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都城》碧野野

2、第二章 我要活下去

　　这是一家不到50人的中小公司，公司的员工除销售以外大多以坐班为主，她在这家公司的职务是文员，工作内容主要以打印文件、接电话、购买办公用品和领导交办的其他事项等为主，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但就是这样的工作也经过了初试和复试一关关进来的。
　　每天都有打不完的文件，她揉了揉因长期盯电视屏而显得酸涩的眼睛、甩了甩疲惫的手腕，“终于打完了。”她软软的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晓梦，文件打好了吗？王总急着要呢。”王总的秘书说。
　　“打好了，我这就拿过去。”她急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公司流传着王总好色的传言，说实话她不愿意每天看到王总，每当看到他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她时，她就像见到苍蝇一样的恶心。
　　公司已经一个月没发工资了，房东已多次催要过房租，只能向公司借钱了，再这样下去她都不敢回去了。”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敲了敲门。“进来。”她推开了门。王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肥硕的身材，稀淡的眉毛下一双三角形的小眼睛。“王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晓梦，你先座吧。”他走过去关上了门。
　　“我还有一个文件没打完呢，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她紧张的看着门口。
　　“我又不是狼，看把你吓得。”你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她心里骂道。
　　“你来公司多长时间了？”
　　“快三个月了。”
　　“还没转正吧。”
　　“是呀，转正申请我已经递上去了。”
　　“是吗，我一会让秘书找一找。”装什么装，我听说就是卡在你这了。她心里想。
　　“你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了，我作为领导也要关心一下下属吧，你座吧。”她看了看四周，整个房间只有他对面有一把椅子，她勉强的坐了下来。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岁。”
　　“怪不得细皮嫩肉的。”他猥绥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这个流氓，他想干什么。”她两手紧张的交织在一起。
　　“你知道吗，我学过面相学，你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是吗。”她说。
　　“你的面相显示着最近有贵人相助，你的耳垂厚而宽大将来必是富贵命。”他用手摸了下她的耳朵。
　　她将头偏了一下笑着说：“王总，借您吉言，但我现在已经欠了房东两个月房租了，我想向公司借点钱。”
　　“是吗，你的情况让人挺同情的。”他假惺惺的说。
　　“你把右手给我，我看一下你的手相。”
　　“王总，您看这是我写的借条，财务说要您签字才行。”“你急什么呀，先放在那吧。”他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
　　“把你的手给我。”“事业线不错，但爱情线比较复杂。”“有男朋友了吧。”
　　“没有。”她身子向后靠了靠。
　　王总肥硕的脸凑近她说，“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去卡拉OK。”“我的朋友们和他们的小情人们一块来。”他肆无忌惮的说。“你的手长得真好看。”他抚摸着她的手说。
　　“王总，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她霍的站了起来，抽出了手。
　　自从她被公司无情开除后，到现在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叹息着。当人事部将《辞退通知书》摆在她面前时，她知道这是王总的意思。这个老东西，老流氓，因为肮脏的目的没有得逞，炒了她的鱿鱼。
　　“工资现在给我结吗？”
　　“财务已经把你的工资算好了，你办完手续就可以去领了。”
　　“这下房租有着落了，不过剩不了多少钱了。”她默默的收拾着她的东西。
　　因为连日的奔波，钱花的像流水一样，现在她只剩100多块钱了，她知道这点钱在城市里意味着什么。实在不行就去超市吧，她看到了门口的招聘启事，高中以上学历，35岁以下，要求也不高。这个工作不用没完没了的初试、复试，好歹是个工作，她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以前没在超市干过吧，我们这一行最主要的就是吃苦耐劳。”“你明天早上8点半过来，三天的试工期。”面试她的组长说。
　　她茫然的点着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当她随着超市第一批走上电梯时，品种多样、玲琅满目的商品让她有一种新鲜感，“看样子还不错。”她心想。
　　“你站到那边去，顾客来了你就帮他们挑选。”组长指着柚子的推头对她说。
　　“长得浑圆和惦着比较沉的是好柚子，你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了。”她赶紧回答。因为柚子在搞促销，不时有顾客过来挑选， “要选掂着比较沉的，是的，你挑的这个不错”“我帮你选，当然可以，这个就不错。” 她不厌其烦的给顾客解释着。
　　“明天把你的杯子拿过来。”组长说。她点了点头。
　　经过一阵的忙碌，顾客已经散去了。她抚摸着小腿疲倦的靠在柱子上，“好累、腿好疼呀。”我必须坚持下去，她咬着牙对自己说。经过三天的站立强化后，她的腿逐渐适应不再感到酸痛了，她留了下来。
　　“通过这几天对你的观察，你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明天拿着你的学历证和身份证，到超市人事部去办理入职手续吧。”组长说。“不过，你干活的速度太慢了，你要加快速度呀。”
　　“我知道了组长，我会加快速度的。”
　　“好了，你去吧。”他挥了挥手。
　　超市里实行的是倒班制，从早上8点半到晚上10点。但他们卖的是水果，需提前到达卖场。早上7点就要过来打台、摆水果，晚上10点以后还要撤台、收水果。已经习惯朝九晚五生活的晓梦在这样昼伏夜出的日子里早已疲惫不堪，但她知道她必须忍受、必须继续干下去，她要在这个大都市里活下去，但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呀。
　　盆里的水又凉了，酸痛的脚在热水的慰藉下已变得的发白，她看了看表又快12点了，“赶紧睡吧，明天6点就得起床。”这双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手在灯下微微地颤抖着，腮边早已被泪水打湿了“我一定要活下去。她在心里默念着。
　　“铃”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传呼在风靡了一两年之后已退出历史舞台，很快被手机所替代。“真烦，这么晚了谁的电话呀。”她心想。“喂，哪位？”
　　“我是*虹，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虹是她中学的好友，她们曾在一起渡过了纯真的中学时代，自从她来到*市后，她们就很少联系了，都这么晚了她怎么想起给她打电话，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是你呀，怎么这么久也不和我联系。”
　　“我刚到新单位，忙呀，你也没给我打电话呀。”她倒反客为主了。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我了吧。”
　　“有个喜讯要通知你。”“不会是你要结婚了吧。”
　　“猜的真准，本来今天早上要给你打电话的，一忙我就忘了。我的婚期已经定了，下个月8号，你一定要来呀。”
　　“那当然了，你的婚礼我怎么敢不来。”听着虹幸福的声音她有些黯然。
　　“还有一件事是我刚听说的，宇东的父亲出车祸死了。”
　　“啊，是吗？”
　　晓梦记不清怎样结束了她们之间的通话。宇东曾是班里众多女生倾慕的对象，这也是她和虹心照不宣的秘密。晚上宇东来到了她的梦里，他座在开动的货车上，滚滚尘土，他拼命的向晓梦挥着手。醒来时晓梦一阵阵的心痛，“宇东，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