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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捌、鸡飞狗跳 ...

  •   文祁看着鲜红的血时眼里瞬间布满了血丝。

      方锦娘看着文祁紧握住的手,她没见过盛怒的文祁,忍下颈间疼痛:“文祁别过来。”文祁听到方锦娘的话也没有再向前靠近,“莲二,现下你可以问问,文祁自然是知晓了你与胡倩的关系,你有自信除去我,那么悠悠众人之口呢?今日我来你这边时,便已经传信给了我师兄,至于是何内容,你自可在今日杀了我,明日听听百姓做何口词。”

      莲二的手一抖,剑又深了一分,文祁心下又紧了紧,恨不能此刻立马夺过来割了莲二的脖子。文祁没有说话,三个人便这般僵持着。

      直到胡倩赶过来大吼一声“住手”,莲二才抬头看向胡倩慌了神,文祁趁这一愣神的工夫快步上前右手折住莲二握剑的手腕,一用力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文祁也未停手,左手迅速擒住莲二的咽喉,眸中的光暗了又暗,紧了紧手中的力,直想将莲二脖子扭断。莲二越来越难呼吸,整个脸都在不断地扭曲变形。

      这时文祁感到一只温热的手覆在自己手臂上,他突然回了神,侧头一看,握着他手的人是方锦娘,他慢慢消了眼中戾气,继而眼中带了担忧,然后缓缓松开了紧抓莲二的手慢慢抚上方锦娘的脖颈之间。莲二深吸了口气,胡倩上前扶住他的身子,早已是泪流满面。

      文祁回过头用充满恨意的眼直盯着莲二,沙哑了噪音道:“今儿我放过你,若有下次,洗干净你的脖子!”

      “啧啧,我老远就听得将军你要别人脑袋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落平阳大踏着步跺了进来,笑得都将眼眯成了线连缝都瞅不见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看不见面目。

      落平阳突然停下,身后的人没能停住生生撞向了落平阳的脊背,疼得龇牙咧嘴间却听得落平阳讥笑道:“怎么?刚刚不知哪个丑丫头说是要扒了我的皮来着。见着自家兄长,就成背着壳的动物了?”

      素秋这才慢慢从落平阳身后探出个脑袋,向文祁调皮一笑“祁哥。”

      “胡闹!”文祁大吼一声将素秋魂都吓飞不少,撇着嘴转头向方锦娘求救,却在看见方锦娘时“啊呀”大叫了一声从落平阳身后跳了出来,忙跑到方锦娘身边:“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你的?”

      听着素秋这般一叫嚷,落平阳也收敛了看戏的表情,将目光投向方锦娘。这不看还罢,一看心中宛若被剜了肉般痛,慌了神也跑了过去,一巴掌打落了素秋准备动作的手,皱了眉冲文祁道:“愣着干什么?备热水!”

      落平阳扶着方锦娘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顿住了,回头用鹰一样的眸子琐住莲二:“我同文祁的话一样,洗干净你的脖子!”说罢扶着方锦娘出了房门,只剩得素秋在房间中。

      素秋走近莲二,将莲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脸嫌弃道:“连我嫂嫂你都敢动刀子,怕是往后日子不好过哟。”然后冲莲二巧笑着踏出了房间。

      房间中安静了下来,莲二握住胡倩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唤了声“倩娘”。

      胡倩哭得更是厉害了,很久之后,她才吐出两个字。

      “傻子。”

      落平阳小心地查看了方锦娘的伤势,越看心下越是来气。这般想着就用纤长的食指在方锦娘的伤口处戳了戳,痛得方锦娘只咬牙皱眉。

      倒是文祁怒了,揪起落平阳的衣服便吼道:“你干什么!”素秋老老实实站在文祁身边,不敢说一句话,落平阳也不服输地站直了身子:“这我倒要问问你了!你一声不响拐走了我师妹,如今我见着她时,险些连命都丢了,我倒想问问你干了什么!”

      “师兄。”方锦娘扯了扯落平阳的衣袖,眼里有淡淡的自责,放缓了声音道:“这怪不得文祁,是我不让他跟着来的。”

      落平阳听她这般说,更是来气:“还没说你呢!你倒好,先替别人说话!”

      听了这话,素秋倒是不高兴了,手中药品一丢,就上前:“什么别人,祁哥怎么就成了别人了!方姐姐是我未来嫂嫂,祁哥是方姐姐未来丈夫,怎么着的就成了别人了!”素秋那素白小脸涨得通红。文祁在一旁拉了拉她的手,她也不甚在意,只狠狠地瞪着落平阳。

      落平阳看着素秋,不屑地哼了一声,素秋的脸更是挂不住了,当下也翻了个白眼,缓了神色,慢慢道:“得了吧你,你这庸医只是在为自个儿找些借口罢了,现下还怪到我祁哥身上。”

      落平阳能容忍别人说他不正经,但就是容忍不了“庸医”二字。当下准备发火,却被方锦娘拉住:“师兄,血还没止住。”落平阳一听住了口忙转过身瞧方锦娘的伤口,又是清洗又是上药地忙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

      这时文祁才坐下喝了口茶道:“现下该我审你们了吧。”素秋一听忙站到了方锦娘的身后,不敢再有半分动作,“首先就是你素秋!你自个儿说说,先是从京城混着来到军营,日日扰乱军中纪律,如今又无视军规来到这里,你当真以为你姓素是我表妹就可以把军营当自个儿家一样来去自如?”方祁越说越来气,素秋缩着脑袋不敢看文祁一眼,只紧紧抓着自己衣衫。文祁话锋一转,看着落平阳道:“身为军医,有自己的职责,说走便走,扔下军中事务,你说你同素秋作何区别?”

