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正联]外部联萌》小丁冬不拉

7、7

　　汤姆隐约记了起来，当时他给布鲁斯当格斗教练狠摔他跟头的时候，每次布鲁斯大喘气的时候，都会紧张的盯着他右手像腕表一样的东西，然后就跟他说，让他再歇歇，缓过口气。布鲁斯的性子简直温吞到了极点了，扭扭捏捏的，简直跟个真正的娘们似的。
　　布鲁斯班纳博士说，“我每次……WELL，我是说，情绪失控的时候……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每回都没把布鲁斯的那句话放在心上。怎么说呢？就跟你回头挠了一只猫一下，那猫就在几米远的地方炸着毛拱着背龇牙朝着你闹，回头还继续“喵喵”的舔着你的手心玩。就跟一半大小孩龇牙咧嘴的朝着你说，“回头你给我等着！给我小心着点！”或者说，“终有一天，老子我要回头再收拾你！”你也不在意，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他把布鲁斯班纳这人想得简单得过了头。

　　他为什么会被军部的人追杀围堵，为什么宁愿挤在荷欣尼亚一个基本暗无天日的贫民窟里和一群流浪汉子们一起生活，也不愿借着他那读了一大堆的博士又读硕士的天才的大脑在一个大公司混个技术总监当当？守着那一堆在他看来简直简陋的有些过了头的实验仪器窝在一个贫民窟里做着莫名其妙的让人看不懂的实验？

　　然后，看到布鲁斯班纳因为愤怒还是恐惧一样的情绪而可劲儿颤抖的身体在挣扎中慢慢的膨胀成一个身长净五米的巨人，他忽然就瞬间顿悟了。你他。妈的抡个好几人高的装煤气的铁疙瘩就跟抡根棒球棒子一样，一过去就瞬间干翻了一票子的美国兵们，那身形简直就跟个巨型坦克似的，打上面的麻醉弹真子弹什么的就跟打在一堵铁墙上简直根本没什么区别，都能听到那弹子头叮铃哐啷的一阵响，那拍着前胸中气十足的大吼简直他奶奶个熊的掀翻了前面一群的兵。
　　——几十架坦克也他。妈的都不一定那么牛啊！

　　他忽然就想到了他还在局里当特种兵的那会儿在总局子里看到的一个档案——美国大兵改造计划。他当时不小心扫到一眼的时候就想，上面那伙子老头子要有钱空到整蛊那些个玩意儿，还不如干脆点给部队里添几门大炮呢！
　　后来，汤姆又听说，二十多年前科研组里面有个疯子一样的科研人员拿着什么玩意儿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了人体试验，他想，他操。蛋的哪个当父亲的会这么整蛊自己亲生儿子呢？！真该被拉去枪毙了！
　　再后来呢？再后来……总部传来消息，说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孩子，收到了加玛射线的高强度射线的刺激，变成了，一个……怪物？！

　　汤姆乔恩颤颤巍巍的给自己点上了烟屁股已经被自己咬的稀巴烂的烟，他死命打了自己点着烟的那只手一巴掌，
　　——抖你毛个球啊！

　　汤姆斜眼看了看将巨大的身体可劲儿的往山洞里面缩，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像野兽一样低沉沉得野性的吼叫声的大家伙，然后他又想到布鲁斯班纳温温吞吞的向他笑得那叫一含蓄的的笑容。
　　——布鲁斯，唔，……布鲁斯。

　　等等！
　　——哈！见鬼！他喜欢上了布鲁斯！一个性格上温温吞吞他向来不够欣赏的……像老好人一样的家伙？！一个男人？！
　　好吧，这并不是重点。
　　汤姆乔恩先生也许在未来有足够的时间来仔细思考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和他本人性格上存在很多不契合点的……一个男人的，这件事情。

　　汤姆乔恩先生觉得他的重点应该在于，
　　他喜欢上的家伙，布鲁斯班纳博士，一个性格上向来温温吞吞从来总是迁就别人的老好人性格的家伙……
　　——……这货竟然还有二段变身！

　　——一个，WELL，勉强还是可以看出人形的，简直像个巨型长毛象大小的……人形兵器。
　　——一只……绿皮？

　　汤姆乔恩先生用算不上光明正大的眼神打量着那绿色大块头，身上的衣服早就因为突然撑大的身形变得稀烂不知道飘到什么地去了，身上唯一能遮掩一点的布料就只有胯间那块破破烂烂的破布了。他终于了解为什么布鲁斯总是那么热衷于穿那么肥大的可以装下他自己三四个裤腿的裤子了。
　　——好吧，他得理解下博士二段变身前后所造成的也许令他本人十分苦恼的前后体型巨大差异化的……变化。
　　打个比方来说，一只从来只跟竹竿似的瘦皮猴撑成了一个巨型长毛象。
　　另外，
　　——为博士也许不止撑坏了一条的裤子……感到，十分的理解。

　　汤姆乔恩先生这会子巴巴的往绿色大块头的那边扭发扭发身子的凑过去，绿色大光头的喉咙里又“咕噜”一声，发出了带有明显警告意义的嘶吼声，
　　“嘿！别紧张，伙计！”
　　他顿了顿，
　　“我可以叫你绿皮吗？还是……布鲁斯？班纳博士？……WELL，那还是绿皮吧。”
　　说着，汤姆先生揉了揉自己被大块头“咕噜咕噜”的嘶吼声震得有些发疼的耳朵，然后又扭发扭发身子往绿皮的大块头那儿巴巴的又凑近了点儿过去，
　　“事实上，你得知道，你差不多已经保持这个样子……哇哦，快两天的时间了，你在听我说话吗，绿皮？”

