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波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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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论盯着监视器屏幕，打了个哈欠。
一群丧尸围着几个死人撕咬，不时发出餍足的吼声。完全像野兽一样，甚至比野兽更面目可憎，也更可怕，因为“它们”原本都是“他们”。
按下□□，“轰——”，就这么清理了这片小区。
从这里又救走一批人，虽然只是个二十一人的小团体——不过比之前遇到的那队杀了杨道的人要多。他告诉这二十一人怎么走，这些人半信半疑，可是也没有别的出路了不是。虽然离他们最近的安置点是灵隐寺，但何天论并不想让他们去那里——毕竟自己的那些同事……虽然说在政府的压力下不会对这些本就不幸的幸存者出手，但是，在极度的压力之下人会变得多疯狂，这一点何天论深有体会。
杨道是和研究人员一起逃到灵隐寺的。他懂一部分无线电知识，在早期工作中起了一定作用。但是他毕竟不是签了保密协议的研究人员，不算自己人，所以并没有什么更好的特殊待遇。
“这就不错啦。”杨道推了推眼镜，“反正要是不跟着你们，我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疫苗试验那天，正好是何天论随队搜救队外派。杭州市这么大，除了能通过业余无线电联系上他们的人之外，其他大多数时候的搜救是漫无目的地清除无法救回的丧尸，有时甚至会有所损伤。那天是最惨烈的一天，搜救队七人，除何天论外，无一生还。再被丧尸抓伤之后，几人无一例外的选择拿起枪，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枪。
何天论作为技术人员，带着数据驾车疾驶，满腔的热泪憋在了心里，心里生起对这些人果敢决定的崇敬。
但是当晚上他带着满身的鲜血回到临时驻地的时候，却看到杨道捂着手臂躺在床上。
“你怎么……？”
杨道没说话，旁边的人拿着笔点点记录表：“没有发热……不会头晕？没有想攻击人的冲动？不会感觉很暴躁？”
“你总这么问我才感觉很暴躁啊。”杨道支起身子来一笑，向何天论招了招手。
“嗐你这人。”记录的女孩笑了一下，收起笔，“那就是没有危险性。你明天去接受抗原检验没问题吧？”
“你们干了什么？”何天论拦住女孩。
“疫苗检验，自愿的啊。”
那女孩毕竟是“自己人”，对于人命什么的没有一点怜惜，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
何天论紧张地坐到杨道身边，连忙问道：“你怎么样？”
“先闭嘴。”
杨道表情很凶狠地说道，他反复地掐自己的手臂，多次深呼吸，鼻子上沁出了汗珠，好久才平复了自己紊乱的呼吸，抬头看看何天论：“浑身是血，你没事？”
“没事，不过你……”
“你们的疫苗不能用。”杨道说。
何天论猛地跳起来：“你做了疫苗试验！为什么？”
“听着，我忍到现在不是为了和你废话的。”杨道明显十分暴躁，“我就怕暴露了之后他们会马上处理掉我，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听好了——你给我回来！”他一把拉回何天论，力气大得几乎掐断他的骨头，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他有些惶恐地松了手。
“我快控制不住了，就几句话你让我说完！他们很器重你，而且你是自己人，你不要和他们翻脸，这样会安全。我是为了你才做的实验，这样你以后会更好过一些……疫苗也许好用，但现在看来我是赌输了——但是我们哪怕只有一个也要活下来。求求你一定要活下来，不要做出格的事！”
杨道低吼一声，掐着自己的喉咙，灼热的眼泪洒在何天论来扶他的手上。
“你们都这样。”何天论咬牙。
搜救队另外六个人的话还回响在耳边：把数据和样本带回去，我们不行了，交给你了，一定要活下去！
“有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想要你们的牺牲！”何天论一掌劈在杨道后颈，他一声没出的晕了过去。“跟老子一起逃！”
何天论看着副驾驶位，仿佛上面还坐着拼命抑制渴望，却一次又一次输给本能的杨道。何天论明白，看到他袭击人类，而自己却不想阻止之后，两个人就都疯了。
“我他妈根本就不想要你的牺牲！”
他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受不了了，都疯了！
这么看，把他们从这种状况中解救出来的吴邪一行，算不算是救命恩人？那是不是要给救命恩人留点东西？
他自嘲一笑，擤了下鼻子，打开录音机：
“Seek You，我是何天论……”
车子行驶在安静死寂的街道上。
“救命！啊啊啊啊——”
后面的话就变成了惨叫，便衣警察神情一僵，冲上二楼。
