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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六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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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卯之花队长预测的那样,十天后,绿鸢醒了过来。
还是不见血色的脸,还是消瘦得令人心疼的身子骨,可她却向所有来看望她的人展露着微笑,尽管笑容中弥漫着无尽的悲伤。
当爹又当妈的两位一心想接她回十三番队休养,都被母神发动瘆人微笑打回。绿鸢听着燕酱的抱怨,笑着靠在浮竹肩头,任由那只瘦得很漂亮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
五年生的最后一次考试,她以“惊人”的表现,获得了免试晋升为六年生的殊荣。
而有关她那位室友的“友善”,太疲倦的绿鸢甚至没心思找中岛寻仇。
不过听海燕的口气,这次她遇袭的事情似乎引起了一部分势力的重视,真央方面正在着手调查。只是这种小事比起目前风雨飘摇的静灵庭现状,太微不足道,所以没有更多人知晓。
在四番队的日子,绿鸢大部分时候是寂寞的。
大家都变得很忙,又少了很多熟人现身,她最常做的就是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对已然成为事实的话题只字不提,绿鸢想到每夜银避开众人与她相会时落下的轻吻,往常明媚的黑眸中也蒙上了浅淡的水汽。
“现在天气这么冷,为什么还要在窗边吹风?”
很久没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缓缓回头,见某个长高了不少的川字眉少爷正快步走近。没等她回应,他胳膊一伸,就将阵阵寒风关在了窗外。
绿鸢嘴角轻扬,低声说着:“白哉,好久不见。”
“卯之花队长知道我来探望你,特意叮嘱我要看着你把药喝完。喝药吧。”像怕会惊了她,白哉的声音很轻,手有些不自然地扶上她的肩头,带着她就往床边走。
察觉到手中的肩骨太明显,朽木少爷的眉头皱得越高,难耐地低斥道:“你没吃东西么?怎么瘦成这样?”
“我是病号啊,大少爷。”绿鸢能感觉到他的僵硬,无奈笑笑,“你见哪家的病号能珠圆玉润了?”
“我来接你的。浮竹队长和志波副队长没有太多空闲,四番队也总不能天天顾着一个真央的学员。朽木家不介意添副碗筷,趁着春假,我还可以带你体验一下贵族生活。”
盯着她喝下了散着恐怖气味的汤药,白哉说着令少女惊讶的话语,见她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面上不知是羞是恼地飘上了几丝红。
“白哉,你是想让我换个环境生活一段时间么?”轻轻点穿了傲娇少爷的别扭好意,绿鸢说不清心头该作何感想。
“你别想多了。这是爷爷的意思。”朽木少爷绝不会利索承认,音调也稍稍上扬。
那位严肃的朽木队长,还会管她这个说不上名号的家伙么?
吐槽着红头绳少年的不坦诚,绿鸢蜷膝坐在床上,摇了摇头,“我没事。白哉,谢谢你,也谢谢朽木队长。”
白哉就这么站着,眼中闪过的心疼太明显,却没能被视线飘渺的少女看到。
“我来,不是听你说你没事的。绿鸢,跟我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碰上这家伙就会忍不住地想跳跳脚,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遭遇创伤时就会自动站出来,某方面白纸般的少爷觉得自己很不正常,至少这种想闹脾气又锲而不舍的样子,完全不是他。
这话说得太温暖,绿鸢愣了愣,站起,伸手环住了白哉的腰。
眼睛涩涩的,她把头埋在他突然紧绷的胸膛,咧咧嘴,没有回话。
她很想听到从某个男人嘴里说出的话,却是由这几年与她交集甚少的少年口中得出的。世界,果然就是这么奇妙。
“nei,去朽木家,有酒喝么?”
还在做雕塑的白哉被一句闷闷的询问唤回了心神,他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也小心地圈住了她。
虽说是她主动的,可,他喜欢把她抱在怀中的感觉。
“好意思说自己是病号么?忌口啊……”
陡然间,数落的话也变得缱绻起来。白哉不想放开怀心的香软,悄悄又把手臂收拢几分。他已经比她高出几公分了,能保护她的样子,真的很理想。
绿鸢正想笑,门突然被打开,一群黑衣简装的蒙面人悄无声息到来,打断了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情愫。
“五年生绿鸢,四十六室令你立刻前往。”
四十六室?
还是来了……
轻轻离开白哉的怀抱,绿鸢冲他笑笑,安静走向那群看不到面目的黑衣来者。她不怀疑他们的身份,毕竟,在四番队的地头,要瞒过烈姐姐是不可能的。
“等等。”
白哉刚舒展的眉心又聚拢,脸色凝重地抄起椅背上的外衣,细致地披在了少女身上。他附在她耳边低低呢着:“别怕。”
绿鸢揪着衣襟,白得透明的脸漾着如水的温柔,“白哉,我会好好的。”
简短的道别后,朽木少爷眼看着少女被带走,脚尖一点,飞快赶回朽木大宅。
她被四十六室领走的消息也迅速传到了大小人物耳里,众人多少都带了几分“还是没躲过”的想法。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依然是镇定的。绿鸢站在那个阴气沉沉的庞大建筑的中心,打量着遮挡住所有四十六室成员的特殊装潢,站得笔直。
“五年生绿鸢,你与进行虚化实验导致四位队长三位副队长牺牲的前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是什么关系?”
有人说了第一句话,却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绿鸢眼神微黯,却很清楚她必须回答这个特殊机构的所有问题。
“我们是恋人。”用词很肯定,她没有半点犹豫。
“既然你们关系密切,那虚化实验这件事情你是否参与到其中?”
“没有。”
“撒谎是没用的。我们已经从真央方面取得证词。五年来,你每夜都会在宵禁前才回到学校。跟在你身后的监管者也从不知道你在哪里。要是在做见得光的事情,何必怕人发现你的行踪?”
“证词?呵呵……”绿鸢笑了,她用脚趾想都知道谁在里面添了油加了醋。“那请拿出我参与到其中的证据。”
“放肆!你是个受审的小学员,谁允许你这么不恭敬的?!”
似乎有人太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绿鸢有些轻蔑地扬起了头,“我现在总算明白喜助的罪名是怎么定下来的了。mina桑,我大开眼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