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三]葵现几世》三树咸鱼

46、第四章 篱来云涌暗生疑（四）

　　“但你现在是在以身作饵！”龙阳依旧不能认同龙葵的决定，虽然他明白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也会这么选择。
　　“公主，太子，那个女人是？”王云晴在一边看得有些迷糊，忍不住开口问道。
　　龙葵闻言轻轻地皱眉，龙阳也不说话了。那个女人无疑是敌人，但以她现在的身份，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明面上对付她了，这真是叫人有够憋屈。
　　王云晴得不到回应，心中的落寞更甚。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与他们似乎不在一个世界一般。俩人间无论是玩笑还是暗语，她都难以理解。但即便如此，太子师兄依旧是自己最仰慕甚至爱慕的人。她是决对不会放弃的！
　　看着龙阳俊美的侧脸，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云晴忍不住羞红了脸。
　　“公主，我们去前面看看吧！”说完拉着龙葵就小跑了开去。龙葵软着全身骨架，刚调整好龙阳怀里的位置，就被王云晴拉了去。
　　龙阳感受到一下子空了的怀抱，跟在她们后面，突得心中升起一阵懊恼。只能平静一下这已经不正常了的情绪，摇摇头看向前面两个奔跑女孩。但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所关注的一直只有那个表情慵懒的那位。

　　“阿葵，过几天父王就要举办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如何，这一次要去看王兄打遍天下无敌手么？”
　　自从阿篱来与二人打过招乎，就没怎么刻意有接触了，虽然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龙葵最近却着实有些心浮气燥了。
　　“不去。”龙葵捧着一摞竹卷看得困了，连回声都绵软无力。
　　龙阳早料想到她是这个回答。前几年阿葵一听到围场的活动就只是拒绝。仅管她嘴硬，但作为从龙葵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被她欺负的龙阳来说，她眼中的闪烁和渴望，还有不时敲击椅背的手指都在告诉他自家王妹是怎样的言不由衷。
　　“真不去？”龙阳微微倾下身子，冲着龙葵笑得灿烂。
　　龙葵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将竹卷往后摊开些，连个眼神也不屑留给龙阳。
　　龙阳眼中的笑更深了一些，“我可是听说那个女人也是会来的哦！”
　　听到这话，龙葵终于有了反应。
　　不过犹豫了一会儿，龙葵就点下了头。"什么时候？我去。”
　　龙阳本该感到高兴，此时得到了答案，却不禁有些苦涩。阿葵她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无论什么事情，她都可以放心交给我，而不是总想要一个人去面对呢？
　　“三天后，在姜城东边的围场中。几乎所有的权贵们都会来，这次的狩猎恐怕会是史上最盛大的一次。”
　　龙葵感到有些疑惑，心中却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父王打算在当天宣布龙渊和阿篱的亲事。”龙阳能够读懂龙葵眼中的询问，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龙葵习惯性地轻点手指，“这阿篱究竟是什么身份，玉妃没有反对我能够预料，但是为什么父王如此轻易就同意了。”
　　龙阳说道：“恐怕除了我们两个和玉妃那一伙人，所有人都只以为她是个普通的乡野女子罢了。如你所想，父王自然不想如此安排。便是他再怎么不喜欢龙渊，他都是他的儿子。或者说，无论如何，龙渊代表的都是王室的颜面。但龙渊似乎一直坚持说非那女人不娶。最后被纠缠得烦了的父王才含糊着答应了。不过，这只是场定亲会，算不上真的。”
　　龙阳细细地说明了龙葵的疑点，显然是在这之前就已经做过功课了。
　　龙葵沉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有数。姜王可能还不知道，他这么做无异于引狼入室。这个女人，可不会本分老实地当好她的王妃。
　　“也好，已经憋得够久了，是时候出击制胜了。”
　　龙阳脸上的笑容绽开，这样充满斗志的阿葵还真是少见阿！不论你怎么选择，我想我这辈子都得站在你身后做一名守护者了。

