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法则》疯盐疯鱼

17、陈述过往

　　离开卡地亚以后，聂流光的脸绷得紧紧的。一种阴沉的郁气从她的体内不断的散发出来，无形却有让空气变得沉闷窒息。
　　穆楠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天色才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流光，咱们今天不如在外面吃吧？”
　　聂流光微微挑眉。之前穆楠还说要亲自给她做饭来着，怎么这会儿又说要在外面吃了？不过她倒是没什么意见，于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她才开口说道：“我们先去换身衣服。不然就咱们这身，恐怕连这附近餐厅的门都进不去。”
　　穆楠看了看聂流光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才笑了。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穿上如此廉价的衣服陪着聂流光走进奢侈品牌店。看着刚刚那群人惊讶的样子，他倒觉得这种感觉十分新鲜。不过，偶尔为之还可以，经常这么做恐怕他的小弟们都要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两个人走进SS各自选了一套衣服进了更衣间，将吊牌等东西都撕掉以后才走了出来。聂流光的速度比较快，等穆楠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买单了。
　　穆楠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你这样可不好。这会让我觉得我很没面子的，就连买套衣服而已，都要女人花钱。”
　　聂流光闻言，莞尔一笑，“你就当是徒弟孝敬师傅的。你这么介意的话，一会儿吃饭就你买单好了。”
　　“当然。”
　　售货员将刚才二人换下的衣服放在袋子里递给聂流光，聂流光看了一眼，才礼貌的冲着售货员说：“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扔了吧。谢谢。”
　　说完，便和穆楠走出了SS。
　　SS店内的店员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是刚刚那个女人吗？之前看着还没什么，没想到一换了衣服以后马上就显得气质高贵许多诶！”店员A。
　　“那当然，也不看看她穿的是什么衣服。咱们SS店的衣服本来就让人显得气质非凡。不过他们的眼光可真好，一眼就看中了咱们店里最好的衣服，虽然价格贵，可是看着就觉得很顺眼。真是一对郎才女貌啊。”店员B。
　　“说的是说的是，他们一进来连导购都不要就自己挑好了衣服去试了，好像已经来过咱们SS店很多次一样，明明才第一次来，可是居然这么熟悉。本来我还以为他们都是穷人进城跑来见识见识的，虽然之前那个女士也买了好几个包，可是之后她马上就要求给退了，钱还是退回卡里了。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刷了卡之后心疼钱才找理由退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有钱，而且还出手那么大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两套衣服加起来有二十多万了吧？我一年的工资都没这一半呢……唉！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如果这些话让聂流光听了，肯定又是一笑。她最大的习惯就是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先打量好周边的一切，然后默默记在心里。有了这个习惯，聂流光再次进到自己的店里自然不会有陌生感。
　　此时二人已经走进了国广七楼的美食楼，穆楠熟门熟路的带着聂流光走进一家私房菜馆。这家私房菜馆在国广的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若不是熟人，恐怕还真的找不到这家店。这家店的店门也是紧闭的，从外面看来，仿佛并未开业一般。大门看着古朴大气，与整个国广的富丽堂皇并不搭调。但大门上却刻了一些繁复复古的花纹，花纹上似乎用一种金色描绘过，似的整体看起来也并不算十分突兀。
