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rora[盗墓笔记]》涂徒

32、揭幕

　　即使我没见过，那被称为社会的东西，或许也和这医院没两样——自私自利神经兮兮弱肉强食等级分明淘汰残酷。在我看到了地下室的东西之后，这想法也没改变。
　　——郝天探险日记

　　“这里已经满员了，不能再进了。”铁丝网内，一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阴沉着脸说。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吗！”
　　“食物空间和水全都有限，就算让你们进来，也无法保证你们就能存活，还不如去找其他的救援点。”
　　“别开玩笑了，怎么来的及！街上这么多的丧尸，我们真的会死的！”
　　研究员扫了一眼四周，皱了皱眉：“你们自己看看，现在丧尸已经很少了。你们坐着车应该不会有事。我这里只能再安排10人。”
　　“我们有两百多人！10人怎么够！”
　　“是在这里接着废话还是留下十个人之后去找下一个救援点，你们自己看着办。”研究员环抱双手，像是看笑话一样。
　　人群中有一点骚动。
　　一个男生站了起来，挤到最前面：“让我进去。”
　　所有人都是一愣。紧接着巨大的非议声就把他整个淹没了。
　　他没去管那些，紧紧抓着铁丝网，逼近研究员。
　　“看上去你是头儿？”
　　“不是，头儿现在不在。”
　　“那些无所谓，能管事就行。你应该不想丢了饭碗吧。我知道你们本质上还是受上面控制的，也知道你们绝对还有很多物资，足够安放我们。”
　　“我要说几遍，不要跟我废话！”研究员盯着他，“你一个小屁孩儿捕风捉影些什么！”
　　男生说了一个名字。研究员瞬间哑了声。
　　“你们肯定有能度过这场灾难的方法吧？到时候你的前途呢？你们的前途呢？爬到现在的位置肯定不容易，万一现在的这些事儿曝光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男生压低了声音，“别在这儿保住了命，出去以后再丢了命。你知道的，我父亲……”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研究员的脸色也越来越臭，最后干脆转身离开。
　　“喂！你——”
　　“从正门进来！”研究员恶狠狠地说。
　　这次没有欢呼声了。

　　“在我喜欢上这个世界前，它就要毁灭了啊，哥。”
　　郝天摸出戒指，死死盯着。
　　“我不行啊，哥。世界上为什么这么多坏人呢，人怎么有那么多想要的东西呢……我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你说带我出去玩，可是最远也只去了医院前面的公园……家里其他人都离开了，可是你却要被束缚一辈子……”
　　“这孩子……”老沈头叹了口气，“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后半句话是对胖子说的，胖子翻了翻手里的文件，上边已经皱皱巴巴的了。这正是吴邪来过的那个值班室。
　　胖子看着文件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扫视了周围一圈：“我们去看看别的屋子。”
　　“万一遇上那些东西呢？我们要不然就出去吧。”老沈捻了捻胡须，“这孩子也不行了，在这里反而添麻烦。”
　　“不了，你们二位还是和我在一起吧。”胖子摆摆手。“我有点事要确认一下。”
　　“那个小伙子没事吗？有人假扮他的那个。你就让他那么走了，万一他过来害我们怎么办？”
　　“这个不用你担心。”
　　胖子摸了摸墙上被撕得参差不齐的纸边，捻了捻手指，招呼起来：“走吧。”

