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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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之前并未预料到目的地。
或者说Assassin根本不愿意去预测。Archer到艾因兹贝伦城堡去究竟有什么目的？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叫上？这些问题的答案其实早就能够预料到。
“哦？Archer，你动作还真快啊。”
Rider的表情不见惊讶，自然地拿起一边的竹制柄勺打了勺酒，“那么酒会就开始吧——对了，虽然很奇怪，但这是这个国家特有的酒器。”
“既然来到这个国家，就好歹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常识吧。”Assassin哼了一声，无奈地抱着手臂，“这可是神社里洗手用的勺子。”
Rider吃惊地瞪大了眼，“嗯？是这样吗？”
Archer冷笑起来，“还真是没常识啊Rider——而且，且不提这狭窄的厅室，这酒也未免太劣质了吧？”
“唔……但就算你这么说，这也是市场上能买到的最好的酒了。果然那时应该……”
“哇！哇！”韦伯慌张地大叫起来，“Rider！那种事就不要提了！”
“嗯？那好吧。”Rider放下勺子，又看向Assassin，“那么，你是？”
红衣的英灵愣了一下，最终爽快地作答，“Assassin。”
Archer从刚才起就在寻找着什么，此刻停止了搜寻，看向Assassin，“——看来难得你来了这里，主角却不在呢。也罢，你就赶紧给本王做晚饭吧！”
Assassin还没来得及反驳，Rider先表达了自己的兴趣，“哦？你会做饭？那真是太好了，我和我的小Master也还没有吃晚饭呢，能不能拜托你也为我们做一份呢？”
“……”Assassin的表情有点复杂。不过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那么，那边的艾因兹贝伦的Master，能领我去厨房吗？”
Avenger一直在一侧看着新出现的两人的举动，尤其是Assassin的所作所为。
Archer的身后突然出现了金色的漩涡——就在Avenger暗自警惕的时候，从那漩涡里却出现了酒杯和美酒。
征服王立刻高兴地接过酒瓶，向金制的酒杯里倒入澄明的酒液。Saber还在警惕，但看她喝下酒之后迅速缓和下来的表情，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比起大厅里的四人，带着Assassin去厨房的爱丽斯菲尔自然更需要担心。
Saber正好看过来，Avenger向她丢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去追已经离开的两人。
“艾因兹贝伦的Master。”
听到身后Assassin停下的脚步时爱丽斯菲尔就已经有所预感，暗中准备好了钢线。尽管英灵与人类之间的差距根本无法衡量，拖延时间应该还是办得到。她信任她的骑士，在发现她有危险时一定会及时赶来。
Assassin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奇怪的匕首。那尖刃上泛着诡谲的光，刀身扭曲成闪电的形状。爱丽斯菲尔举起一只手，钢线迅速地编织起来——
“稍等一下。”
爱丽斯菲尔当然不可能听对方的话。但英灵下一刻的举动让她困惑地停住了动作。Assassin竟然将匕首放在了地上，双手举起，简直像是在投降。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爱丽斯菲尔的武骸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但她并没有急着动手。
“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罢了。”Assassin苦笑，“用那个Rule Breaker刺我的胸口。”
一阵怪风吹起。
士郎轻轻哆嗦了一下。龙之介却像得到什么信息一般雀跃起来，视线转向了某个方向，“旦那！是你吗？！”
不等得到什么回答，他就撒开腿冲着那个方向跑去。士郎对他的行动摸不着头脑但也无法干涉，只能尽量保持平衡防止自己被摔下来。
而当龙之介在冬木大桥的桥头停下时，他看到了桥顶的那个身影。
“旦——那——”
龙之介双手放在嘴边高呼起来。士郎早在那之前被放下，拎着袋子。桥顶的人听到了呼声，向这边转来。就在士郎奇怪对方要怎么下来的时候，Caster却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来。
——会摔死吗？
士郎瞪大了眼。而他身边的龙之介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张大了手臂欢迎Caster的归来。Caster在落到地面之前就被不知从何出现的魔怪接住，缓慢而安全地落在了龙之介面前。
“旦那！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Caster用他细长的手指抚摸着龙之介的头。士郎依然躲在龙之介身后——这么说并不准确，也可以说他只是站在龙之介的后面。Caster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向龙之介急切地说明道，“龙之介，请你立刻到我们的第二个基地去。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一无所有！我们手上有效的筹码已经被削减不少，可是贞德依然被束缚着。是的，今天晚上我要再一次发动攻击，用尽我最后的全部筹码，向束缚着贞德的一切宣战——”