　　在此之前，聂流光从未进过任何一家私房菜吃过饭。她总觉得，这些私房菜都是神秘而又高贵的，据她那点片面的了解，私房菜的价格对于当年的她来说也算是价格不菲了。不过，因为好奇，她却特意查过一些私房菜的资料。
　　私房菜的私密，在于其食肆常常是隐于市中，或藏身深巷，或偏于一隅，或待客阁中。门面小巧精致，家庭气氛浓厚。更有人将之与藏在箱底的“私房钱”相比，其“私密”可见一斑。
　　私房菜馆不仅“私密”，而且个性清高，“欲迎还拒”。它们从不“大开门口”招揽食客，门庭若市的场面绝不会上演。餐位很少，一般约在10至50个之间，不仅需要客人自己找上门，更是要提前预订。所以做的一般是熟客的生意。席间，主人会和客人嘘寒问暖，谈天说地，因此双方常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而这，也是私房菜馆的魅力之一。
　　有人形容，私房菜就像“妈妈做的菜”。不同于普通餐馆推出的“家常菜”，私房菜菜馆一般只有一两位掌勺人，他们资历深厚，深谙熟客的口味，各有各的拿手菜，别的食肆很难找到“雷同品”。不光如此，私房菜选料精致，不添加味精，犹如妈妈的菜肴，独特、健康。此外，由于菜式即点即做，人手有限，烧烩一桌私房菜，费时颇久。但是时常光顾的熟客往往很少抱怨，就像我们在家里很少催促煮饭的妈妈一样。
　　穆楠一走进私房菜馆，很快就有服务员上前来，见到是穆楠，竟然连预约都没问就直接打招呼问好，并安排包房。
　　对此，聂流光微微挑眉。
　　进了包房后，穆楠很熟练的点了菜。直到服务员下去点菜以后，聂流光才问道：“你今天来这里？”
　　“嗯，他们家东西很好吃的。一会儿你尝尝。”
　　“据我所知，一般私房菜馆都是要先定位的吧？现在这个点儿……好像还是用餐高峰期？你的面子竟然这么大？”
　　“呵呵。那当然。为了学会他们家的私房菜，我这一年可没少往这跑。几乎每天都要过来。时间长了，消费的多了，自然就有特权了。嘿嘿。”
　　聂流光闻言，眉一挑便不再说话。穆楠不是爱做饭的人，不然他就不会一个人在英国吃两年的面包牛排。他也不缺钱，只要他愿意，哪怕是他请上一百个人服侍他一个人也不存在丝毫问题。他这么说，聂流光当然知道是为了谁。这并不是聂流光自恋或者犯了公主病，而是穆楠自从对她表白后的改变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不过聂流光不说话了，可不代表穆楠没话说了。他还记得元栗刚才那尖锐的语气，以及聂流光冰冷的微笑。只有他知道，聂流光一般是在越生气的时候才会笑得越美丽，陌生的人会以为她的脾气很好，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而且，这场暴风雨一定会将卷进去的人吞噬的渣渣都不剩。
　　“对了，元栗之前说的那些——你可以跟我讲讲么？”
　　听穆楠突然问起，聂流光双目一凛。很快，她又想起穆楠并非她的敌人，目光才渐渐柔和下来。她抿了抿唇，才笑道：“怎么，想不出我有那么卑微的时候？嫌弃了？”
　　此时聂流光的笑容优雅且冰冷。还带着一丝丝的疏离。似乎穆楠只要说出一句嫌弃的话，聂流光马上就能扬长而去。
　　穆楠连忙一笑，伸手覆盖在了聂流光的手上，随即心一疼。如今正值夏日，气温正高的时候，然而聂流光的手却是冰凉一片。大概，他刚刚的问题也让聂流光误会且心凉了吧。“怎么会？你就是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不然，我何苦为你辛辛苦苦学了一年的厨艺？我只是下午听到那女人那样说有点心疼你而已。不要多想，我只是清楚的知道你的过去。你能和我说说出国以前的你吗？”
　　“如果我不说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去调查我？”
　　穆楠闻言，只是一笑。
　　聂流光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穆楠是一定要得到结果不可了。罢了，与其让他去调查，还不如自己原原本本的跟他说呢。“等一会儿菜上齐了，我再慢慢说给你听罢。”
　　“好。”穆楠微微一笑。他知道那段历史可能是聂流光想忘记的，不愿意再提起的黑历史，可是他爱聂流光，他需要了解更多的聂流光，因为他觉得，两个人相爱是必须建立在相互了解的情况下的。出国以前的聂流光他不曾认识，但是他希望能了解聂流光的过往，并陪伴聂流光度过她的未来。原本他没想到聂流光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告诉他，可是如今的结果很好，不是吗？等一会儿菜上齐了，无人打扰的时候，他可以静静听聂流光陈述她的过往。一个，没有他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