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灭之路：兰纤皇后传》臧氏女

12、百花齐放

　　招来白太医，待他细细的诊过脉后问道：“依白太医看，本宫目前的身体情况适不适合出宫？”
　　白太医一惊，疑惑道：“出宫？现在？”
　　我略摇摇头，“约一个月后，大概也就快接近生产的那几日。”
　　白太医闻言皱眉略思考了会儿，然后抬起头道：“虽说只要不舟车劳顿，出宫半会儿还是可以的，但是万一遇上生产那就麻烦了啊。”
　　“那，非去不可呢？”皇上再过几天就要出巡，想起那日皇上说的话，还是有些担心。
　　“娘娘可以带上一个懂得接生的医女随身侍候，这样可以以防万一。”白太医想了半天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不过眉头还是皱着的，显然他对我执意要出宫一事极为的不赞成。
　　我点点头，便道：“那就劳烦白太医为本宫在医药局寻得一位擅长这方面的医女吧。”
　　白太医马上拱起身子道：“不瞒娘娘，微臣身边正有一位合适的人选。”
　　“哦？谁？”
　　“正是微臣的小妹，白歌，正在医药局当职。她对于妇产方面的问题还是研究的较为透彻，相信可以照顾好娘娘的。”
　　我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有个医女在身边也是方便许多。”
　　正月里，虽大年已过，但皇宫里还是到处洋溢着喜庆的味道。这一年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年，天元为年号，天元一年。
　　深冬刚过，融雪的时节，穿堂而过的冷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不过，半月前新进的那些美人倒是为皇宫里填了不少热度。夜深人静，时常听见其他几个宫传来的欢声笑语，偶尔会听到下面的小太监议论着，皇上今天又宠幸了那个宫的谁。
　　有时，皇上来陪着我用膳，也会不经意的提起某个美人是如何乖巧，某个美人是如何懂事。说到这时，便会加上一句，不及皇后如何如何。
　　“皇后娘娘。”如梅从外间清然走来，好似有什么事情要说。我看着她，便道：“有什么事？说吧。”也许，是后宫的某个美人得宠，又或者是皇上又新宠幸了哪个美人吧。
　　如梅脸上略带着隐隐的别扭，“太后娘娘今日下旨，升徐美人为侧四品和嫔，并赐居听竹轩正殿，一宫主位。”
　　我放下手中的诗书，喃喃道：“和嫔……”
　　如梅又继续说：“这位新晋的和嫔娘娘闺名徐若尘，原是太后母家的外侄女，七八日前刚侍寝，皇上后来还又多去了几次，还赏了不少东西。”说完又犹犹豫豫的开口道：“这后宫升位之事，原本该是娘娘您来做的，太后娘娘久居后宫如今便该颐养天年。可如今不仅下旨升位于自家外侄女，还一下就跳了两级，可不惹人非议？”
　　“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外侄女，有些特权也是应当的。皇上都没有意见，那别人就更不用有意见了。我这个皇后虽手掌凤印，却如同虚设。”也许是太后从前只是个皇贵妃，先帝从未将六宫事务交予她手中处理，所以现在作为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自然要让自己舒坦一些了。
　　和嫔，前几日皇上来用膳时，曾提过。徐美人，骄纵，不失率性。
　　“若我没记错，皇上还宠幸了另外两位美人对吧？”
　　大雪融化后，自然要迎来百花齐放的春日，若只有一枝独秀那岂不是太煞风景。
　　“是，分别是右丞相之女东方晓云，已搬至楼安宫偏殿居住。另一位是二品文官之女，许斐雨，已搬至景泰宫偏殿居住。”
　　“许斐雨……？”我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曾在一个人的嘴里听过无数遍。
　　如梅顿了顿，继而答道：“是，奴婢没记错的话，许小姐年幼时与娘娘您是在同一闺学里上课的。娘娘莫不是忘了？”
　　我心中略惊，凝神想了又想。道：“皇上挺喜欢她们？”手中拿过一旁茶盘上的小金橘，不断的用指甲抠着厚厚的橘皮。
　　“皇上似乎对东方美人挺看重，而许美人似乎侍寝后并无甚大的表现。”如梅道。
　　“后宫只有和嫔一人暂居高位，似乎有些清冷。总不能让那些妹妹们，总是呆在美人的位子上徘徊。二位美人家世也都不低，也该升升。”低喃着，声音似有似无，却又一字不落的传进耳边。
　　慈安宫
　　太后身着一身金色纱衣层层笼罩的宫服站在大厅之内，脸上带着诡异的讽刺笑容。“你的好皇后，还真是大度。本宫这头刚刚升了若尘嫔位，她立马就升了那两个美人为贵人，这是对哀家不满，还是对若尘不满！”
　　楚华天坐在侧首的红木椅之上，眉头略皱，心头憋闷着火气又不好发出。声音深沉的说道：“母后插手六宫事宜本就不该，那二人家世不低，升位也是应当。倒是母后升徐美人为和嫔才是略过了，只不过侍寝几次，便连升了二级。”
