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追悔》蓝斯慕魄

21、第 21 章

　　21）
　　没有一分钟，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怎么了？车开不了吗？”
　　“把你窗子打开。”抱着怀疑我半跪在床上，支着身子看向窗外。豁然，他的车停在对面。
　　虽然下着雨，还有点看不太清，推开的窗子也没能让视线更清楚，但是，我还是可以肯定，坐在车里的他在笑。
　　“这样不就行了！面对面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告诉我你怕什么？”
　　隔着雨帘，从手机里听见他的声音，此刻，自己真的觉得没什么好难受的了，似乎什么都不足为奇一样。
　　“怕…对这样的好…会有依赖…会当成习惯，却又会转眼消逝，一切都不存在…”
　　过了很久，我在这边窗子里，隔着距离看到他的光头和一张脸，分不清什么表情；他在那边车子里，遥望着我。虽然有一段距离，却有一种近在咫尺的紧张感。
　　“柳沐！你可以试试。”
　　“就怕试了，才知道还是这样。”到那个时候，心，已经丢了，知道了又能怎样？而你呢？还会像现在这样淡淡的不以为然吗？那个时候，该是厌烦我的吧？连一个解释都懒得回应了，从最初吸引的不过是与众不同，到结束一切的与众不同却自然转变成了普通，成了万千个俗世女人当中的一个。到了那样的地步，让我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我和他隔着这雨雾，模糊的希望看清对方，盲目的想要证明一些什么，但是，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一场徒劳呢？
　　雨，下到半夜，终于停了。今天是周一，又是开会的日子，早上又是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已经开始耀眼了，杨树的枝叶在动，证明今天早上在下雨过后虽然有阳光，但应该还算是凉爽。梳洗过后，仍然不死心的看了下手机，并没有任何短信或者其他，那么，这是表明什么？他，已经忘了说过的话？还是在我的质疑中退缩了？觉得我说的其实是有道理的吧！
　　推了车子出门，小区的路显得还有点湿，部分的路面还有着下雨过后的积水，但是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障碍。我讨厌下完雨骑车，会让自行车上都是泥水，而且自己的裤子上也是。所以要是赶上下雨，或者下的雨太大积水太多，我就不骑车子，改坐公交车上下班。我总是觉得，自己还可以利用骑车运动一下，不是比去什么健身房来的实惠吗？
　　现在才刚刚六点，马路两旁的好几家砂锅店有的还没有打烊呢！还有人围坐一起，心里暗暗纳闷，这是吃了一夜么？真是好胃口啊！
　　“柳沐！”
　　有人喊我，而且喊得很大声。扭头看过去，身后不远处的张记砂锅外面的露天餐桌上，整整齐齐坐着李超龙还有他那四个难兄难弟。
　　我傻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应，甚至我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这样算是什么情况啊？
　　同样傻掉的还有李超龙那四个兄弟吧！也许应该说是三个？因为里面其中有一个看着好像完全明白状况。只是低低笑了下，自给自足的为自己又倒了一杯啤酒。
　　李超龙站了起来：“李帅！把她那辆车推前面小区的存车处存了。”
　　“嗯？嗯？…哦！哦！”
　　那个被叫做李帅的光头二号，从一开始的迷糊状态到清醒，还是被李超龙踹了一脚才站了起来，径自走到我身边，从还没清醒过来的我手里，将自行车牵走，还细心的把车筐里我的包递给我。无意识的接过，还是没能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的我，继续傻站着。
　　“马飞，你们几个一会儿回去睡吧。我送她一趟。”没有多余的解释和介绍，他就这样简单吩咐完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腕，向他那辆英菲尼迪走去。
　　直到坐在车里，看着车子开上马路，摇下的车窗有早上雨水过后的清风吹拂，我才慢慢找回意识，找回思考的能力，终于能开口：“李超龙！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做。”
　　“今天怎么这么早？还想着给你发短信呢！要不是在砂锅店看见你出来，还真的能如你的愿呢！”
　　声音不急不缓，听不出是高兴还是讽刺，或者是挖苦？反正，他没有在夸我，这点我可以肯定。
　　“我的车钥匙！”
　　“什么？”
　　“那个…那个刚才那个人，推我车的，他没有我的车钥匙，怎么锁车啊？人家管存吗？”
　　“他不是笨蛋，这个你不用操心。”
　　“干嘛要存到别的小区？”
　　他一手掌控者方向盘，一手还腾出来点烟，这个过程里还用他的双眼斜睨着我，语气散漫并且明显的嘲笑：“不然，放在这个小区，好让你妈知道？”
　　哦！我有点懊恼，是啊！放在自家小区存车处，不就等于告诉老妈，我没骑车吗？而且，没骑车干嘛不推回家，要存起来？我还真的有点笨了呢！
