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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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闪光弹再一次升上天空，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强烈的光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去。
爱丽斯菲尔突然腿一软失去了平衡。Saber立刻扶住了她，“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
爱丽斯菲尔倚在Saber身上，向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问题。突然明白过来，Saber检查了她与自己之间的pass，“爱丽……你消耗了那么多魔力？！”
“因为Assassin在那个固有结界里面与海魔战斗啊。”她安慰不由得开始自责的Saber，“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Lancer的错，也不是……切嗣的错。”
说到最后时她的语气迟疑了片刻，脸色微微黯然。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见状Saber心生愤恨，“切嗣那家伙——”
一只手挡在了骑士王的面前阻止了她。爱丽斯菲尔向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我想……切嗣一定有他的理由。别急，等到今天的战斗结束了，我帮你一起逼问他，好吗？”
“……爱丽这么说的话，我就暂时忍耐吧。”
赌气般地这么说着，Saber的脸上是情不自禁展开的笑脸。
当只余原本大小十分之一的海魔从结界中吼叫着被放出时，Lancer也做好了投掷的准备。
尽管作为内核的Caster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但他决定将运气赌在自己的技艺上，用尽全力投出必灭的黄蔷薇后紧随着投出破魔的红蔷薇。如果运气够好、打头的攻击能够消灭Caster，他便得以赎罪，也能够向他的君主献上荣耀；即便不能直接狙杀Caster，若能打开一条通往Caster的道路，破魔的红蔷薇也能切断海魔的供魔，剩下的海魔只要集结众人之力便能轻松消灭。
但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决定；即便不请示，他也能料想到肯尼斯将会如何反对他的独断。一旦投掷出自己持有的全部武器，在场任何一个英灵都能轻松消灭自己或自己的君主；即使自己带着肯尼斯逃走，投掷出的双枪也无法自动回到他的手中，他更没有余力将它们捡回。即便自己和君主都安全逃走，依现在不知何处的卑鄙小人卫宫切嗣的个性，决计至少会将必灭的黄蔷薇折断——不，这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从之前的对话就能知道，与卫宫切嗣沆瀣一气的正是那个狡猾的英灵，现在不见踪迹的他到了那个时刻必定会采取这样的行动。纵然他信任着与自己同样信奉着骑士道的Saber，也对豪爽正直的Rider有信心，但那两个诡计多端的小人却绝不能不提防。
但是如果动手的话，自己就不必继续忍受骑士道所带来的煎熬……
Lancer咬紧了牙关。他矛盾的心情无法被开解，始终无法做出决断。
在这个时候，在场人同时发现了那艘大型快船。之前因为夜色昏暗，船又丝毫没有灯光，谁也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但海魔落下时，却因为落在上面而摊成了奇怪的形状。
轰然的爆炸声响起，剩下的海魔被炸得粉碎，再也没法增殖。Lancer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过了片刻才想起应该放下手中的武器。
——那个时刻最终还是到来了。
Lancer看向岸边的众人。小个子的韦伯正为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发愣，随后欢呼起来与Rider抱成一团。而Saber正搀扶着她已经脱力的Master、那位美丽的银发夫人，由衷地露出喜悦的笑容。
……他是多么不愿意打破这场景！
“Lancer。”
肯尼斯下了命令。枪兵下意识地低下头，为自己即将做出的行动忏悔。
肯尼斯冷冷地看着Lancer的举动。他的嘴角不知不觉间挂起恶意的笑容，“怎么，因为我已经没有了令咒，就可以不听我的命令了吗？在违背了我两个令咒之后？你身为骑士就是这样效忠君主的吗？”
枪兵的身体一震，随后头垂得更低。“Master……”
肯尼斯突然勾起了嘴角，“在结盟之时我就已经说过，同盟关系仅到击败海魔为止；教会的休战令同样到Caster的退出为止。这并不是不义之战。”
——可是，只有自己还留存着体力，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Lancer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好了。在Master的下一次催促到来之前，尚未压下自己心中的愧疚，他的身体比思考更快地举起双□□向Saber！
当！
