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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 ...

  •   “Master!”
      Lancer在一瞬间显出形来,挥舞着双枪将箭雨挡下。然而寡不敌众,无可奈何地以身为盾中了几箭。
      “Lancer!”索拉心疼地看着为她挡下攻击的枪兵。然而就在这时,作为最强之盾立于两人之前的Lancer却突然脱力地单膝跪下!
      “怎——”此时月灵髓液的自动防护早已升起,肯尼斯意图将自己的未婚妻拉近一些,却突然感到脱力。不光是他,索拉也感到了头晕目眩。
      “抱歉,我可不是只会用单手|弩的,因为角度太好了所以就动手了。”
      Avenger笑眯眯地做了个眨眼的动作。此刻他正矮身蹲在之前发现的隐秘房间与大堂沟通的窗口,手里还有一支吹管。
      月灵髓液能够迅速挡下一切针对肯尼斯的攻击,也能根据他的指令在不伤害到索拉的前提下将她也纳入保护范围,因此针对Lancer的在箭上抹毒的方法没用。然而,月灵髓液对“攻击”的判定却有限,对粉末式的毒不会感知防范。在刚才领取令咒的时候肯尼斯和索拉刚好站到了窗口之下,其结果可想而知。
      一方面是Avenger隐蔽能力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肯尼斯和索拉心理斗争太过剧烈,反而忽略了其它地方。
      就在Avenger确信计划成功,准备跳下之时,突如其来的武器向他飞来,迫使他迅速跳离窗口转换了位置。这还不够,武器继续追击着他,Avenger不得不一刻不停地转移。在途中他也看清了攻击自己的东西是什么——黑键!
      迅速意识过来对方正是这场战争中自己最大的克星,Avenger的脸都青了,“呜哇,要不要这么巧啊!”
      ——至少要完成最低限度的目标!
      Avenger一边转移一边冲向Lancer,目标是他掉落在地的黄蔷薇!Lancer竭力站起,却无法成功。
      “这跟对魔力可没什么关系。”略得意地小声嘟囔一句,Avenger一路滑过去,捡起黄蔷薇就是一个就地打滚,躲过了Lancer借着身体重力勉强发出的攻击。正要得意,后脑勺却突然撞上什么东西,顿时疼得他眼冒金星。
      ——这里也太不适合战斗了吧!
      迅速回想起自己撞到的是教堂的长椅,Avenger抓起黄蔷薇就想逃,却被再次击中后颈。这一次不是一时失算撞到什么了——绮礼已经赶到,对着Avenger的后颈就是一击!
      这次Avenger下意识的判断起效了。在被再次击中后Avenger迅速灵体化,趴在地上缓解自己的不适。片刻后他立刻转身逃跑,很快离开了众人的感知范围。
      “可恶!”Lancer想要设法追击,身体却沉重得无法动弹,只得含恨咬牙。除了绮礼之外,反而只有索拉因为Avenger攻击时重点关注肯尼斯,又使用了吹管、目前还能勉强行动。
      从肯尼斯的样子就能看出这是怎样的剧毒——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只能一抖一抖抽搐着身体,连鼻腔和口腔中都不断流出黑得发紫的血液。Lancer是英灵,身体能力比和普通人无异的肯尼斯强得多,却也无法动弹。
      “迪卢木多!”索拉惊叫一声,立刻施展治疗魔术。瞟到肯尼斯的惨象,她恐惧得捂住了嘴——虽然为了得到迪卢木多的爱可以牺牲一切,也不是没有思考过怎么处理和肯尼斯之间的婚约,可是她没想到那么远!也没想到事情那么快就发生在眼前!
      突然微光亮起,肯尼斯的身体停止了抽搐,面容变得稍微安详起来。索拉看向身侧,绮礼垂着头进行着治疗。
      “言峰……”
      绮礼没有答话。他心中的波涛汹涌还尚未停息。如果不是Archer突然出现在面前,他也不会意识到教会中竟然埋伏着另一个Servant。然而打开大门,面对的却是迅速逃走的Avenger、中毒的Lancer主从和……父亲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追击Avenger时完全靠的是本能反应,为肯尼斯治疗也是处于完全茫然之下的下意识行为。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麻木了,不知该做什么可好。
      父亲竟然死了。
      绮礼从未料想到这一点。此刻,就连身边面容姣好的红发女子喊着的“Aven……杀……枪……不”之类的言语都听不真切。出乎意料的事态将绮礼打击得无法动弹。
      ——啪嗒。
      绮礼回过神来。
      手上的是什么?泪水吗?
