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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兰斯进去之后，卢修斯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选坐在部长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处等待。
上一次福吉瞒着他与兰斯密谈的事情，仍然让卢修斯耿耿于怀。
曾经魔法部里没有卢修斯不知道的事情，福吉也很愿意与他沟通，兰斯的忽然插入，打乱了卢修斯所习惯的一切。
或许其他魔法部高层不会将一个还没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孩子当回事，卢修斯却绝不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就算如今他仍然不知道兰斯到底想做什么，可有关于兰斯·波特的一切仍然让他很难放松警惕。
卢修斯单手握着手杖，面色平静地端起部长秘书送来的咖啡。
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出现上次的差池。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魔法部部长的办公室门终于被打开。
卢修斯站起身，他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褶皱，面向门的那一边。
很明显，福吉部长和兰斯的谈话十分融洽——他不仅亲自送兰斯出门，而且说笑的时候，有一种格外的亲昵意味。
卢修斯对上福吉转来的目光，福吉一顿，而后笑道，“卢修斯，你竟然还等在外面。”
“毕竟我和这孩子也有很长时间不见了。”卢修斯彬彬有礼地说，“刚刚忙着将兰斯送过来，都没有时间聊天。”
“是啊，是啊，你们也该好好叙叙旧，毕竟兰斯是在马尔福庄园长大的。”福吉热络地说，“正好，我为兰斯批下特别通行证，他今夜会住在这里，卢修斯，其他的事宜就交给你了。”
特别通行证？
卢修斯一怔，他的嘴上却顺滑地说，“当然，部长，您放心吧。”
兰斯与热情的福吉告别之后，二人向外走去。
刚拐过走廊的拐角，卢修斯便立刻问道，“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我的那个被魔法部授权的小组，你知道的。”兰斯平静地回答。
“除此之外呢？”卢修斯蹙眉道，“刚刚部长看了我一眼——他为什么那么看我？”
纵使是兰斯，也不得不承认，马尔福的敏感和直觉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就算卢修斯什么都不知道，福吉也什么都没有说，可通过那短短停顿的一秒目光，卢修斯便已经明白刚刚办公室里秘密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曾经整个魔法部都被以他为首的贵族集团紧紧地攥在手里，不论是福吉还是乌姆里奇、又或者曾经或者未来的魔法部长，都无法将盘根错节的贵族动摇一丝一毫。
可如今形式似乎发生了些变化，兰斯似乎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在一点一滴瓦解原本魔法部坚固的砖瓦。
很明显，相比于他们，福吉也更乐于青睐兰斯这样的新生力量。
即使如今还什么都没发生，可这种感觉已经让卢修斯感到不安。
卢修斯紧紧地盯着自己身旁这个还没到他肩膀高的少年，他的手指烦躁地摩挲着权杖，皮革发出沉闷的声音。
“卢修斯，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兰斯叹息一声，“我们曾经都是那么有礼貌和分寸感的人。”
“是啊。如果不是你骗走了我的儿子。”卢修斯冷笑道。
兰斯轻笑起来。
让卢修斯吃瘪很有助于他的心情愉悦，似乎还减轻了一些他一直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二人穿过走廊，进入电梯。
“福吉为我做了很多事，这导致他对我产生了点动摇和怀疑。”电梯门关上后，兰斯才开口。
“那还真是不容易。”卢修斯冷嘲热讽，“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会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呢。”
“是啊。”兰斯表情如常，“所以我对他说，我要将你从魔法部踢出去，取代你的位置，为他效力——他便又一次信任我了。”
电梯到了，大门叮的一声打开，兰斯迈步走了出去，唯独剩下卢修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真的那样说的？”过了半响，卢修斯跟了过来，他不敢相信地问，“福吉真的信了你的话？”
“有什么比拥有一己私仇更让人放心的呢？”兰斯漫不经心地说，“一年前你在圣芒戈医院里与德拉科关于我的争论，更加奠定他眼里你我不和的形象，他没理由不信任我。”
卢修斯也不由得冷笑道，“你还真是会利用别人。”
话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倒不是他生气兰斯的做法，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矛盾，或许卢修斯还要夸一夸兰斯聪明，用这样的方式便轻而易举打消了福吉的怀疑。