　　“你还没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早上七点半要开会。”
　　“每天开？”
　　“不是，只有周一早上。”
　　“妈的！你那什么破公司，还提前半个小时开会。”
　　瞪了他一眼，“别口出狂言！”
　　“干嘛？不成啊？老子就这样，习惯骂街，慢慢习惯吧你！我不介意你也‘口出狂言’。”
　　“我在心里骂，才不会像你这样明目张胆。”
　　“唔！”他慎重的点了点头，“胆小鬼都这样！”
　　“喂！我这是有素质，懂吗？骂出来脏话不是只表明自己很生气，忧伤不到人家一根头发，做什么用？我在心里骂那些该骂的人，给自己解解气就算了。知道么你！”
　　他继续用他的利眼夹我，不屑并且还有点不耻我的说法。
　　“别废话了，你吃了早点没有？”
　　“当然还没啊！啊！对了，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你们在喝酒？”
　　“嗯，喝了点。”
　　“大早上就喝酒好吗？”现在我回忆起来他们几个打着赤膊，都是光头还，闪闪亮亮一团一团的白，为什么是一团一团的？那几个人身上都有不一样的大面积的纹身，青色和红色还有间杂的黄色组成的各种图案，具体是什么我没看清，只知道应该是纹身，就他，胸前什么都没有的白。
　　想到这里，我偏过头去看他，他在上车的时候就已经把白色T恤套了上去，我根本没机会看，而且刚才他拉走我的时候，我还没清醒过来呢！那注意到什么纹身不纹身啊！现在想起来，马上想问；“那个…那个…”
　　“说！”
　　“干嘛早上还喝酒呢？”他像从机关枪里射出来的子弹一样的话，让我把想问的给改了，或者，他要是不愿说，我问了是不是也有点招人烦？
　　“回来的早，顺便吃个早饭。顺便喝杯啤酒省的喝水了啊！”
　　啊？有这样的说法吗？
　　“这么说，你的习惯和我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怎么说？”
　　“我早上喝咖啡当早餐，你喝啤酒。”
　　“嗯！啊还真是绝配啊！”
　　“配你个头！我在挖苦讽刺你，知不知道？”
　　“那不是也挖苦讽刺你自己了吗？”
　　他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架在车窗边上，尽量不让烟味进到车里，一手握着方向盘，歪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小心开车！”我急忙掩饰自己被他抓到的把柄。
　　笑了声，“时间还早，想吃什么？怎么也不能真的只喝咖啡啊！想想这附近有什么早点店没有？”
　　路边的早点摊子当然有的是，可是，我真的没法吃那些东西，和他说也没用。
　　“嗯！你还是别管我了，把我送到公司就行了，我自己在办公室解决好了。”
　　他没理我，开着车子掉了个头，竟然往回走。
　　“都快到了，你要去哪啊？”
　　还是没理我，掉头开了一小会儿，停在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SEVEN门口。
　　来便利店干嘛？他的兄弟要买什么吗？
　　他径自下车，走了进去。等他出来，只看见他手上多了一个大袋子，买的什么啊？这么多！
　　他不说话，我也就没说话，我发现，他要是不说话，我非要说，他就怒气冲冲的瞪我，有了几次经验，我学乖了，不说是吧？那就都不说，当哑巴好了。
　　“呐！”
　　直接塞到我怀里。哇！好重！这都什么啊？
　　“很沉呃！你买的什么啊？”
　　“不会自己看？”
　　“嗬！烦人！”
　　重新启动车子，开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街边公园。里面已经有早起的老人在晨练了，有玩鸟的爷爷们，将各式各样的鸟笼挂在栏杆上，发出各种鸟叫，清脆，婉转，动听。
　　“下来！里面有个凉亭，去那吃你的早点！”
　　抱着那个大袋子，我又想起来上一次他从肯德基买回来的早点，那是第一次单独和他一起的时候，是算得上的刚开始吧！有一些美好的回忆。
　　坐在凉亭里，有阳光，有微风，有鸟歌唱，还有个说是要试着交往的人在身边，这个夏天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变得不再让我那么讨厌它了啊！满心被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涨的满满的，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什么东西？
　　翻开袋子，看到里面有SEVEN的特色沙拉，小布丁，还有热狗，卤煮，包饭，紫薯粥…
　　“李超龙啊！”
　　“嗯？”
　　“你是不是…拿我当成…二师兄了？”
　　“谁？”不明所以的开始皱眉。
　　“猪八戒呗！”
　　纳过闷的他开始笑的前仰后合。
　　好不容易等他不笑了，竟然伸过手拍我的头。
　　“我可不是你大师兄，我是如来。”
　　“什么意思？”
　　“要是当大师兄的话，怎么也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啊！那我干脆就做如来。”
　　“有这样比喻的吗？”
　　他呵呵笑了下，昂着头看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