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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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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
又一个周末即将到来,铃木汐戳了戳羽鸟蔷薇的背脊,换来了后者的一阵颤抖,“痒,痒。”
“这么怕痒?”汐不大相信,又戳了几下,羽鸟点头,“真痒,别来了。”
“汐,”渚拦了汐,“你还捉弄蔷薇咧。蔷薇,今天下午有空吗?”
“嗯,”羽鸟笑笑,“怎么了?”
“汐那家伙嚷着要去买东西,你去吗?”渚神色诡异地朝汐看去,羽鸟没有注意到,而是很认真地考虑着。半晌,她才抬起头,“带上我……可以吗?”
“废话,当然可以!我们谁跟谁啊。”渚豪气冲天地勾着她的脖子,羽鸟更想不懂了,“渚同学,‘我们谁跟谁’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朋友么?”被这么一问,渚也有些愣。难道羽鸟并没有把她们当作朋友?不会啊,明明那时汐叫她的名字,她还感动到哭。
“我很想的,一直想着‘能和你们做朋友就好了’,不过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羽鸟说着,低下了头。这就是症结所在——她很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傻啊?”渚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因为你能帮我们做些什么才和你当朋友——这种才不是真正的朋友,只能算是利用!”
汐抬头看天似乎在思考,“诱拐?”
越说越离谱了。
“我、我去!”羽鸟握拳,脸上写满了期待,“汐同学,渚同学,我们一起去吧。”
三人离开了学校,朝商业街走去。
“汐,你文学社不用活动的吗?”
“少来了,大家都是各自为政的啊。”
“汐同学是文学社的成员?”
“不是哦,这家伙是社长。”
三个人舔着雪糕,一边逛一边聊天。说到汐,作为姐姐的渚的话匣子似乎被打开了,不停地抖着汐的丑事。小至每天抢电视看,大至她曾把文学社的诸位祸害。羽鸟听着,笑着,偶尔插句话。觉得这样的时光很幸福,以往虽然不至于没有朋友,却从未听她们提过自己取得的成绩以外的事。朋友们取得了成就,让她高兴,让她羡慕,更加觉得自己没用。
来到了商店,汐立马开始挑选。羽鸟和渚一边聊一边挑,不多时,汐戳了戳两个人的肩膀,“这两个,哪个好看?”
她的左手拎着一串网球形状的手机吊饰,右手是网球拍形状的手机吊饰。渚好笑地拍了拍汐的肩,“有什么区别嘛。”
“有区别!女生说好看的男生一般说不好看,所以好看的归我,不好看的送出去。”汐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渚哈哈大笑,“你啊你啊,真够有行动力的。”
虽然想说“要不是姐天天灌输我奇怪思想,我铁定不敢去送东西”,但这种明显的感谢语句她说不出口,只好转移话题,“快挑啦。”
“球拍好看。”渚斩钉截铁。
“蔷薇你呢?”汐晃了晃,“哪个好看?”
羽鸟看到这两串吊饰的时候就猜到了汐的念头。很羡慕她,有姐姐出谋划策,行动力也很强。她深呼吸,认真地挑选起来。半晌,羽鸟指着那串网球的,“这个好看。”
“诶。”汐轻叹。
羽鸟赶紧补充:“其实是这样,我很喜欢这种圆圆的东西。绿球藻,睡觉的猫,都圆圆的很可爱不是吗?”
“这么一说,倒是啊。”汐点点头,“决定了,我要网球那串。”
将两串手机吊饰买下,三人道别。笑着看两姐妹离开,羽鸟这才转身朝自家走去。搭乘公车在一贯的车站下车,缓缓地走着,脑海里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以及前几天在图书馆遇见手冢的事。她是不是应该像汐那样大胆一些呢?
做不到,做不到。
“羽鸟,下午好。”
打断她的思绪的,是那极为熟悉的声音。羽鸟条件反射地抬头,“下午好,手冢。”
两个人再次并肩。
羽鸟稍稍拉开了些许距离,自认手冢应该看不出来,才安下心。手冢家在她家前面,快要到他家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手冢也停了下来,看她低着头。半晌,她抬头,笑着挥挥手,“拜拜。”
就在她要越过手冢的时候,忽地又顿住了脚步。“麻理?”
手冢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羽鸟家的那只公猫正在手冢家大门前坐着,他的母亲——手冢彩菜,将小鱼干放在盘子里,端到了麻理面前,它却不吃。
“这可怎么办啊。”彩菜担心地看着麻理。
“阿姨,怎么了?”羽鸟连忙上前蹲下,摸了摸麻理的头。麻理“喵”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点虚浮。“是生病了吗?”羽鸟自言自语,随即起身朝自家跑。翻箱倒柜找出了许久不用的笼子,羽鸟连忙折回手冢家,把麻理抱进笼子里。“阿姨,麻烦你和我妈说一下,我带麻理去看病。”
“好。”彩菜温和地笑着,旋即撇了她的儿子一眼,“国光,你有空吗?”
羽鸟连忙制止:“不——”
她的“不用麻烦了”还没开口,手冢点了点头,了然地回房。彩菜拦着羽鸟,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温柔,“没关系,让国光陪你去吧。手冢家和羽鸟家做了六十多年邻居,我与你父母认识二十多年,让国光帮帮忙,义不容辞。何况也不是大事,对吧?”
没想到彩菜用这种话来堵她,她只能点头,“那就麻烦了。”
彩菜摇头,“哪里会麻烦呢?但愿小麻理没事。”
夕阳西下,两个人在公车站里等着公车。羽鸟苦笑着,“抱歉,让你特地来陪我。”
“没什么。”手冢轻描淡写,又不是第一次被母亲使唤去陪她了。以往她说的是“谢谢”,现在说的却是“抱歉”。手冢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也不清楚。
半个小时车程,两人来到了宠物医院。医生帮麻理检查身体后告诉她,麻理有些感冒,打个针就会好。
“太好了,不是大问题。”羽鸟安心地笑了,朝医生鞠躬,“医生,谢谢你。”
“不是什么大事。”医生笑着摆摆手,随后拿来了一瓶点滴,“羽鸟小姐,打点滴比较花时间,你不如先回家,明天把它领回去吧。”
“可我……”她想陪着麻理,但又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只好点点头,“好吧。”
与麻理道别,两人踏上归途。公车已经收车了,两人朝地铁站走去。说实话,就算是坐地铁,离他们家还是挺远的。毕竟是近郊,又是老城区。
“比赛……顺利吗?”羽鸟小心翼翼地问。
“嗯。”手冢简单地回答。
“接下来的比赛,也要加油啊。周六日都得比赛吗?”羽鸟笑笑。
“我不出赛。”半晌,手冢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羽鸟心一惊,连忙转头看他,“为什么?”
手冢没有回答,羽鸟低下了头,也许是自己瞎担心了,“抱歉,问了奇怪的问题。”
“没。”他只是,不想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