二人心知肚明，只要德拉科还在一天，至少五年内，他们不可能翻脸，更是利益共同体。
他们回到卢修斯的办公室，卢修斯关上门，顺手便打开了墙上的屏蔽结界开关。
他转过身，看向兰斯。
“你今夜要留在魔法部，到底有什么图谋？”
“我已经说过了。”兰斯平静地说，“我没几年就要毕业了，我要来魔法部工作，取代你——所以我对这里很感兴趣，想借机会到处逛逛。”
“这种话你也只能骗骗福吉。”卢修斯嘲讽地道，“我宁可相信梅林复活，也不会相信你甘愿做魔法部的走狗。”
更何况，福吉批下的特别通行证，并不是童子军的放假证明，而是对魔法部百分之八十区域都可以畅通无阻的高级临时证明。
福吉为什么要给兰斯这个东西？
卢修斯的目光跟随着他，看着少年在沙发坐下，然后对上了他的目光。
“我要见见你的食死徒同事。”兰斯说，“你知道他们都是谁。”
“为什么？”话题触碰到敏感区域，卢修斯立刻问。
兰斯平静地反问道，“需要理由吗？”
卢修斯沉默了。
过了半响，他说，“如果你贸然行动，很可能会让黑魔头知晓你的动向……”
“他很快便要卷土重来了，多一天少一天没什么区别。等到一切撕开脸皮，我很难再如此容易地接近食死徒了。”兰斯抬起眸子，“卢修斯，决定的时候到了，你要帮助我吗？”
卢修斯靠着自己的办公桌，他的手指不断摩挲着权杖。
纵然心中有再多不甘，卢修斯也清楚的知道，他根本没有选择。
从德拉科当年废掉日记本，后来选择与这个波特小子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儿子便已经亲手将他最大的软肋送到了兰斯·波特手里。
马尔福家族早就不能像是过去那样审时度势，保持中立的生存方式了，如今它与兰斯波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卢修斯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他有些疲惫且烦躁地说，“你最好清楚地明白你要做什么。”
……
卢修斯带着兰斯，在以斯莱特林为中心的纯血贵族集团下的几个办公室走了一圈。
以他为首的纯血家族的贵族们，在魔法部里其实理论上并没有实际的行政职位，他们通过常年为魔法部提供资金援助，以此来左右许多事情，甚至为自己的生意谋福利。
而在卢修斯之下，附庸他的那些小家族的成员，则是牢牢把控一些部门的主管位置。
很神奇，在这些勾结了斯莱特林和一些食死徒的部门走廊外，那些嗡嗡作响的监视小仪器和来回行走的西服男反而都少了许多，没有在普通部门外的那样严苛。
“乌姆里奇为伏地魔做了大好事。”在路过又一个西服男的时候，兰斯旁若无人地对卢修斯说，“如果她的部下里有食死徒，那便有趣了——这些人是在为伏地魔看守魔法部的舆论和状况。”
卢修斯的面部肌肉因为伏地魔三字而抽动了一下，他目视前方，咬着牙道，“慎言。”
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被兰斯说中了。
兰斯轻轻地笑了起来，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似乎不仅没有深入敌营的警惕感，反而十分如鱼得水。
曾经的几次会面，卢修斯并没有跟兰斯带过太长时间，这一次，却让他总是觉得兰斯变了许多。
卢修斯记忆里的那个曾经的少年虽然也聪明得令人心烦，但十分警觉内敛，且深藏不露，可是看看现在的他吧，自己要去见食死徒，也猜到了魔法部里有许多食死徒的眼线，却仍然皇而堂之毫不在意地在公共场合叫黑魔头的大名——
有点疯。
卢修斯觉得自己也快疯了，他这段时间鲜少来这里，原因无他，自从一年前他没有跟随伏地魔的号召出现，再次回到魔法部里时，一些曾经的食死徒同僚看他的目光便不太对了。
他却还带着一个疯小子去见那些食死徒，好极了。
“我不能带你见太危险的人。”卢修斯说，“高尔和克拉布倒是可以见一见，他们比较好控制。”
兰斯淡淡地哼了声。
“高尔先生，老熟人了。”
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卢修斯清了清嗓子，他转移话题，“我不知道你要问些什么，可以他们的能力，黑魔头不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秘密，就算他们知道，也不敢说出来。”
“我不需要他们说话。”兰斯道。
谈话间，他们来到了高尔先生与克拉克先生所在的办公部门，二人的办公室正好是邻居。
卢修斯敲了敲两扇门，过了一会儿，左边的那个打开了，里面正是克拉布与高尔先生两个人，他们似乎刚刚在屋里说些什么，看到卢修斯出现在这里，都有点吃惊。
看起来，卢修斯这段时间一直在躲避风头，许久没有与他们来往了。
“好久不见，朋友们。”卢修斯皮笑肉不笑地热络道，“过得怎么样？”
很明显，卢修斯不是那种关怀人的上司——他的客套中充满了虚情假意，高尔和克拉布先生显得有些迷惑。
随即他们看到了卢修斯身后的兰斯，二人瞬间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又看向卢修斯。
“我的另一个小朋友。”卢修斯面色不改地说，“也想和你们叙叙旧。”
兰斯走上前，他伸出手，轻轻露出微笑。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68章 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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