——与林悸川有些相像。

　　方也同陡然睁开眼睛。

　　林悸川！

　　怎么可能？

　　他开始回忆倒霉鬼的样子，桃花眼、白皮肤、面目清冷…赫然和现在的林悸川十分相似！

　　那么，现在的林悸川也是重生来的吗？

　　2.

　　方也同压住心神，迫不及待拿起手机，从通话记录里找到林悸川的号码。电话响了2声就被接起。

　　“喂，是我，方也同！”方也同急忙先开口。

　　“哦。”电话那头，林悸川似乎打了个哈欠，过了一会，才懒懒说道：“怎么不说话？”许是刚睡醒的关系，他的声音还有些迷蒙，不似平常的冷淡。

　　方也同紧紧攥住电话，他有满腔的话想说，现下却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

　　该说点什么？问他是不是遇到过车祸？问他是不是在变成鬼的时候遇见过自己？问他是不是重生来的？

　　天哪！方也同哀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问题十分神经质，如果林悸川不是重生来的，那他怕要把自己当疯子关进精神病院了。

　　想着，方也同平复心神，试探性问。“林大哥，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林悸川愣了下，而后语气平常。“是也宁告诉你的？”
　　“是的。”方也同愣了下，说是方也宁告诉自己的，似乎更合理些。
　　想着，又问：“那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那边沉默了许久，方也同想到，这样问别人家地址，似乎显得企图心太强。
　　忙说：“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只是……只是想……”
　　“我家老宅在A市苏台山，靠近平湖。”
　　“平湖？是在平湖监狱往北吗？”方也同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算正北方。”

　　果然是他！方也同不知是喜是忧。一方面林悸川并未像前世一样瘫痪，他为之高兴；另一方面，他从心底希望林悸川跟自己一样是重生的，这样，就像是有了个并肩作战的队友。

　　“哦，我就是问问，也没什么大事。”方也同握住话筒，还是不死心，“林大哥，我想冒昧地问下，你之前是不是出过车祸？”

　　林悸川顿了下才说。“这也是也宁告诉你的？我大学时候确实出过车祸，不过因为躲闪及时，没有太严重，但是撞我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对方当场死亡。”

　　听到他说躲过了那场车祸，方也同心里松了口气。

　　“林大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的事情。”

　　“你说。”

　　“呃……。”方也同眼睛转了一圈，想好说辞。“我听人家说，一般家庭的兄弟俩，弟弟都比较有恋哥情节的，像我啊，我一直觉得大哥很厉害，每个方面都比我强，呵呵，你是不是也这样啊，你对你哥……。”

　　话筒里传来林悸川的轻笑声，过了许久，方也同听到他说：

　　“不要绕弯子，有话直说。”

　　方也同心一横，“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他以为林悸川不会回答，甚至有可能会生气，并呵斥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谁知对方竟飞快地答道：

　　“是！”

　　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干脆，方也同傻眼了。“可是他是你哥啊！”

　　“那又怎样？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林悸川语气平淡。

　　“可是……。”方也同有点急，这个倒霉鬼，要是还喜欢自己的哥哥，难保命运跟从前一样悲惨。

　　“林悸川！你听我说啊，世界上好女人……不！好男人多得是，你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帅哥啊！”

　　林悸川轻笑。“好！我知道了。”

　　“我是认真的！”

　　林悸川似乎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沉默了许久，才说：

　　“小同，喜欢上一个人没有那么容易，相对的，要忘记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我哥哥是个十分温柔又出色的人，就像你对也宁的感情一样，我对他的感情不会比你们浅，我本身喜欢男人，并恰巧与他没有血缘关系，既然是这样，我没有道理不去争取一下。”

　　方也同急的直跳脚。心道，就因为他温柔，你才会陷得那么深死得那么惨！

　　“可是……如果你继续喜好他，你们的路会走的十分艰难。”

　　“容易的路谁都可以走，对我来说，不管走哪条路都会很艰难。”

　　方也同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这个年头，很多内地人甚至觉得同性恋是种精神疾病，许多同性恋者本人也以自己的性向为耻，此时的大环境不是10年后可比的，对林悸川这样出身的人来说，他肩负的压力更大些，不管他跟谁在一起，这条路都会很难走。

　　“你有没有想过跟女人结婚？你有可能喜好上女人吗？”方也同不死心。

　　“不会，没可能。”林悸川顿了下。“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与女人结婚，既然不喜欢女人，跟她结婚就是害了她。”话说到这，似乎有人走进了林悸川的房间，而后，他俩交谈了几句。

　　“先挂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董事会。”

　　“好。”

　　“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对哥哥的感情，但，暂时替我保密吧。”

　　“好。”

　　“还有。”

　　“恩？”

　　“很高兴你对我有好奇心。”

　　挂上电话，方也同内心思绪翻腾。看起来林悸川根本没有重生，只不过因为运气好，躲过了那场致残的车祸。他看起来状态也不错，虽然身子不佳，但一直忙于事业，脑子也算清醒，怎么看都比倒霉鬼活得好。

　　可是，方也同心里有些许失落，他私心希望林悸川也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