不出意料被挡下了。Lancer被愧疚心所遏下意识地减慢速度也是原因之一，但Saber的反应速度同样不容小觑。看着眼前刚才还是敌人、现在却立刻兵戈相向的枪兵，Saber的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控诉，“Lancer？！我还以为……你是绝不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的！”
“……”Lancer没有反驳的立场，只得垂下了头。在刚才的战斗中只有他几乎没有出力，因此保留下来的体力也最多。在这种情况下却要借机消灭一组主从，这简直是再无耻不过的举动。
他踉踉跄跄地退了半步，扭头向他的君主投去恳求的目光，“Master，这是在践踏我身为骑士的尊严，无论如何请你……”
紧接着他和Saber同时倒吸一口气。不知何时肯尼斯的月灵髓液已经包围住爱丽斯菲尔！爱丽斯菲尔想抽出武骸来对抗，可是眼下已经魔力不足的她根本无从抵挡。
“爱丽！”
Saber想要去帮助爱丽斯菲尔，可是在肯尼斯的月灵髓液已经威胁到爱丽斯菲尔生命的现下根本无计可施，只得站在原地。反倒是Lancer前进一步，“Master！请你不要这么做，这种卑鄙的行为不应该是骑士所为……”
打破这僵局的不是Lancer违反命令的上前，而是不知何处而来的子弹。月灵髓液条件反射地变化形态保护了肯尼斯，而松懈了对爱丽斯菲尔的围困。Saber趁机冲上前将爱丽斯菲尔抢救下来。而再次遭受这样非魔术攻击的肯尼斯勃然大怒，一挥手，月灵髓液便化为锐刺刺向子弹发射的源头！
很明显是刺中了什么。树丛中那个被击中的开枪者倒了下来，鲜血随着月灵髓液的退回而喷涌出来，在夜色中迅速地汇成一滩暗红色。爱丽斯菲尔震惊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倒下的人。
——那是舞弥。
“——可恶，没想到他动手这么快。”
切嗣喃喃着，露出了类似迷茫的表情。
他抵达相对高地、架起狙击枪的时机与舞弥的射击仅仅只有分毫之差。
切嗣并没有对舞弥下过射击的指令，这不过是舞弥基于自己的判断所导致的结果，真正说来甚至可以算是她自己因为自己的误断而死。在肯尼斯持有月灵髓液这样的攻击手段的情况下，近距离射击绝不是明智的抉择。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集中于自己手头的武器。身与心与往常一样开始不一致，无论心里遭受了多大的打击有多么沉痛，手中枪的瞄准镜却没有丝毫颤抖。
肯尼斯被这样突然出现的外人分散了注意力，现在正是最好的狙击时机。切嗣这样告诉着自己，向着暂时呆愣着站在原地的肯尼斯扣下了扳机。
瞄准镜中的时钟塔讲师并未能躲开。
——切嗣是这样以为的。而当他反应过来枪兵再一次挡下他的子弹并向他的方向投出必杀的黄蔷薇时，那金色的□□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界。
身体的左侧传来拉扯感，接踵而至的是右手强烈的疼痛。在明白过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时，切嗣发现他已经被Avenger扛着离开了原来的所在地。
“抱歉啦Master时间来不及运送方式有点粗暴……虽然想这么打趣来着。”Avenger的脸色很糟糕，“现在没时间多说了，Master你一定要活下去！”
注意到不远处被Saber安置着倚靠在树干上的爱丽斯菲尔，切嗣意识到了Avenger将自己送到这里的目的。同时急追上去的Lancer已经拾回掷出的□□，没有将丝毫注意力留给身后被毁坏得看不出原型的狙击枪，疾步向岸边冲来。
当！这一次Lancer的攻击被Saber架住。正如切嗣能够推想到的，Saber绝不会趁着Lancer捡回□□的时机攻击肯尼斯，但若Lancer要向岸边攻击，Saber就会因为要保护爱丽斯菲尔而一定会与他缠斗。
Saber露出了风王结界中的宝剑，与Lancer来去地格挡着。虽然这场战斗起于不义，但他们却意外的在当下有了纯粹的战斗的机会。
——既然Avenger已经赶到爱丽斯菲尔身边，自己就不必担心Lancer的Master的威胁。这么一来，自己反而能完成与Lancer一战的心愿。
Saber这么想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Avenger抱有了相当的信赖。她已摒除全部杂念，仅利用自身原本拥有的魔力战斗，只为在不给爱丽斯菲尔带来负担的情况下全心全意地对抗Lancer的攻击。
同时，Avenger略微拉远了距离对肯尼斯发起了攻击。迫于Avenger身为英灵的速度，肯尼斯不得不集中注意力亲自操控月灵髓液的流动，这才得以抵挡Avenger的攻击。两人的战斗很快陷入了僵持。
韦伯呆愣着看着眼前已经开始战斗的几人，此刻才终于惊醒过来，连忙摇晃Rider的身体，“Rider！怎么办？！”
“不能让Lancer的Master继续这么下去呐。”
Rider的神情严肃。韦伯期盼地盯着他看，Rider却挠了挠脑袋，随即露出了懊恼的表情，“……可是，我的魔力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就连神威车轮都没法召唤出来了。”
“怎、怎么这样？！”
韦伯松开了揪住Rider的手。想要帮助爱丽斯菲尔却无从下手，他也只得与Rider一道在边上见证这场混战。
月灵髓液弹开的一支箭直直地向着韦伯飞来，被Rider的短剑打飞。少年只得懊丧于自己的无力，等待着这场混乱的结束。
绮礼别开了目光。
Archer一反常态的没有追逼。不，那并不是因为他不在意，而是他清楚绮礼已经无处可逃。
雁夜向这里投来疑问的目光。绮礼犹豫片刻，不得不退让，“我们到上面再说吧。”