      对啊,是泪水没错。这并不是不容承认的东西。
      可是——难以承认的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主……主生人育人在世立功膺主预备之真福。我今为已亡炼狱众灵在世侍奉真主信从圣教……”
      下意识地,喃喃起了这样的语句。
      手下治疗着的濒死的男子看不见。身边女子困惑的表情看不见。
      光是应对自己内心的风暴就已经捉襟见肘——
      自己的泪水纯粹是因为与父亲天人两隔的悲伤吗?那里面难道不是掺杂了其它的什么吗?
      ——在父亲临死之前,让自己品尝一次人间至极的████——
      肢体接触的触感让他猛地醒来。
      “言、言峰……?”
      “……啊,没事。”意识到自己的脸上依然挂着泪水,绮礼有些笨拙地胡乱擦了一把,连带着嘴角无意识的癫狂的笑意一起擦去,而没有被女子发现。
      索拉抿了抿嘴。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无比强烈,到达了震耳欲聋的程度,“……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拜托你实在是非常抱歉……
      “能拜托你,把肯尼斯手上的令咒转移到我的手上吗?”

      “关于……”斟酌片刻,爱丽斯菲尔最终还是决定用之前的方式称呼,“Assassin的事情,我觉得现在我可以找出一些依据。”
      “依据?”Saber好奇地追问,切嗣则用目光示意她继续。
      “比如这个。”说着,爱丽斯菲尔从怀里拿出一把奇怪的匕首。那如闪电般的造型上泛出诡异的紫色,让Saber忍不住皱了眉头。
      “按照Assassin的解释,这个是美狄亚的宝具Rule Breaker,能够切断基于魔力的契约和用魔力诞生的生命体,将其重置到魔力被使用之前的状态。”停顿一下,爱丽斯菲尔将匕首捧到两人眼前,“我在向他要来了这个之后发现了一件事。这个并不是真正的宝具,而是投影的产物。而如果是投影的话,就必定是近代甚至现代体系的魔术了。”
      “……这种程度?”
      “如果他那个世界的切嗣真的将Avalon埋进了救下来的士郎的体内,有这么强大的宝具影响,就算未来变得能够投影出宝具级别的武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我是基于这一点,相信Assassin的说法的。”
      “但……这中间光凭猜测补足的部分也太多了。”
      虽然表现出不认同的态度,切嗣心中对于Assassin所述的真相却找不到可以无视的理由。倒不如说,他在心底叹息着,自己当下已经是以这个为前提行动着了。
      看了一眼沉默的切嗣,Saber开口道,“不光是切嗣,我也是一样。就算从一开始就知道圣杯被污染了,但不到最后关头我还是没法放弃那些微的希望。”
      “我明白的。”爱丽斯菲尔收起了Rule Breaker,“所以,到时候再看情况行动吧。”
      突然想起什么,Saber扭头看向切嗣,“切嗣!就算击败了远坂和教会的联盟,你也不能立刻对盟友动手!”
