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我们又遇见了》李员外

51、五十一

　　在我出国之前，应该还有一次和石峰的相聚，就是出国前一年，王菲在上海的巡回演唱会，那时候得知王菲要来上海做菲比寻常演唱会，我们这些酷爱王菲的人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记得那时候，好像他的最后一张专辑将爱刚发行，石峰就买了这张专辑送给我，后面附上了几个字，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还带上了一张，那年王菲上海演唱会的门票，留有一封信，上面写着：
　　萧煜
　　知道你一直喜欢王菲，恰巧她出新专辑，想必你是一定喜欢的，现在听着王菲的歌，感觉每句歌词都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想必你也是，一张她今年上海演唱会的门票，希望那一天能和你一起去，不是想和你再度复合，或者说希望你能再和我一起，只是想和你，静静的一起再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因为我们彼此都爱着王菲这样一个人，如果你愿意，请回复短信给我好吗？
　　石峰
　　看到这样一张字条，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其实想想，自己真的是不应该拥有石峰这样的人喜欢和爱，他对人是如此的真诚，再看看自己，曾经一度为了报复彦一，而欺骗了和他的感情，他却深受其害不能自拔，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但一想到能看到王菲本人，还能听到他的现场演唱会，我不禁兴奋的要跳起来，赶忙回短信问石峰，演唱会我们怎么过去？坐火车吗？如果是我去买票。”石峰很快回复过来说道：“我开车去你学校门口接你，你只要等就可以了，谢谢你能答应我这次的请求。”我打趣的回复道：“能看见一直喜欢的人，那是多么的开心，王菲王菲，我来了。”石峰便不再回复了。
　　没过多久，竟然收到彦一的短信，他说：“萧煜，王菲演唱会，赶紧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看到这条短信，我顿时觉得有点搞笑，好像我和他那时候还是热恋中的情侣，而我们那时候确是关系最糟糕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为出国留学的考试奋斗，对彦一也是充满了恨，恨他的朝三暮四，恨他的喜新厌旧，总之就是没有太多好感了，我冷冷的回复一句：“我已经有票了，那天坐石峰的车子去，你要不要一起搭个车，或者你坐陈苏宁的顺便交上夏松江？”我这气话，也这有效果，彦一一下子便没有了声音。
　　等啊等，演唱会的那天终于来了，我如约在苏大东校区的门口等着石峰，坐上他的车，沿着沪宁线向上海虹口体育中心驶去，行驶了一段，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总感觉不做情侣，就连朋友也生分了许多，石峰没有说话，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于是就打开了CD。音响里放出的是王菲的歌。而且，是我们曾经最喜欢的一张专辑《天空》。第一首歌则恰好是《不变》。歌词这样唱着“对你情深不变，对你怨恨不变，对你痴心不变，从现在一直到永远。。。。。。”音响里传出这样的旋律，这样的歌词，这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石峰问我：“彦一对你会一直不变吗？”或者你对彦一会一直不变吗？这个时候石峰还不知道我和彦一分开了，我也没有打算告诉他，我回答道：“一个人的不变，终究成就不了白头到老的未来，两个人的不变，才是最好的，哪怕是最简单的生活，如果一个人变了，另一个一再坚持，又有何用呢？徒增些伤悲罢了，”石峰似乎感觉到我就在说他，他微微一笑道:“是啊，你说得太对了，感情就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那就是纯粹的找罪受了。”
　　终于，车子到了虹口体育场，停好车，时间还有一点早，我们找了个地方吃饭，石峰依旧为我点着清淡的菜谱，短短的两个月交往，想不到他是如此细致，我的口味，他依然记得很清楚。饭后一杯冷灌芬达，这也是我一直的习惯，为什么喜欢芬达，只因为那里面有曾经往事中残留的一点橘子水气氛，早年的橘子汽水早已早不到了往日应该有的滋味，橘子水没有了能找芬达代替，人没有了，我应该找谁代替呢？喝着芬达，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问题。
　　进场了，人山人海，内场座无虚席，我们600的门票，也是坐的内场，不用望远镜就能看见王菲清晰的脸了，好兴奋第一次离偶像这么近，王菲不羁的打扮，音乐慢慢响起，她缓缓唱道：“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就这样跟着王菲轻轻的哼着，很多时候，王菲的脸上总是有一种自我的表情。带一点点孤寂。似乎和这个世界保持着一段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距离，整场演唱会他只说过为数不多几个谢谢，然后就是只知道唱歌，而台下的我们，就只是跟着他挥着手，跟着她哼着歌，王菲唱着，你的衣服我今天仍然在穿，没有留住你，却依然是温暖的。
　　她唱，街灯下你的轮廓太好看，我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然后她唱，我相信一切都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可是我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直到风景都看透。 。
　　当唱到我最爱的《约定》的时候我再也不能把持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这首歌从头至尾都描述着我和彦一的这14年，从一起相互爱慕，开房，到另一半结婚生子，而我只能感慨的说道，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不知道同一个现场的彦一，是不是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而泪流满面，石峰，情不自禁的拉着我的手，我也紧紧拉着他的手，不为别的，只为此时一个感情的需要，听着王菲在我面前唱着我和彦一曾经的约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拒绝一个人牵着我的手。
　　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
　　还留住笑著离开的神态，
　　当天整个城市那样轻快，
　　沿路一起走半哩长街，
　　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脸黄，
　　还燃亮那份微温的便档，
　　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
　　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忘掉天地，
　　彷佛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凄绝的戏，
　　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明日天地，
　　只恐怕认不出自己，
　　仍未忘跟你约定假如没有死，
　　就算你壮阔胸膛，
　　不敌天气，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还记得当天吉他的和弦，
　　还明白每段旋律的伏线，
　　当天街角流过你声线，
　　沿路旅程如歌褪变，
　　就算你壮阔胸膛，
　　不敌天气，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这场阔别已久的演唱会，生平第一次目睹王菲真人，还是在深夜12点左右的时候结束了，石峰自约定后，就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过，散场时，人更是多，一个个拥挤的不行，石峰更是拉紧了我的手，生怕我是一个会走丢的孩子，我四处张望着，竟然有一丝心理能希望这个八万人的虹口体育场，能与彦一来一次偶遇，以证明我们还是有缘的，无奈，我们终究还是没有遇到，我知道他来了，他也知道我来了，我们没有给对方发一条短信，难道我们都在期待能够偶遇，只是上天再也没有个给我们这样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