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10、第十回 梦

　　十

　　和夏目通完电话一会儿，光就睡着了。白帘飘拂的声音远去，棋谱从光手中滑落。

　　光看到四周一片柔和光彩，而自己穿着鞋子，便明白，他又来到梦中。

　　佐为果然站在不远的前方，高冠博带，白衣飘飘。无论光说多少话，佐为只是温柔地凝视远方，似乎想到那里去的样子。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光想问又不敢。怕一问出口，佐为就会真的到那里去，不再回来。

　　顺着佐为的目光望过去，光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衣少年独自立在树影里。浅金发丝上跳跃着斑驳的阳光，合着衣袖在风中飞扬。他茶色的眼眸凝望天空，目光寂静而悠长，好像在期待什么。

　　他手里拿着那本《友人帐》，墨色的名字在树影里轻轻飞起又落下。

　　光远远地看着，没有走过去。

　　心里却有这么个念头：“不走过去，真的不要紧吗？”

　　在这虚无的梦境中，为什么会有那样强烈的牵挂，让他的心揪紧成一团：“他一个人在那里”“不过去真的好吗”“走过去试试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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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咪老师翻身，被5字号外套包裹的肥硕身躯直接摔出棋盘以外。

　　“疼死本大爷了！”本想向夏目抱怨，却赫然看到了陌生房间。而自己最“痛恨“的黄毛小子，泪水悄声无息地淌落，浸湿了枕头。

　　猫咪老师瞪着在梦中流泪的光。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难道这小子平常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作派都是假的？

　　和夏目一样！猫咪老师烦躁地挠着毛发。和夏目一样，都是戴面具的怪物！

　　然而——它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手机铃响起。猫咪老师再也看不下去了，一爪将手机甩到光的脸上。

　　光气喘吁吁地赶到人声鼎沸的会场。和谷发现平时看惯的脸上多了一块淤青，咧嘴坏笑：“被人揍了？”

　　光一说起这个就生气，“我睡得好好的，该死的猫咪老师突然把手机扔到我脸上！”

　　“猫咪老师？”和谷不解。

　　“是一只叫‘老师’的大肥猫。是一个……呃——”本来想说“是一个朋友养的”，不知为什么，光突然噎在那里了。

　　——夏目，和自己是朋友吗？

　　台上宣读起了证书嘉奖名单，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昨天在梦里看到孤零零的夏目，确实在那时就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牵挂。他以为自己不会把这种惦记带到现实来，却不知道，远在他发觉以前，事情就有了太多的前因后果。

　　也许是因为那本《友人帐》。

　　初次见面的时候，光一打开夏目的背包，就看到了那本竹绿色的《友人帐》。

　　从那时开始，就有什么被微妙地维系住了。这三个墨色的汉字，从此就蚀刻在光一切与夏目有关的记忆里，像每一个画面底部的水印。

　　想想也奇怪。《友人帐》明明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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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下台后看到亮。“仪式结束后去下棋吗？”亮一开口就是下棋的事情。

　　光还在想《友人帐》的事，摆手：“不了，待会儿去看看夏目。虽然口上说没事，但还是很让人担心呢。”

　　亮有丝讶异，但他什么也没说。

　　“霍霍霍霍！”一把苍老声线响起，“是你们俩！”

　　亮和光忙鞠躬。“桑原老师也来参加新初段的仪式？”

　　桑原吐出一口烟：“就是想看看那只青色的小猫。”

　　“青岚小姐今天请假了。”亮说。

　　光怔住，他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也是，塔矢亮毕竟很关注青岚。

　　“自从你出现以后，新人就春笋发芽似地冒出来了。”

　　桑原本因坊瞥了一眼光，笑得意味深长。“不要被追赶上来的脚步声吓坏了，塔矢亮。”

　　又来了，许多人都害怕的桑原老师的目光，充分诠释了“老奸巨猾”的含义。想要不被这种目光压倒，方法就是——毫不畏惧地迎上去！

　　塔矢亮就是这么做的。他比桑原高，平视老人的眼睛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还要略低头。“我不会让步的。”少年语气坚毅。

　　桑原霍霍大笑，把手背在身后离开了。和谷和伊角手忙脚乱地给老人让步，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家元首视察呢。

　　“老秃头究竟想干吗啊，神经兮兮的。”光不以为然地说。

　　“老秃头”一词叫得顺口，连亮的嘴角也忍不住翘了一下。片刻后，亮正色道：“桑原老师觉得受到威胁了吧。”

　　“威胁？”光不解。

　　“我和你不是打入了本因坊、天元第三轮循环圈了吗。”

　　光明白了，大笑：“其实被追赶上来的脚步声吓到的，是桑原老头自己吧！”

　　那几声怪笑学得惟妙惟肖，庄司和冈吓了一跳，以为桑原又回来了。亮觉得站在光身边有点丢脸。他扭头想走。

　　“喂，塔矢！”

　　清越的声音凝成一线，直抵塔矢亮的耳际。

　　光站在身后，俊朗的面庞上是亮看惯了的、永不服输的自信表情。

　　“本因坊、天元两战，我也不会让步的！”

　　那一刻，会场的熙攘人声远去了——亮仿佛看到被夕阳染红的街道，以及十二岁的自己和光。当年的自己以同样的角度回过头去，不屑地挑眉：“就凭你？”

　　到底还是追上来了！

　　“不要让我失望！进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