      切嗣只是挥了挥手表示默认。见状,Saber有些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叮咚的声音响起。三人的神色同时严肃起来——有Servant接近了。

      走掉了。
      已经什么人都没有剩下了。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得到了令咒,满意地离开了。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虽然得到治疗但并不及时,加之中毒时药粉从高空降落,通过呼吸道进入体内后直接影响到心脏和脑部,现在也不过是暂且吊住了性命,能否再次醒来都是不定数。
      不知出于怎样的牵制关系,最终索拉与抱着昏迷不醒的肯尼斯的Lancer一同离开,于是偌大的教会只剩下绮礼一人。
      绮礼茫然地注视着几分钟前还存有热度的他理应唤作“父亲”的物件。他张了张嘴,然而语言像是被粘稠的物体纠缠粘连,什么也出不了口。
      ——但是至少比刚才好了许多。
      在被索拉碰到以前绮礼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直到现在他也恐惧着循着刚才的思路的举止。那是不可以触碰的东西。不可以。绝对。不能,就算是真实也——
      为了作为父亲眼中的好儿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教会眼中的优秀代行者,下意识地为了维持这一形象而不被发现自己的本质、在人群中战战兢兢畏首畏尾恐惧着被看穿的怪物——
      从小接受的教育教会了绮礼正确的人类的举止,也教会了他能够意识到自己异常的道德——
      不,不可以,绝对不能继续想下去。绮礼仓皇地颤抖着嘴唇,无意识地收拾着掉落满地的黑键——直到不小心撞到掉落在尸体手边的那支黑键、看着它飞滑过地面消失在一张长椅下为止。
      地上写着的是什么?
      至此为止一直处于空茫状态的绮礼感到脑中突然被楔子狠狠敲下。父亲绝不可能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这么让秘密圣言失传,就这么让逾百年积累下来的令咒失去用途。地上已经干去的血迹,毫无疑问是言峰璃正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依然坚守着自己任务的证据。
      只是……不知是出于战斗中的慌乱还是别的什么,血迹的最后一个字被擦得模糊,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jn42▌
      ——是……是什么?
      像是为了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他拼命地背诵起来,在耳边哆嗦的是已经有点变的不像是自己的自己的声音。
      篇目已经明了,是约翰福音。
      “4……4:2,其实不是耶稣亲自施洗、乃是他的门徒施洗……”
      很显然不是。诵出口时、不,未诵出口时绮礼便本该注意到不对,因为被括号括住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意义。然而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判断的余力。
      “……4:20,我们的祖先在这山上礼拜。你们倒说、应当礼拜的地方是在耶路撒冷。4:21,耶稣说、妇人、你当信我、时候将到、你们拜父、也不在这山上、也不在耶路撒冷。4:22,你们所拜的、你们不知道。我们所拜的、我们知道。因为救恩是从犹太人出来的。4:23,时候将到、如今就是了、那真正拜父的、要用心灵和诚实拜他、因为父要这样的人拜他——”
      ——这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意思吗?
      绮礼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两个。一个自己随着惯性,自然而然不用思考便背诵下去;而另一个自己却抱着头不知所措。每当一个字离开自己的口,传入自己的耳,他就愈来愈意识到自己的本性与神性的远离甚至相悖。像是在风雨之中抓住浮木不住飘荡、就算一点也好希望能够得到什么神的指示来帮助自己脱离自己意识到的那个“什么东西”——
      “——4:24,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
      已死的神父的手臂上,突然绽放出微微的光芒。长年累积下的令咒同时轻柔地亮起,淡去消失,然后伴随着钝痛以同样的姿态出现在绮礼的臂上。
      ——答对了。
      绮礼看着臂上的令咒,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令咒少了一枚。正像索拉所言,在神父将应得的令咒交给肯尼斯后切嗣的Servant Avenger突然出现在本应禁止Servant肆意进入的教会,手持枪支将父亲毙命。可是,刚才是毫无抵抗地接受了这个解释,现在回过神的绮礼却意识到了其中的些许异样。
      既然Avenger有足以瞬间使人丧命的毒|药作为攻击手段,又何必费大工夫使用根本不属于他那个时代的道具?
      但就现在而言,思考已经太花精力了,绮礼也不打算深究下去。总算是勉强压抑住了即将破茧而出的“什么”,表面依然平静,但不安稳的感觉仍留存着。
      “没想到一只小老鼠居然能闹出这么大乱子啊——连我都有点想去会会他了。”
      Archer慢条斯理地跨步走进了教会。他抱着臂膀,环顾着已经变得一塌糊涂的教会,勾起了嗜虐的笑容。他一直注视着沉浸在得到Lancer控制权喜悦的索拉的离开,并没有注意到深刻动摇了、殚精竭虑才勉强恢复了平常心的绮礼。
      而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尚且没有任何人知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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