但是龙之介的表情却没有那么兴奋。他仰起头，眼神严肃。
“能成功吗，旦那？”
“这个……恐怕很难吧。”尽管牙咬得咯咯作响，Caster依然承认了这个事实。“我本想用鲜血让贞德清醒，可是贞德却依然沉浸在那个噩梦中。为了再次发动作战而准备的孩子们以及据点也已经失去。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筹备上几天的时间，才能再次做出袭击。可是，贞德的身边偏偏存在着与我相克的魔鬼，让我的一切心血都白费了……”
“战争似乎很难呢……”龙之介喃喃道，也一起帮忙思考起来，“那么怎么样才能击破那种对手呢？”
“我想想……用令对方感到棘手的战术，或者加大攻击的力度。”
“也就是质变或者量变？”
“非常正确，龙之介。”Caster点点头，随后苦恼起来，“可是，我并没有其他的战术了。”
“那么就只有加大量？”
“但是那样一来，就连贞德……”
Caster突然默念了什么。重复几遍，他的眼神不可思议地亮了起来，“已经没有关系了。是的，明明已经知道无法唤醒那圣少女，明明已经放弃而对她兵戈相见，为什么我直到现在都想要留存她的性命呢？是的，我已经抹杀了自己的爱情，所以我也已经不必再顾虑些什么——”
他突然双手扣住了龙之介的双肩。尽管有些不解，龙之介也等待着他的下文。
“没错，屠杀吧！尽情地挣扎吧！我们已经是败犬了，所以更要用尽全部筹码才对！向所有排斥我们反对我们的人宣战！”
“意思……是要大屠杀？”
“是的！”松开龙之介，Caster转身张开双臂，仰头向着夜幕下寂静的未远川和那之上的星空，“让我们尽力地垂死挣扎吧！贞德没有去做的事情就由我来完成，面对敌人就应奋战到底，绝对不能对着虚假的现实妥协！”
龙之介并没有弄懂Caster的话与话之间有什么联系，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成为了败犬。但是既然旦那向他承诺了人间地狱，他就会在观众席上坐好，为他鼓掌欢呼。
而士郎依然静静地待在一边，盯着袋子的内容物发呆。
爱丽斯菲尔狐疑地看着Assassin，又看向地上依然泛着不祥的光的匕首。
她有些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不管怎么说，他们应该是圣杯战争的敌人，而眼下又是对对方有利的情况，为什么Assassin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有什么目的？”
Assassin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爱丽斯菲尔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解释的话你大概会更加不愿意相信我吧……那个并不是有害的东西，而是被称为‘背叛之魔女’的美狄亚的宝具，可以将基于魔力而产生的契约以及利用魔力诞生的生命体破坏，也就是所谓的‘破戒’。”
爱丽斯菲尔眯起了眼睛，“这是真的吗？”
事实上她倒是乐意相信Assassin，因为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谎。但这个世界上也有不少人就算说谎也看不出迹象，所以她依然保持着警惕。
“我保证这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自己先刺一次自己的胸口……”
“那倒不必，让我来就可以了。”
不知何时Avenger竟然出现在了两人的身边。他眼疾手快抓起Rule Breaker就刺向了Assassin。一瞬间紫光四溢，照亮了阴暗的走道。
“……白痴！切嗣承担不了两个Servant的供魔！”
Assassin迟了片刻作出反应，立刻夺回Rule Breaker再次刺向了自己的胸口。爱丽斯菲尔看着眼前发生的场景，惊讶得不知该做什么才好。见两人停了下来，只是对视——或者说对瞪，她才小心翼翼地试着打破沉默，“现在……我该做什么？”
Assassin愣了一下，抱起了手臂，“嘛，现在我已经是无主状态了，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大概会在几个小时之后就这么消失吧。”
Avenger同样抱住手臂，挑眉，“那你就这么消失吧。”
“还真敢说呢。”Assassin同样挑眉，“在消失时把你一起带走，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到的哦？”
爱丽斯菲尔看着再次开始龇牙咧嘴（单指一方）地对瞪的两人，思索了片刻。然后她看向橙发的青年，“Avenger，你觉得怎么样？”
“我？”暂停与Assassin的眼神交战，Avenger思索了片刻，“夫人觉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如果真的决定要把这个配色错误的家伙留下来我也没有意见，反正有我和国王陛下在呐。”
