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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倾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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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几天的食客,绿鸢知会了龙弦一声,拎着她的欧桑斩魂刀游逛到了灵王给她安排的住宅。
在一堆灵奴忙得人仰马翻只为迎接她的时候,她只是径自走到了华宅的密室,默念起了灵王传授她的口诀。
“孩子,在现世不顺利么?”
灵王的声音柔柔传来,回荡在腾起了模糊光线的阵法中。
绿鸢一撇嘴,不咸不淡地说着:“义父大人,我这边有很不错的进展,您不用担心。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
“嗯,你说。”
听不出灵王是什么情绪,绿鸢深吸一口气,沉着问道:“志波一心和黑崎真咲是不是可以任由我处置?”
久久的,没有回答。
就在绿鸢等得有些不耐时,灵王的声音才又响起:“可以。”
嘴角微勾,绿鸢称谢,就想结束通话。此时,灵王的叮嘱让她顿住了动作。
“孩子,能送你回栖凤大陆的时间,是有限的。你在这里逗留得越久,与这里的融合度也会越高。如果你硬要逆天行事,神形俱散不说,你的存在将被彻底抹灭。届时,没有人记得你,与你有关的记忆,也会全部消失。我想,皓薇不会希望你落得这种下场。”
这话的意思是,要她放弃回到栖凤大陆的想法?
绿鸢静默,沉闷半天,才低低应着:“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至此,再也没有回音。
垂头,绿鸢苦涩地捏捏拳头,有些魂不守舍。
她长久以来坚持的,难道只是一场泡影?
她还不曾替母亲捡骨造坟,还不曾替母亲手刃仇人。就算后果像灵王说的那么严重,她未必就要无视这些刻在骨子里的遗憾?
悻悻走出密室,没听到那一声声诚惶诚恐的灵姬sama的叫唤,绿鸢几个跳跃就飞向天际。
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绿鸢随意盘腿坐在云端,什么话也不想说。
逗留的时间越久,越难离开么?
沉浸在自己的“沉重”打击中,时间流逝也毫无所知,绿鸢就这样呆坐了一天。直到最后一丝光线隐去,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到底呆了多久。
“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飘起雨了,细细打在绿鸢脸上。她刚回过神,就听到了龙弦冷清清的声音,头顶还多了一件挡雨的和服外披。
绿鸢仰头,对上了那双冷漠的眼。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种想找人倾吐一二的冲动。
“石田桑,你知道么?我,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生在这个世界的人。”
起了个头,绿鸢憋在心里太久的话,终于如泄闸洪水般涌出。
没有解决最大黑手的愤懑,对母亲的思念和愧疚,还有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绿鸢以为会隐瞒一世的秘密,竟对一个还保持着敬称的男人都说出口了。
替她遮挡着绵绵细雨,龙弦安静听着,心底止不住的讶然。
原以为她的我行我素是源于强悍的实力和尊贵的身份,没想到,她根深蒂固的观念,竟出自奇异的女尊世界。
她来自百年后的现世,对现在的情况却是毫无所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走得艰险而困惑。
龙弦越听越觉得稀奇。当听到她有五个之多的“夫侍”人选时,他心中淡淡掠过了些不适。
尤其她提到还有个叫雨龙的小家伙是灭却师,他就忍不住地想沉下脸。
原来她对灭却师的帮辅和关心,都是因为他的后人?
龙弦似乎忽略了他听到了黑崎真咲和那个男死神的结局,也忽略了他的灭却师大家庭最后仅存一人。此刻,他只想擦去她脸上不知是冷雨还是热泪的水珠。
讲得太久,宣泄了太久,绿鸢舒坦了,也禁不住一阵乏。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自在过了。
眨巴着迷蒙的眼,绿鸢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石田桑,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抱歉,要你听我唠叨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些,你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龙弦发话,声音多了些捉摸不透。
“啊,没有。或许是觉得石田桑太可靠,才把你当成了树洞吧。”
说着,绿鸢发现细雨浸湿了灭却师桑的白发。她有些抱歉,赶紧站起,伸手去擦拭他额角的水珠,弹弹指释出一个鬼道挡去了突如其来的小雨。
被她努力踮脚的样子弄得心下一片柔软,龙弦轻轻捉住了她的手,唇边溢出了一丝温柔难掩的笑意。
“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些。”
被他掌心温热的体温一灼,绿鸢怔了片刻,莞尔,“你不怪我就好。啊喏,既然我们交过心了,我能叫你龙弦了吧?”
“随你喜欢。”龙弦嗯了一声,语调越发柔和起来。
敢情,掏心掏肺还有这种奇效啊?
绿鸢在心里傻乐了一会儿,猛然发现自己被灵王折腾出来的郁卒早跑了个没影。
逆天而行就逆天而行吧,反正,她这只打不死的小强,会力争到底!
重新振作,绿鸢向龙弦宣布了她能全权做主的好消息。某个冷清的男人只是弯着唇角点了点头,又发现了这感觉不错的女死神灵慧外表下的小迷糊。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她没拒绝,是没注意,还是……
事实是,绿鸢直到回到石田家的大宅才留意到手的归属。
不自觉吃了某个风华正茂的美人的豆腐,她有些窘。好在龙弦压根不介意,反而还很体贴地替她解决了下人们那些惊奇的目光。
她不是来祸祸美人的啊喂!
带着这种窘意,绿鸢还是硬着头皮跟龙弦约定了出门的时间。
他的伤好得很快,也不怕会有什么闪失。再说,还有她这个保镖守着,虚来砍虚,人犯揍人。
道晚安,绿鸢没有看到那束起了变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