　　“师傅。”依旧是原先那个地下室，但不知什么时候，竟被改造得更加诡谲危险和复杂了。女子对着虚空沉静地说道，颇为古怪。
　　这时候，原本透明的光线像是曲折蜿蜒了般扭曲成蜗型的旋涡。凭空出现了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只是身形隐隐约约，但也依稀看得见他佝偻的背脊和帽沿上不小心冒出来的些缕白发。
　　“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这个男人的影像突然说话了，声音嘶哑难听。
　　“我办事您还不放心？不过……”阿篱可疑地停顿了一下。
　　“不过怎么了，莫不是刑玉柔不肯配合你，还是龙渊那小子不识大局？”豸螯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龙阳，龙葵这两人如此年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为宫中的太子，公主，怕是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根本用不着您如此大费周张阿。”的确，两次相遇，龙葵都是选择的逃避。便是第二次，龙葵也只是在口舌上不肯相让罢了。这实在容易给人错误的信息。
　　豸螯松了一口气，说道：“切不可大意，他们绝对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特别是那个小女娃子。当年……总之一切小心行事，我会吩咐他们母子好好配合你的。”
　　“是，遵命。”
　　随即阿篱低下了头，恭送豸螯的影子离开视线。心中却对豸螯的吩咐不甚在意。反正她的任务是把这个姜国王宫搅成一滩浑水罢了，要想达到目的可不一定要靠武力阿！她可是有不少好宝贝们没能派上用场呢！
　　想到她的宝贝们，阿篱忍不住邪笑一声，清秀的小脸晦暗不明。

　　八月初五这一天，是姜国例行举办的狩猎大会，今年更是因为大殿下龙渊的定亲仪式变得更加热闹了。
　　“呵呵，看百姓欢欣如斯，寡人也是深感欣慰阿！”姜王和龙阳，龙葵他们挤在一个马车中，却半点不觉拥挤。上了年纪的他不复年轻是很的风流模样，鬓角已出现了点点白斑，本来精瘦的腰围也出现了一圈小肚腩，略显富态。
　　此时他正掀开马车黄缎的丝盖，向周围的百姓点头微笑着。
　　“父王，您不是有专门的御座吗？为什么非要跟我和龙葵一起挤呢？”龙阳看着姜王根本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有些自得其乐，不禁有些无语。
　　“呵呵，咱们父子三个也好久没有谈谈心了，怎么，父王来看看你们还不乐意了不成。”姜王笑着说道。
　　“父王找我们谈心，我们自然乐意，只是，如果要谈的是燕娘的事，那还是请父王移驾吧，恕儿臣无从相告。”龙葵在姜王面前，却是不好坐在龙阳怀里瞌睡。早起的床气，咯人的座位以及一路的颠簸都让她的心情遭透了。这时候的口气难免有些冲。
　　姜王被龙葵这么明确地拒绝，心中自然不会好受。
　　“怎么，父王连一点知情权都没有吗？还有，葵儿，这是你对父王说话的态度吗！”或许是因为被揭穿了心思，或许是真为龙葵的话生气，姜王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龙阳连忙扯了一下龙葵的袖子，示意她清醒些。
　　然而这时候的龙葵虽然的确因为早晨低血压而有些晕呼，但却并不糊涂。
　　“父王，这么多年下来，难道你还没有认清楚吗？燕娘是鬼，而你是人，人鬼疏途，你们是没有可能的！不说燕娘现在已经放下了一切包袱，就说她还对你有一丝眷恋好了。你如今正在老去，而她永生永世都是这个面貌。当你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时候，她却依然脚步稳健，身材婀娜，貌若闺龄，你真的能够承受这种伊人独未老的痛苦吗？”
　　龙葵难得说这么多，即是被纠缠得烦了，也是真心为这个便宜父王而担忧。
　　姜王听完龙葵的话，顿时沉默了。是的，一直以来他一直故意忽略这个鲜明的事实，自己已是个走向年迈的人了，而燕娘却仍旧如当年艳美。他一直天真地假装忽略这些，为自己遐想一个美好的结尾。但是事实是，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成为曾经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人了。或许他应该好好想一想了。
　　龙葵看着姜王陷入了迷茫，只能为他叹息，却并不制止。他需要真正认清楚这些事实。早在当年他做出背叛之后，燕娘和云郎的姻缘就已经断得一干二净了。
　　龙阳本还有些担心，听完这席话，再看到姜王的反应，也就放下了心。果然，他的阿葵
　　手段可是厉害得很那！
　　马车中不再有交谈，就这样安静了一路。
　　姜王的心有彷徨，痛苦和挣扎，最后，只能化作嘴边吐露出的一声叹息。龙葵说的没错，是他的执念作祟，但想念了十五年的爱人出现在眼前，还是这样事实，叫他如何轻易放下！

