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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UTOPI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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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跑车向着夕阳的方向奔驰,留下一串带着温度的气体,城市的夏天似乎永远燥热、拥挤,当这个城市是北京时,情况更为严重。畅通时十分钟的路程,在无数红绿灯的阻隔下硬生生要花上半个小时,嘈杂的人声,发动机的轰鸣和汽车散发出的热浪,让安景行微微皱了眉头,伸手摁下了顶棚。
“怎么了?”叶羡鱼看见了安景行皱起的眉头。
“乱。”安景行看着缓缓闭合的车顶回答。
叶羡鱼没接话,伸手摁了空调,又关上了窗户。密闭的空间阻隔了外界的杂音,让车里一下清凉起来,安景行换了个姿势窝在座椅里,勾起了嘴角。路程其实不长,二十分钟后,叶羡鱼的车停在了一个公园门口。
“下车小安子,看看认识这吗。”
安景行打量着眼前的公园,茂密的树遮掩住了石碑,油绿绿的叶片和成片的爬山虎将碑上的字盖了个严实。公园对面是新建成的小区,现代的高层建筑和古朴的公园形成了鲜明对比。安景行搜索着幼时对北京城的印象,在脑海里将大楼替换成四合院,得出了结论。
“老王府的后花园。”安景行说。
“行啊,这还能记得。”叶羡鱼给了个佩服的眼神,“周围变了这么多,王府拆了,就这老园子留下了,亏着咱小的时候还来见过这旧中国的纸醉金迷,现在的孩子是见不着喽。”
叶羡鱼边说着边迈步向公园走去,安景行跟在后面打量着周遭,北京的树似乎都没这多,严密却整齐,交错的枝桠形成了一张网,夕阳的余晖从网眼里漏出来,砸在地上。细长的石板路泛着古旧的光,这里看得出是被人精心修饰过得,才能让每一缕光恰到好处的投射到石板上。野草被修剪的恰到好处,踩上去绒绒的,透着柔软。安景行试着辨别每一棵树的种类,但却发现它们实在是太杂太多,这地方像是植物的天堂,而安景行是那个误入仙境的入侵者。这样想着,安景行笑了笑,才发现叶羡鱼停住了脚步,树林中央是一个后现代风格的建筑,上面攀援着的植物组成了字母:UTOPIA。
叶羡鱼挽着安景行进入了左边的大门,径直走上了右手边旋转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仅有一扇门的长廊。安景行伸出得手还未碰到门把,门就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一米八的男子,星眉朗目,鼻梁高挺,穿着合体的西装。
“小安子,小叶子,我就感觉是你们来了,来,进来。”说着便后退了一步,让出了门。安景行这才看见这间屋子的全貌,四周的墙壁、地面,全部都是透明的钢化玻璃,房间是悬空的,长度恰好和刚才的走廊一致。靠近门口处随意放着几把椅子,再远处是一个迷你吧台,房间的尽头是台球案子。安景行盯着悬空的地面看了几秒,抬脚轻踏了一下,确认结实后才放心走进去。刚关上门,一双大手就按住了安景行的头,毫不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西征,你非得这么跟我打招呼吗!”安景行鄙视的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习征和叶羡鱼一样,是安景行的发小。
“这不是检查下你头上的包,确认你身份嘛。”习征一脸正经,“来,坐下,我给你们弄点喝的,小叶子,给小安子传递下组织的信息。”
叶羡鱼踩着猫步走向台球案子,优雅的拿起球杆,俯身瞄准,“啪!”的一声开了球。
“来吧小安子,打赢了我就告诉你。”叶羡鱼丢了个挑衅的眼神。
“你们俩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习征拿着瓶红酒笑道,“既然要玩,就跟小时候一样打个赌吧,输家满足赢家的愿望……”
“同意!”