“无所谓。”Archer慷慨地点头应允。
“那么，请你在这个房间里稍作休息吧。”绮礼转头示意雁夜不要在意他们要说的事情，跟着Archer离开了地下室。
等到绮礼走上台阶的时候，Archer已经在教会大堂的第一排长椅上落座，等待着他的解释。
绮礼深吸一口气。诚然自己接下来要解说的事情会是对时臣师的背叛，可在Archer已经有所察觉的情况下，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唯一能确定的是，只要说明中有哪怕一点想要蒙混过去的意思，一定会被英雄王所察觉。
Archer还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绮礼咽了一口口水。
“在这个世界‘内’出现的奇迹，是无法在世界的‘外部’通用的。愿望机的争夺只不过是幌子，‘创始御三家’另有目的。原本在冬木举行的仪式，就是为了将七名英灵的魂魄作为祭品，从而打开通往‘根源’之路的一种尝试。‘奇迹的成就’这一约定，也只是为了吸引英灵而用的诱饵。但作为这一‘诱饵’单方面传播的结果，现在的圣杯战争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只剩下一具空壳了……这是只是间桐、远坂、艾因兹贝伦以及与他们有关的人才知道的秘密。外来的Master和全部的Servant都不知道这一真相。”
“哦？”
Archer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微微抬颔示意他继续。
“这次，唯一想要实现曾经‘创始御三家’夙愿的魔术师，就是远坂时臣。他想要杀掉……全部七名Servant来启动‘大圣杯’。”说到这里时绮礼悄悄抬眼瞄了下Archer的脸色，在对上他的血眸时立刻明白自己的小动作被看穿，只得继续，“……所以时臣师才那么吝惜令咒的消耗。在与其它Master们的战斗中，他只能使用两个令咒。最后剩下的那个，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要用它来命令自己的Servant自杀。”
寂静。绮礼不知道英雄王什么时候会暴怒，只得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如果是这名最强的英灵，一旦动起真格来，一定能在顷刻间将冬木市毁灭吧。
半响，Archer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哀乐，“……你是说，远坂时臣对我展现的忠义，都是在欺骗我吗？”
“不，并不是。”绮礼为自己的老师辩解道，“他确实对‘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带着无上的敬意。但对身为Servant的Archer，就完全不同了。也就是说，你只不过是个象征，和雕像以及肖像画的意义差不多。如果放在画廊最为显眼的位置，那么经过的所有人都会报以恭敬的注目礼——但如果更换藏品时将这个象征物撤了下来，那么它就会遭到唾弃……也就是说，时臣老师说到底是个彻头彻尾的‘魔术师’，Servant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道具。他冷静地对我说过，就算自己崇拜英灵，也不会对偶像抱有任何幻想。”
也许这段话就足以触怒眼前的英雄王了。但在他的视线之下，绮礼没有任何自保的余地，更无从袒护时臣。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Archer竟然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很好。没有妄想对我隐瞒，你算是很有自知之明。”
点了点头，Archer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既然交代了真相，我也就承认你的忠诚。”
绮礼这才意识到他之前没注意到的可能性，“你难道……已经知道了？”
“这世上没有本王不知道的事情。”
Archer眯着眼睛。绮礼张口欲言又止。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玩笑或者虚张声势，可是一旦从英雄王的嘴中说出就具备了可信度。
“Archer……你会怎么做？”
吉尔伽美什看着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发问、试图为恩师恳求的绮礼。这个青年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内在真实的模样，却始终不愿意接受，在无意识中做出了坚决的抗拒。然而因为Assassin强加上的帮助间桐雁夜救出间桐樱的任务，在默许接受这个强约时，在与间桐脏砚的会面以及交战中，这层壁垒被悄无声息地击穿了一个角落。
在没有涉及自身利害的状况下，人们会下意识地选择自己内心趣味倾向的一方。
距离这层外壳自己剥离掉落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安心吧——王这次会宽恕他的罪过。”
绮礼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底的紧绷却悄悄消散了。因此在猝不及防下听到Archer的下一句话时，他才骤然意识到自己的误解。
“因为，本王留着他，可是还有很重要的用途啊。”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