Avenger这么说纯粹是出于自己的推测。他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约约猜到了Assassin的身份，但那个答案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他必须要得到更加确凿的证据；但就另一方面来说他也依然没有放弃警惕。这么一来，选择权就交给了爱丽斯菲尔——反正，就算无法得知答案，也不会有实质上的损失。
爱丽斯菲尔握着手中的匕首，仔细端详。
她本身觉得Assassin对己方无害。而且既然得到了Avenger的认可，也就是说就算接纳Assassin为同伴应该也不会出大错。
麻烦的地方在于Assassin的Master。他是否知道Assassin的这一行动？Assassin究竟是凭个人意志做出这样的举动还是在Master的指使下打入敌人内部？又或者，目的正是切嗣？
——如果Avenger保证己方的战力能够对抗可能的变化的话，接受也不算是坏事吧？
紫色的光再度亮起。结束了Master的交换，Assassin想要收回Rule Breaker，爱丽斯菲尔却将那把匕首收了回来。
感受着由体内多分出去的一股魔力，爱丽斯菲尔对上Assassin困惑的眼。
“这个就先放在我这里。既然你现在已经选择了我，这个东西应该不需要用了吧？”
Assassin愣了一下，收回手重新抱着自己的手臂，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随你的便吧。”
——发生了什么。
绮礼的直觉比事实的发生来得更快速。在他意识到什么并捋起左袖看向自己的小臂的下一刻，他看到原本鲜红且仅剩一撇的令咒消失不见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没有感到惊讶。这点连绮礼自己都觉得奇怪。
看样子，Archer也注意到了Assassin对艾因兹贝伦——不，范围可以再缩小——卫宫切嗣不寻常的关注。Assassin最后所在的地方是冬木市外、艾因兹贝伦森林的方向。如果Archer的目的地是那里，也就不难想象他特意叫走Assassin的理由了。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Assassin鲁莽地发起战斗却以失败告终吗。
也就是说Assassin与卫宫切嗣有私仇，所以不让自己出手而一定要他亲自动手。
……虽然这样能够解释通，但违和感却在绮礼的心中徘徊不去。
“绮礼？”
注意到本来只是比自己走路的位置稍稍落后一些的绮礼突然停下脚步，做出了奇怪的举动，雁夜停下了脚步，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已经到达教会大堂，下了楼梯便是房间，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停下来？
“我没有关系，请你先下去——”
绮礼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了下来。雁夜同样停了下来。被白发男子小心地抱住的幼女突然开始痛苦地挣扎，发出细碎的呜咽。
“樱？！喂！樱！出了什么事？！绮礼！”
绮礼向慌张的雁夜跑去。这时樱突然恢复了平静。雁夜舒了口气，正要抚摸樱的头，动作却因不敢置信而停滞了。
樱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什么。那看起来像是一个柄。
柄的一端连接着片状的东西。泛着类似金属的光泽。
雁夜想要确定那是什么东西，可是另一端连接着他自己的胸口，所以确定不了那东西的正体。
“啊、啊啊……”
他无意义地呻吟起来。意识到了那大概是什么东西，可是雁夜接受不了那个真实。
然而事实并不会因为他的否认而改变。
所以雁夜倒了下去。直到倒在地面上，他还在下意识地护着樱。
幼女将插入雁夜胸口的刀拔出，抓着刀柄摇摇晃晃地离开了他。
绮礼停下了脚步。
“你是谁。”
“看出来了吗？哼哼，真是值得称赞的年轻人。”
从樱的口中发出的是不符合她外表的苍老的声音。在脑中搜索一下相关的人物，绮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间桐脏砚。”
“哼哼，没想到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在寿命燃到尽头之前居然还能遇到这么有趣的家伙，和这个不成器的小子不相上下有趣的家伙呢。”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这不是我应该问你的嘛？”
绮礼皱紧了眉头。而披着樱的外皮的老头却大笑起来，“你，和远坂家的小鬼是同盟关系、不，是你协力他的关系吧？那么为什么，你居然会来帮助和远坂家小鬼敌对的这个不孝子呢？”
“……那是，Archer和Assassin……”
“是这样吗？不是这样的吧？”脏砚的声音在继续，“Archer不过是别人的Servant，Assassin也不过是你的Servant，如果你真心抵触的话完全可以无视他们的意见的吧？”
绮礼无意识地倒退了半步。
“——那么，为什么你会采纳他们的意见呢？这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抱有相当的兴趣，而不是一心一意地执行自己的任务吗？”
——绮礼摆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
他决定了。虽然尚且无法理解自己的这份颤栗究竟来自何处——或者是下意识地不愿意深入理解——但是他决定了。
必须在这里解决这个怪物。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