　　汤姆先生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然后用隐晦的视线上下将对方打量了一遍，
　　“好吧，我其实只是想问下，……WELL，一个生理学上的问题，就一个？”
　　汤姆乔恩先生难得的有些尴尬的将自己握成了拳的右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我想问……，绿皮，你……排便吗？”
　　……排便吗……
　　……排便……吗……
　　……便……吗……

　　绿皮（布鲁斯班纳博士）：……

　　*
　　维吉尼亚州，
　　“他怎么还不醒？”
　　汤姆乔恩努力把脸凑近了床上暂时昏迷不醒的布鲁斯班纳博士，他耸了耸鼻子，像一只正在寻找着什么气味的大型的牧羊犬。

　　正在白色的纱布擦拭着银色针头的老约翰推了推架在了鼻梁上已经有些不怎么灵光了的老花眼镜，不紧不慢的说道，
　　“先生，能不能请您离这位先生远点？”
　　“您妨碍到我的工作了。”

　　老约翰慢慢的将听诊器的一端从床上的病人胸口的一边再移到另一边，
　　“嗯，心跳听上去很正常……比平常人跳的更有力些！哦，是的……非常有力，强健的心跳……低烧也已经退了，嗯，这小伙子恢复得真快，或许我应该再抽个血化验一下？”
　　老约翰先生于是颤颤巍巍的将自己手上的针筒试着推了那么一下，——一道银白色的盐水的细小的水流。
　　看上去针筒密封性不错，老约翰先生满意地这么想到。

　　——等等！哦……抽血！
　　终于反应过来的汤姆乔恩先生直接一把握住了老约翰拿着已经迅速抽空了的针筒的右手，“我朋友……嗯，好吧，他不喜欢被别人抽血，……我是说，他有些贫血，……他不适合抽血，你知道的，老约翰。”汤姆乔恩博兰尼先生试图如此磕磕绊绊地解释道。

　　老约翰的眼神有些狐疑的扫过了汤姆乔恩先生还有病床上的青年，
　　“好吧，……一个称职的医生应该尊重下病人的意愿。”

　　“小伙子，床上的那位是你的朋友……”
　　年老了而变得有些话唠的老约翰先生向着汤姆乔恩先生问道。

　　汤姆乔恩先生随后咧着嘴终于十分利索的说道，“我媳妇。”

　　老约翰，“……”

　　老约翰摘下了自己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拿自己的袖管不紧不慢的擦了几下，感叹道，
　　“这年纪大了啊……眼神就开始不好了。”
　　重新戴上了眼镜的老约翰先生又凑近了脸去打量白色的病床上安静的躺着的光着膀子的青年，

　　老约翰，
　　——……

　　离开荷欣尼亚贫民窟之后布鲁斯班纳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在一个现代化十足的独立的浴室里痛快地冲一个澡，不冷不热的水流从上面的淋浴的喷头上面淋下来，打湿了他的头发，冲在了他的脸上，水流顺着他的身体一路的流下，从他的脚趾缝间流入浴室的下水道关口，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水流忽然变成了冲锋枪扫射出来的一片密密麻麻的弹雨，他听到了耳边“哒哒哒嗒”的冲锋枪扫射时发出的刺耳的声音，炸弹的爆炸声，坦克碾过土地时发出的厚重的声响，战斗直升机的声音……

　　——该死！
　　躺在了病床上的布鲁斯班纳先生猛地忽然张开了眼睛，发出了急促而大喘气的呼吸声，病床旁边接通了电源的心电图感应器发出了连续不断的“滴滴滴滴”的声响，
　　一只明显有着活人的体温的手掌迅速地附上了他的额头，
　　“哇哦，……看起来你的烧现在都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汤姆又用额头抵着额头的姿势再次确认了下对方应该已经正常了的体温。

　　——啪嗒。
　　布鲁斯班纳博士张着眼睛努力平息了下有些不稳的心跳的频率，随后面对汤姆乔恩贴在了鼻尖的一张脸，愣了愣神，随后又淡定的把那张脸拨走，
　　“汤姆？”
　　他有些迟疑的唤了唤对方的名字。

　　坐回了原位的汤姆先生随手拿起了放在了床边的一只苹果，随意的往自己袖子上擦了擦，便干脆的“咔嚓”一声往嘴里啃了一口，
　　“我以为你不戴眼镜的时候眼神还不至于差到认不出我是谁，布鲁斯。”
　　“老约翰的苹果不错，挺甜的，你要来一个吗？”

　　布鲁斯，
　　“这里是……哪里？”
　　汤姆乔恩，
　　“维吉尼亚州汽车旅馆旁的一家私人诊所。”

　　——维吉……尼亚……

　　汤姆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架黑色浅边框的眼镜，
　　然后，递到了还在床头摸索的布鲁斯班纳博士的手上，
　　“我记得你的眼镜度数不高。”
　　“我顺手在经过眼镜店的时候拿的。”

　　重新将眼镜慢慢推向了自己的鼻梁的布鲁斯班纳博士单手撑着床，直立起了上身坐了起来，然后看向了汤姆，伸手揉了揉自己一边的额头，继续温温吞吞的说道，“谢了，汤姆。”

　　汤姆乔恩，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来考虑下我们在这里的住宿的问题，布鲁斯。”

　　“我这里有个应该不错的去处，要一起来吗，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