      落平阳淡淡看了文祁一眼,不甚上心,文祁叹了口气道:“方锦娘,性命不保当头还用话刺激敌人,你找死找疯了!莲二要知道你早上什么都没做,连笔都没握过,你的脑袋早搬家了,还会在此刻讨论‘血没止住’!?”

      没错,方锦娘着实不是神人,这般让人避讳的关系她自然是猜不到,那传于自家师兄的信也当然是假的,她无奈,只得讨饶地向文祁笑笑。

      文祁未再作声,只待落平阳将一切收拾妥当,冷了脸色道:“我去煎药。”卯足了气势推开房门,迅速逃离,出了门还不停地抹着额前冷汗,全没了刚刚的阵势。

      素秋从方锦娘身后探出头来:“那个……祁哥,我去瞅瞅。”说完也一溜烟跑开了,提了裙角迅速追上落平阳,并肩而行抚了抚胸口,长吐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落平阳虽未说话,但也长长吐了一口气,惹得素秋嗤笑出声来:“你也是怕了我祁哥发火才借口熬药出来的吧。”落平阳别扭地哼了一声,脸上有抹可疑的绯色。

      北境初春的风吹得有些干燥,明亮艳阳中素秋就这样与落平阳静静地并肩而行,风扬起他们彼此的发,纠缠环绕难以分开。不争吵时他俩相处是极好的,彼此都不吵闹。

      素秋突然停住了脚步,落平阳向前走了两步也顿住了脚回头,看见素秋站在风中,风吹起她火红色的裙角,以及乌黑的发,他突然间就乱了心神。

      “这次方姐姐这般不顾安危做这样危险的事,祁哥现下正在气头上,要是祁哥头脑一热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又惹恼了方姐姐该如何是好。”

      素秋正呢喃着转过身准备回去,落平阳见势快走了两步抓住素秋的手腕,正待说话素秋迅速甩开落平阳的手吼道:“你干什么!”那一脸嫌弃的模样活像被色狼吃了豆腐。

      落平阳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了,涨红了脸:“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以为我方小师妹与你一样没有脑子啊。你祁哥要是想训斥锦娘,你以为能等到我们都走了他才来算帐?你傻不傻呀!”落平阳揉了揉被素秋甩开的手。

      甩开的力气不大,可那动作,依旧让落平阳痛了一下,心道:这丑丫头,也忒不识趣了些。落平阳也不再理会素秋,径直去了厨房煎药。

      素秋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悻悻然走了。

      房间中方锦娘与文祁都静默着未曾说话,只听得房屋外虫鸣声,文祁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脖子上的伤,暗自较着劲。

      方锦娘瞧他不说话也不动声色,方锦娘觉得有些尴尬,倒是文祁固执得很。

      好一会后,胡倩轻扣门打碎了一屋的静谧,轻摇了身姿走进来弯身行了一礼:“少将军,宇文长派耶稚来请莲二入宫。”

      方锦娘望向文祁,文祁点了点头道:“让莲二回了他,三日后入宫。”

      胡倩再次行了礼退了出去。

      文祁这才执壶为自己斟了杯茶:“这耶稚是北境第一勇士,当年宇文长与他比赛射鹰时输了一只,虽样貌不及宇文长,但也是北境数一数二的高手。他是宇文长的得力助手,不容小觑。”

      “宇文长今下找莲二进宫,当是发现了你我,三日后文祁同去么?”

      文祁笑了,坐直了身子放下茶杯:“祸你都闯了,能不去收拾烂摊子么?”

      那话里的宠溺之味十足,听得方锦娘心里一晃,没有再说话。

      直等到落平阳端了药同素秋争吵着进了房间,方锦娘才乖乖喝了药,听了好半晌落平阳的嘱咐,到后来落平阳着实受不了文祁那杀人般的眼光后,抓着素秋又逃出了房间。

      直到入夜了,落平阳又与文祁争起了如何睡觉的问题,落平阳坚持不同意文祁与方锦娘同睡。

      文祁甚是不屑地哼了声:“今下所有人都知晓锦娘是我妻子,不同我睡还能同你这个做师兄的睡不成?”一句话问得落平阳直跳脚:“他娘的文祁,你几时同我师妹做夫妻了?”

      文祁食指点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大致是才到这里的时候罢。”这下落平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落平阳阴不过狐狸唐珣,狠不过狼族文祁,只得认命。

      夜里文祁在黑暗中给方锦娘讲了讲莲二与胡倩的关系,方锦娘静静地听,偶尔会问上一两个问题。

      就在方锦娘听得迷糊快要睡过去时,听到清明的扣门声,文祁支起身来,听得门外莲二清泉般的声音响起:“今日谢谢少将军与少夫人了,倩娘已不再阻挠我了,伤了夫人还望夫人见谅。”说完门外又静了下来。

      文祁依旧去着身子看着方锦娘:我等着你解释。

      方锦娘眯了眯眼笑了笑,两个“困了”二字吐得又轻又懒,然后侧了身子睡了过去。

      文祁瞅着方锦娘睡去,皱了眉也侧了身子背对着方锦娘赌气似地睡了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捌、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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