　　“接下来去哪里？”
　　几个人坐在车里，车最后排上扔着几个像尸体一样的东西。
　　“先把后边那些安顿了？”
　　一个络腮胡大汉指了指后座。
　　“你们也真敢啊，去死人堆里把他们刨出来。分得清人和僵尸吗？”开车的小哥耸了耸肩，顺手打开雨刷，“这天气也够糟的，雷雨电风一起来。”
　　“这几个都是人。”一个白大褂推了推眼镜。“丧尸群越来越少，终于烂到极限了吗？”
　　“毕竟天气这么热，而且还是在下雨。交给微生物，可比我们的效率还高。”
　　“不过，就在他们破坏力大的那几天可真是人间地狱。”
　　所有的建筑物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除了严密防御的避难处，几乎没有安全区。
　　“搜救差不多了，幸存者没剩多少——这时候丧尸却也没了，是在玩我们吗？”
　　“还有趁火打劫的人，真不知道都怎么想的，真的以为只凭自己能活得下去？呵呵。”
　　“逃犯和暴徒就交给军队处理，我们进来只是处理这‘异常事态’的。”白大褂摊手，“接下来去哪里？去灵隐寺跟那群罪魁祸首会合？还是直接去医院完成任务？”
　　“投票表决吧。”
　　“首先是去灵隐寺……一，二，两个人。”白大褂无奈，“我们四个人，投票投成这样有意思吗？还继续？……那么青山——”
　　“一，二，三……三？！”
　　众人看向多出来的那个，这才发现后座的少年倒趴在后座，举着手。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少年。少年费了半天力才坐起来，挠了挠那根根直立仿佛被电焦的头发：“内什么，要是去青山医院的话，带我一个呗？”
　　“三比二，去青山？”司机一笑，猛打方向盘。
　　“God Bless us.”

　　嗞啪。
　　灯忽明忽暗，发出电流窜过的声音。
　　吴邪盯着电梯看了一会儿，把那半截手臂踢了进去，电梯门终于合上了。
　　——接下来。
　　他走向更深处的大门。这里不是长白山，不用鬼玺也能进去，只要转动门把手——
　　里面会是什么呢？
　　吴邪拉开□□保险，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大门。

　　胖子几人走到了电梯处。电梯难得还在正常运转，他摁了向下的按钮，电梯缓缓升到三层。回头正要招呼人，却发现郝天一步一步地后退，眼里满是惊恐。
　　“过来啊，我们到地下去。”
　　刚刚几人几乎转遍了整个医院，顺手敲死了为数不多的剩余丧尸。不知为什么，丧尸的行动开始变得迟缓起来，而且腐烂的更加厉害，已经不怎么构成威胁了。但是翻遍整座医院却也只有几个零星的丧尸，而且安静得不同寻常。
　　如果说这里就是源头，难道不应该更多吗？还是说时间太久，这里的丧尸都已经挂掉了？不过连丧尸的“尸体”也消失不见就有点奇怪了，最后还是决定去地下。
　　“没看着天论，你说的那个假冒的吴邪和那一些人也都不在了，还能凭空蒸发了？”
　　胖子没回答老沈的话，只是过去把郝天拉过来：“走散了说不定有危险，别乱跑。”
　　“我不要！放开我！我不要下去！不要啊啊啊啊啊——”
　　郝天拼命挣扎，惨叫声几乎响彻整栋建筑物。
　　“爷是要你跟大部队走不是要轮你！”胖子一只手捂着耳朵，正好这时候电梯开了，他二话没说就把熊孩子扔了进去，咚的一声，郝天一下子噎住了声音。
　　“老沈，你不进来啊？”胖子正说着，也迈进了电梯。老沈提起随身带着的两个大箱子，探头看了看。
　　“嗯？那是谁的胳膊？”
　　郝天顺着视线向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正压着一条断了的手臂，泛着青紫色，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
　　胖子捂上耳朵做好了接受一番新的惨叫的准备。
　　结果郝天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颤抖着把手覆盖在那没有弹性的皮肤上面，缓缓抚到手掌。在那已经略微干枯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郝天抬头迷惑的看了胖子一眼，歪着头问道：“我哥怎么在这里？”
　　“闷油瓶的手？”胖子吓了一跳，蹲了下来，却发现并不是。“你亲哥，真正的那个？”
　　“一直是我真正的哥哥啊。”郝天把那截手臂抱在怀里，喃喃自语。
　　“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说——”
　　电梯晃动了一下，开始下降，胖子回头，却发现老沈不见了，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不，也许还得加上郝天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