　　围场处在姜城东部的平原上，广阔的草场上此时已经竖立了一面面迎着风烈烈舞动的锦旗。每一面锦旗都象征着一个势力的荣耀，在明亮的阳光下分外威风。
　　视力可及之处是浓密望不到边的丛林，原始的树木崎岖岈屹地盘踞在深处的林间，霸道地遮挡住充裕的阳光，遮天蔽日。
　　若是进到这里，不难看到各种生灵荟萃一堂，花草争奇斗艳。若是留心，也能看见丛间一闪而过的灰色矫捷的影子，那或许正是野兔窜跺过身前。运气好一些的，能发现树木缝隙中一对精致分叉的鹿角和狐狸红亮光泽的皮毛。
　　这里到处都是大自然的气息。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当内官尖利的声音响起，众臣一齐跪伏下身，垂头恭迎。
　　“众卿平身。”
　　姜王缓和了本来僵硬的心绪，大步上前走到围场最前方的帐下端坐，对着众俯身下拜的大臣说道。声音宏亮有感染力，让人不由得内心信服。
　　龙葵和龙阳后一步下车，径直到自己的位置去坐下。龙葵路上看到了长卿大夫一家，王云玲腰间系着一根红色皮鞭，半挑着眼睛看向周围的贵女们，正在张开的身体如同待放的玫瑰，依旧如以前那般傲然。
　　王云廷这小子一见到她悄悄抬起了垂下的头颅，冲这边咧嘴笑着。那副调皮模样差些惹得龙葵笑出声来。也让龙阳暗测测地瞪了他一眼。
　　王云晴则有些失魂落魄，眼睛只沾在了龙阳一人身上，没注意到小弟的动作。
　　“今年同往年相似，各位青年俊才皆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进入林中狩猎，一个时辰之后，各自带着自己的猎物来到围场这边集合，以数目最多，质量最高的一名为优胜。众爱卿以为如何？”
　　“吾王圣明。”众人不敢异议，齐声回到。惹得姜王龙心大悦，连心中积压的愁苦也少了些。
　　龙葵此时大略扫了一眼台下，发现坐在龙渊身边的阿篱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眼中着浓烈的战欲。
　　龙葵挑了挑眉，不落下风地回望过去。小脸微扬，眼中的蔑视险些将首先发出战贴的阿篱激怒。
　　这之后，龙葵就不再去关注她了。示威，一次便够了。再而三，反而会弱了气势。转而看向正在准备弓箭和刀刃的龙阳。
　　半撑着手，龙葵眯了眯眼。这家伙，穿起猎装的样子还真有点人模狗样的阿。
　　这时候龙阳恰好准备完全，转头冲龙葵露齿一笑，阳光照应下那如玉的面庞像是在熠熠生光似的，轮廓几近完美。
　　龙葵心虚地侧头不去看。她居然感到心跳突然快了几个节拍，她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