　　太后马上回到中央的椅子坐上，一脸苦口婆心：“母后也是为你好，若尘是母后娘家的外侄女，升她位，那是对徐家的宽慰。若尘是你表妹，你们是亲上加亲，你不待她好一些，难道还对那些外人狐媚子好吗？”说到后面，语气略微显重。
　　楚华天没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儿子再不到一月便要出宫办事，兰纤会去往永华寺上香，并替我看着楚华娇。母后你就不要给她添乱了，此事非同小可。”
　　太后张张嘴想反驳什么，憋着一肚子的气，缓了缓后又道：“怎么最近没听到楚华明有什么消息？是不是又在耍什么奸计？”
　　“母后整日呆在宫里莫不是无事可做，胡思乱想。”默了默又道，“朕这个弟弟，是有些安分了。”
　　太后顿时面露狰狞，“他才不是你弟弟，你弟弟是被他的母妃方贵妃害死的，四皇子才是你的弟弟！他就是一个贱种！”
　　楚华天见自家母后越来越疯狂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起身大步离开了慈安宫。身后传来，一阵阵的碗碟摔碎的声音。
　　回到了勤政殿，一个身影立即如闪电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事情办得怎么样？”楚华天好像没看见那身影的凭空出现一样，拿起书桌上的奏折一边翻阅着一边开口问道，和平常吩咐太监做事时一样的冷静。
　　“回皇上的话，在下已查出些蛛丝马迹。二皇子近来一直以一种隐蔽的传信方式向边城传递着信物，似乎是传往西拔国境内。”那黑衣人从面具下发出的声音，暗沉沙哑。
　　楚华天听闻一笑，“西拔？呵呵，朕的好弟弟这是在自己找罪证送到朕的手上呢。”
　　黑衣人再度开口：“家主很期待着与皇上您的会面。”
　　微勾嘴角，楚华天眼里闪现着不明的意味：“朕也很期待，转告你家家主，朕会在下月后出发与他会面。”
　　黑衣人点头遵命。
　　凤鸾宫
　　“皇后，这是东方贵人遣人送来的点心。称这是她亲自做的，为叩谢皇后娘娘的圣恩，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如菊手里端着一个食盒，来到我的身边，刚要放下打开却被如梅阻止。
　　“别人宫里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吃，再好吃还能有咱们娘娘的小厨房做的好吃吗？”嘴里说着平平常常的话，我与她对视一眼后，她拿下食盒，留着莫名其妙的如菊。
　　“是不能乱吃，看到心意就好。没说别的了吗？”低头眼神飘忽的看着地上的毛毯，嘴里轻轻的说道。
　　如菊好似才反应过来似得，连忙道：“还说因怕扰了皇后娘娘安胎清净，所以未能亲自前来，还望娘娘切勿怪罪。”
　　如梅处理好食盒进来后恰好听到，并未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立在一边。
　　我点点头，然后忽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道：“如菊你去太医院一趟，让白太医过来。”
　　待如菊出去后，如梅轻轻开口：“娘娘，刚刚那点心……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是没有什么问题，以后可说不准。”东方晓云这个女人我以前是知道的，右丞相之女，与其父一般聪敏心细。此人心计，不可忽视。
　　“说是切勿娘娘怪罪，其实，是怕皇上知道她来扰了娘娘皇上怪罪于她，又或者是根本不想来这一趟。”如梅嘴角微挑，小声说道。
　　我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以往最是安静受矩的人如今也是这般伶俐了。如梅如今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如云，貌似伶俐，实则心计。“你这般样子，到与如云有了几分相似。”摇摇头笑道。
　　如梅像是反应了什么似的，马上安静的站在那儿，又和以前的木头人一般无趣。我继续下去，“你与如云，不是好姐妹，是亲姐妹吧？”
　　如梅眼底闪现了一丝惊惧的神色，马上跪下道：“娘娘……娘娘说的是，奴婢与如云，是同父姐妹。”
　　我再好奇道：“你们是一处被买来的，想来是家里曾遭了什么变故，才沦落至此吧？”
　　如梅犹犹豫豫的不再开口，只是一昧的跪在那儿。
　　“不想说就不说吧，别跪在那儿，好像我骂你了似的。”
　　如梅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缩在一边继续当木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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