安景行随手抓了根球杆,擦了擦壳粉,单手支撑在桌面上,似乎觉得头发挡住了视线,伸手将头发挽到耳后,露出侧脸。“啪!”白球打出了弧线绕过了8号球击中1号,球落入底袋。
“不错嘛,小安子。”习征赞叹道。
安景行又连续打落了4、5两球,第四杆落空。“your turn。”安景行坐到椅子上,接过习征递来的酒,晃了晃杯子,抿了一口。
叶羡鱼笑得狡黠,拿起杆直接清了台,留下一脸错愕的安景行。习征笑的开心,叶羡鱼更是直接捏了捏安景行呆滞的脸,
“哎呦,小安子,笑死我了,你不知道叶丫头自打几年前输给你之后,趁你出国,玩了命的打球,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习征喝了口酒,缓了口气说,“为的就是一雪前耻啊,上次你让她这五音不全的家伙在广场唱歌,简直要了她的命。哈哈哈……”
“是啊,小安子,姐姐我可算报了仇了。”叶羡鱼一边蹂躏着安景行的脸一边得意地笑,“今儿个你就给姐姐我下去唱歌吧,唱到有人请你喝酒就算完成任务。小安子,愿赌服输啊,让你下午害我傻站了那么久。”
“就知道你们俩混蛋不会有什么好念头,我这好歹也是才归国,你们非但不让我感受家乡人民的热情,直接就给我个下马威啊。还是家乡人民亲切,真是我的好战友。”安景行揉着脸一脸哀怨的说。
“小安子你也别这么说,家乡人民还是很爱你的,给,”习征说着拿出一张存折,“上面是你出国那年从安爸那借的50万,加上我和叶子的钱开了这个酒吧,你也是股东之一。”
“这园子本来是打算拆的,但我跟习征觉得这地挺美,有点乌托邦的味道,就耍了个心眼,以送你回国礼物为由让习老爷子把这园子留下了,修整改造,建了UTOPIA。建成花了两年,营业了四年,总算是赚回了本。你的股份那部分收益,我直接帮你投入到我宠物会馆的建设中去了,所以你现在是两个产业的股东了,不用太感谢我。”叶羡鱼抛了个媚眼。
“那敢情好,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钱赚,还了老爸的钱,我还占了股,这买卖不亏。”安景行笑着说。
“你也别想着什么都不做,看到底下的剧场没,看到边上的钢琴没,还有那边的架子鼓,都是给你预备的,我这有乐队,弹得挺好,差个主唱,你回来就齐了。”习征站起来指着一楼。安景行走到玻璃前,向下看去,偌大的舞台摆放着架子鼓、音响,背景是冷色的光,舞台对面是散台和卡座,左手边是吧台,似乎到了夜生活的时间,三三两两结伴而坐的客人,让冷色的灯光多了丝暖意。
“看正对面,和这边一样是悬空设计,不过分割成了小间,提供给想聚会的人。”习征指向正对面屋子,“单层玻璃的设计,能看外面又保证了隐私……”
“得得得,习大帅哥,你怎么这么絮叨,小安子,作为输家,你该履行承诺了。”叶羡鱼拍了拍安景行的肩膀,“记住了啊,UTOPIA有两种灯光,也只放两种歌,冷色系对应的是苦情歌,要领悟的刻骨,戳人的伤口那种:暖色系是甜情歌,要温馨的让人恶心那种。”
“真是恶趣味,”安景行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喜欢。”
“老顾客都知道这是静吧,不许跳舞不许大声讲话,只能安静的坐在那喝酒听歌,运气好呢,有现场版,运气差呢,听CD,不过通常他们运气都不好。恋爱的知道二四五来秀甜蜜,失恋的知道一三六别出现,懂规矩事情就好办。周日不营业,让员工们也休息休息。”习征补充道。
”二四五,二死我,还真是把恶趣味发扬到极致啊。西征,给我叫人调试乐器,演出开始了。“安景行边说边转过身走向大门。习征拿出手机说了几句,便和叶羡鱼一起向楼下走去。
夜,开始了。