闷油瓶几步跨到吴邪身边：“对付不了，先退守。”
确实，这不是几百丧尸的问题，他们现在也不是开着车子且战且逃的路人，别无办法
只能先躲到楼里去。虽然要是这样会造成更糟糕的困境，但是也比他们死在外边然后门里那些没什么自保能力的孩子们成为丧尸案板上的鱼肉要强。
郝天呢？
吴邪很有良心地想到了某个没良心的人。
这时他看到车窗上贴了个笔记本：
“不用管我。”
算了，这人的生命力比蟑螂都顽强。
吴邪回头看向大楼的门，正好看到眼镜男手里晃着钥匙一副很屌的样子。
“……你在干毛？”吴邪很忍不住地爆了粗口。
“我就开一点，能挤进来就快点——不过先把周围的丧尸清干净了免得它们打大门。”眼镜男看上去轻松无比，谁知道他腿肚子都在哆嗦。
闷油瓶点了点头：“你们先上去，我把周围清理一下。”
“你能行吗？我留下来帮你吧。”吴邪试探性的说着，但是他好像明明白白地从闷油瓶眼里看到“只要你不留下来添乱我就能行”的意思。
……明明他没什么表情，但是就让吴邪不动声色地受了内伤。
所谓杀人于无形啊。
几个人从门缝里挤了进去，胖子过的时候发挥了他的收腹大法，挤进来的时候因为冲劲过大还就地来个了侧翻。
二楼的惨叫未停，吴邪和小花黑眼镜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帮忙检查一楼各个窗户，自己则连忙冲上二楼。
正冲到一半时，尖叫猛然拔高了一个层次，又马上归于寂静无声。吴邪正纳闷着呢，当他看到二楼的场景时，深刻觉得自己又受了内伤。
闷油瓶已经跳到二楼了，吴邪赶到时，他正一脚一边制住丧尸的双手，黑金古刀的刀尖已经戳进了丧尸的口腔把它钉到了地板上。
周围一片寂静，连原本晾在阳台上现在挂在闷油瓶身上的内衣掉了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要杀她！”便衣警察终于从几人的阻拦挣脱出来，冲上前去想推开闷油瓶。无奈武力值相差过大，他几次未能成功后失控地拔出枪来，手颤抖着指向闷油瓶：“你放开她！”
吴邪没空考虑二十米能被自己用机关枪弄死的闷油瓶会不会被二十厘米左右的手枪弄死，他只是条件反射地拔出枪来抵在警察的太阳穴上，冷冷地说：“放开。”
其实大多数时候，土夫子怕的不是粽子，而是警察。
所以就算是吴邪，在这方面也是一等良民，倒不至于说怕，但是他也没有直接和政府作对的能耐，不可能手提大砍刀腰别炸药包的过安检，顶多是在某些部门有走动有眼线。所以直接拿枪对准政府暴力机关的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
说不上是为什么，他本来没什么自己动手的爱好。
吴邪摸了摸下巴，反正就是受不了有人拿枪指着闷油瓶。
“忘带警官证，记得带枪啊？级别不低嘛。”吴邪摊摊手，“你不先解释一下吗，警察先生？”
这时候小沈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夏夏？！”
听她这么一叫，更多的人是不可思议：“脚踏N条船的校花？”然后就是懂的人给不懂的人解说前因后果。
吴邪和闷油瓶：“……”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被迫听八卦？
“怎么回事？”
便衣警察收回了枪，垂头丧气的样子：“夏夏早就被抓伤了……我要她藏起来的，但是……”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更多的人！这就是你说的对这栋楼里的人负责？”
吴邪一股无名火起，他同时想起了何天论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就不顾别人的性命？
“只能杀了她。不能算‘杀’，她早就死了。”吴邪冷冷地说。
“你下得去手？”便衣警察恶狠狠盯着他，“如果有一天，你的朋友，家人在你面前被丧尸抓伤，你能这么冷血地不顾他们的想法就杀了他们？那你就不是人，是禽兽！”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吴邪略带苦涩地说。
“要是你呢，你感染了呢？你也可以这么伟大地为了别人去死？不要和我说大道理！就算你这么伟大，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人都是只为了自己着想，没人在自己快死的时候还有空顾虑别人。而你凭又什么对别人判死刑？！”
便衣警察的怒吼几乎贯穿了整个楼道。整个楼一片死寂。
“她已经不能算活人了。”吴邪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有这点他完全无法反驳。
“那么活人呢？”便衣警察拉开自己的袖子，几道纵横交错的抓痕凸显在他的手臂上。他讽刺地笑着。
“对于活人呢，救世主大人，你怎么处置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一波又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